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煜长期没有给出回答，教室宿舍开始扭曲，地板的材质变得柔软，悄无声息地显露出杀机。
环境的改变对祝灵没有一点影响, 眨眼间就断掉玩家一只手臂的危险却对仇煜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仇煜一伸手, 屋内的诡异变化就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一切的变化都十分缓慢，仇煜随意地收拢虚握着的手，无从遁形的危机顺着看不见的气流全部吸引到他的手中, 从抽象的概念凝聚成实体，化作一个散发着神秘微光的光球。
仇煜随意地放开手中的光球, 飘荡着的光球却始终乖顺地跟着仇煜，最后摇摇晃晃地飘进了仇煜的体内。
看到这一幕，原本没什么表情的仇熠立马变了神色，他臭着个脸将自己的不爽明晃晃地表现了出来。
尽管任谁看都觉得这一幕对仇煜绝对没有坏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嫌弃。
仇煜终于开口了：“把你那玩意关了。”
什么东西？
然后观众们就看到祝灵的直播间黑屏了。
通常情况下，直播间黑屏就意味着主播死亡，观众们发出的问号挤满了屏幕，他们不太相信祝灵居然就这么死了，祝灵经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危险都能全身而退，突然的黑屏让他们一点实感都没有。
[等等你们看直播间的其他数据一直没变]
死亡的主播直播间黑屏后的下一秒通常就是格式化直播间里的一切数据，无论是粉丝数还是打赏的礼物值都会归零，重新变成一个标准的、平平无奇的备用直播间。
但是祝灵的直播间黑屏后，这些数据都没有被格式化，似乎只是直播间的信号受到了某种屏蔽，让观众们暂时看不到画面听不到声音。
[那个NPC说的玩意不会指的就是直播间吧？]
[这么帅说关就关]
[被他装到了]
[这NPC什么来头啊]
哪怕直播间黑屏，依然没有太多的观众退出去，反而吸引来了更多的观众，纷纷一睹直播间黑屏的奇观。
[论坛上有这个NPC的截图，但是到现在都没玩家出来认人]
[不可能吧这么多人都认不出一个NPC]
[什么副本的NPC能影响到玩家的直播间啊]
观众们讨论得兴致勃勃，黑屏是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聊天热情。
祝灵就没有这些观众的好兴致了。
失去了直播间的窥视后，仇煜身上一层疏远的感觉瞬间消失，祝灵只觉得肩上一痛，就被仇煜捏着肩膀一下推到了墙上。
仇煜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祝灵早就适应了仇煜的态度，因为心怀亏欠，他对仇煜一直都抱着一种格外包容的态度。
偏偏仇煜对他这样的态度最是恼火，总会产生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奈感，两个人折腾这么多年，在其他病友的眼里关系反而变得黏糊起来。
祝灵见自己伪装的身份被识破，反问道：“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医院会放你出来？”
祝灵包容的是仇煜的动作，但不代表他时时刻刻都会顺着仇煜，祝灵就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甚至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更偏向于互怼。
祝灵挺直腰杆，明知道仇煜随时可以轻易地杀掉他，但还是习惯了把话问回去。
仇煜沉默了一瞬，松开了手上把祝灵肩膀捏得生疼的力气。
他说：“这里不适合你，赶紧走。”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敷衍地互相搪塞。
祝灵扶了扶眼镜，顺势就靠在了墙上，他懒洋洋地说：“在这个游戏里我和你的目的一样。”
“所以……合作吗？”
祝灵朝仇煜伸手，第一次释放出这么友好地姿态。
仇煜哪怕什么也不做，随时随地都展露出一股凌厉的危险气息，许多人在看到仇煜的第一眼，注意到的都不是他卓越的样貌，而是畏惧着仇煜身上独特的气质。
祝灵能和仇煜这样“友好”相处，甚至主动提出合作，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仇煜不打算打理祝灵，如果不是因为离开精神病院的时候得到限制，他现在就想直接杀了祝灵。
他对祝灵说的话不感兴趣，多年的经验已经让仇煜知道该怎么对付祝灵——就不该相信他这张嘴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就在仇煜准备离开的时候，祝灵的手向前一伸，直接拽住了仇煜的衣角。
祝灵难得如此直白：“这次说的都是真话。”
“我已经研究清楚了，这个游戏绝对能解决你的问题让你成功死掉。”
“之前没让你自杀成功是我的问题，这次绝对不会了。”
没错，祝灵和仇煜进入这个游戏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仇煜顺利死亡。
不是为了副本给予的神奇力量，也不是为了什么名利。
仇煜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住院的理由就是一直求死，虽然他的脑子始终没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求死的念头一天不散，医院一天也不敢把他放出来，甚至平时还会受到十分严密的看护。
祝灵和仇煜结下的梁子就是在十几年前，祝灵刚住院时意外打断了仇煜的自杀。
那是仇煜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差一点就成功了，结果被祝灵打断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什么自杀机会，就连之后仇煜好不容易找到的几次机会都接连被祝灵意外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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