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雪离得谢枕溪最近,却也只是听清了只言片语,什么“陛下……”、“太后……”、“还要一会儿方到……”
“知道了。”
谢枕溪眼帘微抬,那侍卫立刻便如得了信号般退了出去。
“殿下,这会儿时辰尚早,不如你我且去西堂歇息一会儿,待会儿再过来?”
谢枕溪抬眼看着他,似是征询,却压根不给人选择的余地,
“你们过来,替殿下拿着外裳。”
小殿下懒洋洋地瞪他一眼,只得被这人领着往另一侧走。
“去把西堂的屏风撤了,将香炉也撤下去,换新的上来。”
“是。”
白眠雪看他熟门熟路地吩咐众人,忍不住好奇道,
“为何你对这里这么熟悉?”
“殿下不知么?”谢枕溪低头,恍然地道,
“是了,倒是忘了同陛下讲,本王先前在这里领过一份差事,每日过来瞧一瞧。后来我母妃一族进京,诸事缠身,本王才回去。”
谢家儿郎,若想在宫中谋份清贵差事,自不是什么登天难事。
小殿下点点头,又裹紧了一点儿自己的衣领,软声和他开玩笑,
“今儿故地重游,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见了你便要闻风丧胆?”
谢枕溪也笑,唇角微勾,单手摩挲着自己的墨玉扳指,修长有力的指节重又垂下去,亲昵地抚了抚白眠雪的发顶,
“这便是殿下冤枉人了,本王可从未冤枉过一个当死之人。”
-
西堂里果然温暖舒适,远远好过寒意森森的东堂。
而且没了地上的斑驳血迹和各种古怪刑具,白眠雪看起来也大胆了一点儿。
小殿下在布置奢华的屋内环视一圈,好奇地到处摸摸瞧瞧。
“殿下从未来过此处?”
白眠雪摇摇头。
小美人斜靠着窗棂,一边满眼好奇地打量屋内陈设,一边轻声道,“平白无故,我来这里做什么。”
谢枕溪在一旁勾唇轻笑,狐狸般狡黠地眯了眯眼,方才指着自己身侧一副画儿,淡淡地道,
“哦,那殿下可曾见过这幅《寒山雪径图》?”
白眠雪忍不住顺着他的手指抬头看去。
只见画面里一片白茫茫的远山,似乎用笔粗糙,唯有隐隐约约的轮廓。
然而近处却是一带半隐在山腰处的竹篱,一间小小的屋舍坐落其中,看起来饶有趣味。
山中一道雪径蜿蜒无尽,远处似乎已经隐没在茫茫风雪中,唯独那最近处若是细细去看,却不难瞧见雪径里落下的数瓣“梅花”。
原来那披霜淋雪的屋檐下,正卧着一只乖巧熟睡的猫儿。
“殿下喜欢?”
谢枕溪看小殿下认认真真瞧着画儿,勾唇一笑。
“……好有趣。”
小殿下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瞧了一会儿卧着的可爱猫猫,忍不住低声道。
“那殿下便带回去玩罢。”
画上没有名章落款,白眠雪盯了半晌,方才茫然地回过头,他咬咬唇角,连连摇头,
“那怎么可以?那我岂不是像个土匪了,这幅图被人好端端挂在这里,别人必然也是喜欢的,怎好夺人所爱?”
“那若是画它的人也想让殿下带走它呢?”
“唔……”小殿下眨眨眼儿,思考时纤长漂亮的眼睫耷拉下来,昨夜未曾睡好,这会儿反倒显得有些呆呆的,
“那,那我就可以带回去啦……”小殿下轻声说罢,又惋惜道,
“只是这画儿新奇有趣,又画技高超,说不定作画者早就……作了古,我又上哪里找得到人?”
被作古的北逸王:“……”
“喜欢就拿回去挂。”
他挑了挑眉,“我看谁要阻拦。”
“我看王爷你比较像土匪一点。”
小殿下斟酌半晌,声音软软糯糯地,不经意就将人气个半死。
两人说了半日,谢枕溪亲自将那幅画替他取下来,收好。
“本王作画时正值京城大雪,远山负雪,银霜满地,若哪天殿下想看,本王倒是可以带你去瞧。”
他用手指按在装着画儿的匣子上,矜贵眉眼半抬,“保证比画上的美更十分。”
“?”
“原来这是王爷你画的。”
白眠雪有些诧异地低头瞧了瞧自己掌心里的匣子,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描述的美景吸引,忍不住乖巧地点了点头。
清茶缓缓见底,窗外忽然一道人影微晃,原来是先前来过的那黑衣侍卫,他照旧低声禀报了几句,谢枕溪听罢微微点头,抬手轻轻理顺小殿下衣裳上的细毛,温声道,
“走吧殿下,到时候了。”
小殿下不明所以地被他带着一起到了方才用刑的东堂。
两人刚刚站定,忽然听得外头传了一声,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心腹太监便已缓缓进了门,
“见过王爷,见过五殿下。”
那太监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不卑不亢行完礼,神情自若地笑了笑,
“听说陛下今儿一早就命王爷审那犯人?王爷真真辛苦了,咱家这会儿奉太后娘娘的命,来特意瞧瞧那位犯人呢。”
“公公来得好巧,人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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