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自讨苦吃。
秦衍将门打开，外头贴着门蜷缩着的小东西就滚了进来。
没滚到地上，被秦衍搂进了怀里。
小东西的身上都是水，衣服上、头发上、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爽的。
只有胸口那片地方没有被雨水侵袭。
秦衍贴在小家伙额头上的符咒被雨水泡发，粘嗒嗒的，小家伙才在秦衍的身上蹭了一下，符咒就紧跟着掉了下来。
落在秦衍的衣襟上面，把他的衣服也弄湿了。
小僵尸没了符咒，下意识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他的脸上全都是水，把他的眼睛都遮挡住，根本看不清。
秦衍看到小孩子如此模样，心里紧张，眉头拧起来，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此刻他不断唾弃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幼稚，怎么能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淋雨。
秦衍给孩子换掉了湿透的衣服，他房间里有刚给孩子做好的衣服，正好找出来，用干净的毛巾给孩子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然后这才让孩子将衣服穿好，塞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小孩子的脸刚刚还是白的，这会儿进了被窝就变红了。
跟猴子屁股没有两样。
在白色的面皮上，脸颊旁边的两坨红晕格外显眼。
秦衍伸手摸了摸，不烫人，还有点冰冰凉。
他瞧见小孩子进了被窝乖乖巧巧的模样，眉头这才舒展开。
“你怎么不自己睡呢？”
秦衍问它。
小孩子不会说话，只能摇摇头，摇头再摇头，自己差一点都给摇到头晕。
他伸手往天上指了一下，做了个打哆嗦的动作。
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他对雷声和闪电的害怕。
秦衍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很快就收敛。
“你可以直接敲响我的门，直接大声告诉我你要进来就好。我可以听得到的。”
秦衍也上了床，将小孩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孩子躺在他的怀里，仰着头去看他的脸。
男人长得好，眉清目秀，胸膛宽阔，身体的温度与他不同。
他的身体温度很低，他碰到男人的身体会觉得很烫。
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
小僵尸很喜欢。
秦衍察觉到小僵尸的目光，他低下头去看自己儿子的目光。
小孩子的眼睛很亮，屋子里的灯火亮着，落在小孩子的眼睛里，璀璨的像是天上的星子，明亮又透彻。
“怎么了？”秦衍嘴角上扬，声音压低，询问小孩子。
小孩子往他的脖颈边蹭了蹭。
秦衍没有拿出新的符咒贴在它的额头上，它现在的感觉很好，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贴符咒，还是因为有秦衍在自己的身边。
它的面前是秦衍，身上盖着的是有着对方身上气味的温暖被子，外头的雷声、雨声、风声呼啸着越来越小，很快就从小孩子的身边远去了。
小孩子连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埋在秦衍的怀里，过了两秒又探出头来，直勾勾地盯着秦衍的眼睛。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脸红，注意力很快又从秦衍的脸上移开，落到了秦衍的手掌上。
它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抓住了秦衍的大手。
小孩子的力气很小，软软的，又凉凉的。
像是不敢碰他。
秦衍没有挣脱开小孩子的动作，任由它抓着自己的手，放到了它自己的胸口上。
小僵尸的指甲被剪短，现在的长度跟秦衍一样。
秦衍的手大，它的手小。
它忍不住伸展开自己的小手，跟秦衍手贴着手，却发现自己竟然只有对方手的大半大小。
它将秦衍跟自己的手举起来，对着床顶。
蜡烛的光越过秦衍的身体，探了进来，穿过了小孩子与秦衍的手掌，在小孩子的脸上落下一个手掌的阴影。
它的眼神很专注，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秦衍瞧见了忍不住笑了。
但他没有说话，就闭着眼睛让小孩子动作。
秦衍闭眼睛过了会儿，他的呼吸就平缓了，睡着了。
小孩子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大手放下来。
本来是想要放在被子上的。
但它想了又想，将秦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甜甜美美地睡了过去。
自此之后，小僵尸就每天夜里都会跟秦衍睡。
而它的小房间也摇身一变，成了秦衍的大房间。
小僵尸的存在给秦衍的院子里带来了欢声笑语。
虽然小僵尸不会说话，但它会逗秦衍他们开心。
跟秦衍一起睡觉的时间长了之后，它的生物钟也慢慢被秦衍改掉了，早睡早起。
但小孩子基本上从来都不会睡懒觉。
天色刚蒙蒙亮，它就会醒过来，而这个时候秦衍还没有清醒，它会睁着眼睛望着秦衍，一直等到秦衍清醒过来。
在察觉到秦衍的呼吸变轻的前一刻，小孩子会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它的演技非常厉害，秦衍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它早上装睡。
秦衍醒来后会凑过来亲亲它的脑门，然后才悉悉索索地下床，声音很小，生怕把它给吵醒了。
小孩子在看着秦衍的时候是不困的，但一听着秦衍穿衣服洗漱的细微声响，不知道怎么的，又感觉到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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