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接触到冰凉的玻璃罐那瞬间,沈柯意识下沉,直接被拉入了一个幻境,或者说是一段记忆当中。
眼前的画面还是之前在23给他看的那段画面中被大火灼烧过的康复中心,只不过视野更加宽阔。
四面八方里,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树枝宛如杂草般疯狂蔓延,几乎要覆盖住这整所医院。
此时的孩子们肉眼可见的分为了两类,一类是被感染的孩子,只要被这树枝缠上,他们在顷刻间皮肤就会变成灰绿色、眼中失去高光,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凭借本能嘶吼着啃食所见到的一切东西。
另一类是慌不择路地奔跑着、哭泣着的孩子,他们有着正常的情绪,会害怕、会恐惧、会叫喊。
为数不多的医生和护士们护着孩子们向安全的地方撤离,但是孩子众多,他们能护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更甚至他们自己的处境比孩子们还危险。
一切的一切,都宛如炼狱,在这一场灾难中,沈柯第一次见到了完整的阿禾,物理上的完整。
阿禾有着一头米灰色的羊毛卷和一双米灰色的眼眸,这种淡雅的颜色和他的人一样,温和的没有一丝攻击性。
他不像是造物主,而像是一个不染尘世的艺术家,他的武器是画本和笔,画纸上描绘着的是他亲手打造的这个世界,挥笔之间,一节树枝连同着被感染的孩子一同被火焰吞噬殆尽。
他的手在颤抖,他在痛苦。
这个世界阿禾倾注了所有的感情,每一个孩子的消失,都是在摧毁他的意志。
他每在纸上画一笔,手上的血痕就会多一分,鲜血顺着他的手落在纸上,给康复中心蒙上了一层血色。
[他好像每使用一次能力,就会受到一次反噬。]
沈柯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他在这里扮演了一个看不见的透明人,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眼前的一切宛如一场3D电影,而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静的分析着每一处细节。
[照这样下去,他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被感染,阿禾纵使用尽生命也阻挡不了树枝编织的牢笼,他能做的只是减缓这个世界沦陷的过程,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沈柯记得,阿禾的灵魂……姑且算是灵魂吧,他在美术室的时候说过,导致这场灾难发生的是入侵者,而一旦被定义为入侵者,他们就会统一被归类到“混沌邪恶阵营”。
[入侵者在哪里?]
他的身体穿越了火焰和树枝,他试图离开这里去破败的建筑里面看看,但没走几步就被弹了回来。
[看来我活动的区域只能是阿禾目之所及的地方。]
他被迫留在原地,看着阿禾的画纸被血液一点一点的侵染透彻,看着孩子一个一个的减少。
这压抑的场景,就算是电影他生前也不会去主动观看。
就在这时,空气中产生一阵波纹,一个身着黑色外套的青年凭空出现在树下,他左脸绽放着一朵金纹雕刻而成的曼塔,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微微的蓝光。
“那东西不在这里啊,白来一趟。”
一个很气质很优雅的人,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这个世界能量太少了,趁着今天阳光不错,抛个硬币决定一下杀不杀光吧,正面杀光,反面嘛,也杀光。”
他将硬币放在大拇指上,轻轻一抛,落在手背上的硬币是正面。
“看来天意如此啊,你认为呢?”他捏着硬币转头,手轻点身旁的空气,另一个人影也接着浮现出来。
[虫子?!]
沈柯抬眸看着不远处的那人瞳孔微缩,他没想到自己随便进的一个副本也能看到这个疯子,这家伙到底搞了多少破坏?
虫子兴致恹恹,他丢了一个石子大小的虫豸到嘴里咀嚼,又随手捏断了一个挡路的孩子脖子,踢到一边。
他没有回答青年的问题,抛出一个人偶后,眨眼睛又消失不见了。
“真是一个难相处的家伙。”青年微微一笑,随后也跟着消失在了空气中。
虫子抛出的人偶在落地的须臾就变成一道高挑的人影,他有着和人类一样的四肢,在本该是头颅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正滴着血的鲜花,颜色比玫瑰还热烈。
他一路飘落着花瓣,一步一步走向还在强撑着的阿禾。
[这花……好眼熟。]
沈柯从半空落地,来到人偶身后,想捡起一片花瓣观摩,手却直接穿透了整个地面。
好吧,他不是实体。
他跟了一路终于寻找了一片没有被血迹完全掩盖的花瓣,在赤色下面是非常梦幻甜美的橙粉色,花瓣每一片都非常完整,没有残缺。
沈柯盯着人偶的背影,心情非常复杂:【他不会是谢欲吧?】
谢欲曾经在病房门口问过沈柯是不是不记得他了,那时候,他拿出的也一捧橙粉色的花瓣,和人偶掉落的一模一样。
可谢欲至少是个正常的人,可眼前这个是有点……好吧,跟独特的非人类,这个想法,会不会大胆了点?
系统:【大概、或许、可能、应该是?】
沈柯问:【那个时候谢欲问我还记得他吗,你说不知道,说实话统子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见过谢欲?】
如果虫子的留下的人偶就是谢欲的话,那么谢欲见过自己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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