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捧在怀里的人扶起来,慢慢掰过他的脸,有点疲惫,顿了顿才道,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叫周同带你下山,是为活命。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院落里空无一人,几棵常青古树的叶子安静地缓缓落下来,与外面闹嚷嚷的血腥世界骤然分明。
谢枕溪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看着白眠雪脸上的血迹,忍不住颤抖着用拇指捻了捻。
白眠雪险些疑心自己看错了,居然从这人眼里看出了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
“不是我的血,你忘了,你在我旁边杀了个人,溅了我一脸。”
他说罢,谢枕溪仍旧机械地捻了捻他的脸,半晌才闭了闭眼,点点头,
“不是你的血,不是你的血,对,我想起来了,不是你的血……”
他骤然睁眼,语气极冷,
“可是刀剑不长眼!方才那样的情势,你若是哪里出了任何一点闪失,这会儿都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可是我帮了你。你没有良心。”白眠雪指了指拆下来的弩机,缓缓道,“我明明怕得要死了。”
“但是看见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拼杀,我好像更害怕。”
谢枕溪看着人仰头瞪他,分明是委屈了,只是自己胸腔里更是一片闷疼,不只是伤口疼,还有更多说不清的缘由。
他撑着自己的长剑,缓缓蹲下了身,慢慢捉住小殿下脏兮兮的掌心,用指腹轻轻摩挲,将两人指尖蹭上同一片血迹,轻声道,
“方才我厮杀时转头看见你的眼睛……只觉得三魂都被抽走七魄。一时觉得惊讶,一时觉得在做梦,一时觉得无比后怕,昏昏沉沉……”
谢枕溪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白眠雪的眼睛,
“既想要这双眼睛是你,又怕果然是你。若你因为救我出事,不知要叫我往后午夜梦回如何自处?”
他身上有伤,因而这会儿说话显得格外吃力,但语气仍旧冷静万分,只是嗓音微哑,此刻有说不出的缱绻,
“殿下,这一战,若你是我麾下主将,我必赏千户,封诸侯。”
“但你不是。”
你是我此情相寄的爱人。
“你不是。”
所以平生只愿珍之重之,不舍得你受半分伤害。
“所以我只愿你能毫发无伤,平安返程。”
谢枕溪说罢,看着白眠雪怔愣的可爱表情,轻轻挑了挑眉,沙哑地笑了,顿了顿,去啄人的耳垂。
白眠雪愣了愣,一时不曾躲开。
那厮极会看眼色的,见着人不拒绝,当下愈发过分起来。
先是轻轻地吻,见人不躲,便改为试探性地啄,谁知小东西竟然一动不动受了,便大受鼓舞,愈发出格地衔着吮了半日,将那处调弄的殷红欲滴。
直到白眠雪忍不住轻轻抖起来,伸手推他才肯放开。只是又沿着那颗小巧可爱的耳珠一路拈花惹草,顺着耳根,一寸寸用唇齿摸索到他脖颈。
直将那雪白的脖颈吮得大片大片发红。
又专门去含他极耐不住折腾的喉结,抵在齿间轻轻厮磨,故意要看小殿下忍不住地颤抖,下意识将手指插进他长发的可爱模样。
“看你往后再敢不听我的话。”
白眠雪委屈巴巴地喘,扭动身子,躲,谢枕溪却只是笑。
仿佛方才极端的厮杀透支走的体力以一种极端的方式重新返还了回来,让他有了一腔精力收拾眼前不听话的人。
直到人小小声地呜咽了一下,他才肯恋恋不舍地吐出喉结,又重新一寸寸地含吻而上。
等终于吻住那柔软唇瓣时,小东西已经脸色发红,整个人连眼神都变得迷蒙了。
往日虽然谢枕溪也有亲他的时候,但从来没有一次亲得像这样格外缠绵缱绻,也绝没有现在这样让他难耐。
“呜……”
白眠雪脑子昏昏沉沉,踮了踮脚尖。分明是想躲的,看起来却像他自己主动把那柔弱的唇瓣送到别人口中。
“嗯……殿下今天好生乖觉。”
谢枕溪故意贴近他耳边轻声细语,看人通红着脸轻轻颤抖,却又说不出来话,方才被挑起的所有惊愕心绪几乎都在这一刻彻底,彻底,平复了下去。
佛语曾有云,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但他心有挂碍。
因而心甘情愿被恐怖颠倒妄境折磨。
因而会在厮杀时瞧见他乘马车而去,心中的巨石方才落地。
因而怕这人疼,怕这人伤,也怕他受尽委屈。
他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他周全。
不止今时,不论往日。
不论两人同在风云诡变朝堂之上,抑或是归隐田家晴耕雨读。
他只愿护着眼前脸色通红的小东西,看他被自己亲得晕头转向,乖乖闭着眼让他吻上那双眼睛。
只是到底前路遥遥。
-
待他们从院落里出来时,两旁早有侯着的侍卫连声嚷着什么一涌上前。
他们骤然离得太近,吓得小殿下连忙一把拉高衣领,堪堪遮住自己的脖颈,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方才谢枕溪简直就是听不进去话,自己说了哪里不能留印子,偏要在那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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