宋韵宸反应了几秒，身体有种被人吵醒的不适感，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兴许只是失去意识了几秒吧。
宋韵宸闭着眼没有抬头，他太困了，很轻地“嗯”了一声，尾音软趴趴的。
Alex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模糊低哑一些。
四周的光线如他所言被柔和地调成昏暗。
宋韵宸仍趴在那儿没动，声音从被褥里传出：“你走吧，我不要了。”
声音倦怠，懒洋洋的。
Alex没出声，宋韵宸也没听到脚步声，他想对方应是站在门口没动。
许是因为他临阵又改了主意，终于恼了。
这一晚上，他已经拒绝了对方第二次，想来Alex虽然是个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但到底也是个长相身材都不错的正常男人，这么打击人家自尊，宋韵宸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他解释道：“我只是太困了，想直接睡了，不好意思啊。”
“老板，现在结束的话，按照我们的规定也是需要全额付款的。”
“您钱都付了。”声音带着一股淡淡的嘲讽。
宋韵宸心想Alex刚才是这个声音吗，好吧，他已经不记得了。
总不能是换人了。
难不成他想着傅越时，听谁的声音都像是傅越时？
这也太荒谬了。傅越时不是还在旧金山么？
一提钱宋韵宸又有点舍不得了，这是打工时间久了的人即使富有起来也还存留的通病。
因为钱难赚屎难吃，所以花得很小心，也总是希望物尽其用。
虽然这回是Richard老板的钱。
唉……但浪费很不好。
宋韵宸纠结了一下，瞌睡虫也跑了，他浑身瘫软着妥协道：“好吧好吧，你按。”
Alex应：“好。”
过了一会儿，一只男人的大手抚过宋韵宸脑后，对方拿着一样柔软的东西。
宋韵宸意识到那是一只丝绸眼罩。大概是他之前在大门口惊鸿一瞥，看见Alex缠在手上的那一只。
“戴上吧。”他说。
宋韵宸：“按个摩而已，也要戴眼罩么？这光线这么暗，我也看不清什么。”
“嗯。”Alex解释说，“是为了帮助您更好地放松。”
宋韵宸也懒得多费口舌，闭着眼依对方所言乖乖把眼罩戴上了。
他趴回去，顺口问了句“你声音怎么了？你戴了口罩？”
Alex回答是的，他说自己在服务时都会戴上口罩，因为客人对卫生可能比较介意。如果要脱掉口罩是需要额外付费的。
怪不得听起来声音模模糊糊的。
宋韵宸觉得好笑：“我刚才在那堆价目表里怎么没看见这条。”
Alex答：“这是我个人的习惯，没有现在文件里。”
宋韵宸哼了一声，随口揶揄：“那你除了按摩，在客人要求上床的时候，也全程戴着口罩？不给咬也不能亲，扫不扫兴啊，怪不得在门口都没人点你。“
Alex低低地笑了声，意味不明：“是么。”
“所以是要额外价钱的。“
宋韵宸瘪瘪嘴：“原来如此，真是坑。“
男人的大手慢慢搭上宋韵宸的肩膀，一点点按了起来。
他又问：“您还在意这个么？”
宋韵宸反应了半拍：“I don’t care. 反正我又用不到你的嘴。”
Alex又笑了声。
宋韵宸感觉Alex从进来以后笑得次数都变多了，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异样。
好险，怎么感觉差点掉进这人的陷阱里了。
这Alex也没表面上那么好脾气嘛。
宋韵宸埋着头，闷闷地道：“只是你这么带着口罩，声音又轻，我本来都想睡觉了，听你说话听着累。”
宋韵宸从进门全程和Alex都是英语沟通的。Alex这个青年虽然长得像是亚裔，但一口本地腔，卷舌很重。
宋韵宸到底不是英语母语者，虽然听外语早就习惯了，交流也没有任何障碍，但人在十分犯困地时候识别另一种语言总是要费点劲。
毕竟不是母语者，他对英语者的语调语音不太敏感，通常只靠口音来分辨不同的说话人。
Alex问他：“您是亚洲来的吧，日本人吗？”他说，“我倒是会说些日语，我母亲是日本籍。”
宋韵宸摇摇头，问他会不会中文，Alex遗憾地告诉他不会。
宋韵宸说：“听不出，你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吧。”
“是的。”
宋韵宸被蒙着双眼，感觉到颈部那双手的力量微微加重，跟捏面似的。
说实话，他觉得Alex手法很一般。他本来以为这人有什么按摩执照，应该会比较专业，才把他留下的，没想到大失所望。
也不是不舒服，有个人给他按按揉揉肯定是挺惬意的，但宋韵宸觉得他自己一个普通人出去给别人按摩也能做到这个程度。
对方没提给他按什么穴位，也不抹油，和他以前在国内按过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是这边按摩师的工作习惯不同么？
而且Alex看着肌肉挺结实的，力气也不小，怎么按起摩来手却不怎么使劲呢？
宋韵宸忍了会儿还是提出：“你能不能重点。”
闻言，Alex在他身上的手停顿了片刻。
宋韵宸看不见，男人幽暗的视线落在掌下一片细腻的肌肤上，因为长期坐办公室不见日光而变得格外苍白娇嫩，哪怕只是手指搭上去，稍微按一按，就会留下几道嫣红的印记，肤色的对比在昏暗的灯光下反而令视觉冲击更为强烈，简直像在刻意邀请人好好折磨一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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