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原本没有察觉出疼痛的,可这会儿叫人这么仔细的盯着,竟也觉得手心里隐隐作痛起来。
“爬梯子的时候蹭出来的?”
小殿下撑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点点头,“那梯子太粗糙了,上面有好多木刺。”
谢枕溪也不多说什么,拧开瓷瓶的塞子就给他上药。
冰凉的药膏从他指尖擦过,辗转敷上自己脆弱的掌心,白眠雪忍不住就缩手要躲,被谢枕溪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不轻不重地在手背上打了一下。
“乖些。”
谢枕溪眼都不抬,继续给人上药。
不开窍的小笨蛋。
被人坑到满手是血,竟然还一本正经地替人开脱,他都懒得纠正他——
像他这般的性子,若是普通人也便罢了,偏偏生在大衍的皇室,偏偏做了那个“五皇子”,若没有人护着,只怕将来还有他吃大亏的时候。
……
白眠雪被人打了,除了有一点点委屈,也不闹腾。
方才那场要命的厮杀已经抽去他所有的精力,这会儿连话都累得不想说。
只是过了约摸半炷香,精疲力尽的小殿下终于忍不住了,脸上染了层淡淡的薄红,咬牙道,
“你做什么?”
“给殿下上药啊。”
谢枕溪淡淡地托着他的掌心,目不斜视,只是指尖却忍不住反复摩挲他的掌心,继而捉着人去摸自己的胸口。
“……上药是你这样上的吗?”
谢枕溪垂眼看他一眼,仿佛惊讶他大惊小怪,“方才我已经给殿下上过药了,现在该换殿下帮我了。”
……
两人折腾许久,直到白眠雪忍不住将那个瓷瓶给踢到了桌案底下,任它骨碌碌滚到角落,方才消停。
“臣不是有意折腾殿下的。”
谢枕溪慢慢吻了吻白眠雪的唇角,眼神晦暗下来,似乎有笑意一闪而过,
“只是先前想错了,臣今日才知,臣还有很多东西未曾教与殿下。”
“比如,第一课,永远不许替你的敌人开脱。”
-
这次九死一生从山上回来,白眠雪顾不得别的,直接窝回自己的住处,狠狠休息了几天。
期间所有上门来的一律打发了不见。
小殿下的身子本来不好,只是前些日子太子和几位皇子还有王爷轮番地请各路名医多番调理,已是有些好转了。
但这一次又着实惊吓到了,那日回来时,病恹恹不爱开口的样子吓了阖宫伺候的人们一跳。
偏偏他不肯多说什么,这下连太医也不敢怠慢,每日趁他起床了跑来请脉抓药。
整个五皇子殿里,从绮袖她们到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提着口气,不仅日日勤谨服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期间甚至连英帝都不知怎么知道了,打发了个太监来瞧。
小殿下长发未束,乖巧地垂在身后,如软缎一般,愈发衬出脸色苍白,只得垂下眼帘,轻声细语道,
“烦公公回禀父皇,儿臣无事。只是前几日偶染风寒,未曾留意,就发作得厉害了些,不碍事的。”
如此一连养过十多天,他脸色才渐渐好了些。
只是那日山上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养病的日子里,京中难免有冒出来些相关的传言,有一句没一句的。
只是这些流言至多传了一日,等到了第二天就自动销声匿迹了。
-
是日,午后晴光如线,难免引人兴致。
白眠雪逗了一会儿他的鹦哥,教他说话,可惜今天这鸟实在太笨,吃了他许多小米,一句像样儿的话都学不出来。
白眠雪随手把剩下的小米倒进给它喂食的瓷罐里,站起身,想了想,忽然唤了绮袖磨墨,
“我想写封信,你待会儿就寻人寄出去。”
绮袖一时担心他的身子,一时又担心主子整日躺着也不好,只得洗净手过来磨墨。
白眠雪握着笔,蘸满了墨汁,腕下是雪白的信笺,忽然出神。
他实在好奇那日的事谢枕溪是如何处理的——这些天太子白景云一次也没露面,说明谢枕溪哪肯善罢甘休,必然在反击。
只是定然不能叫父皇知道真相,否则他必然要震怒,所有人都必然遭殃。
但毕竟那天的动静闹得实在不小,只靠他一个人装模作样,英帝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小殿下如此抓心挠肺想了两三日,今儿终于忍不住,才主动写信给谢枕溪,眼巴巴盼着结果。
谁知谢枕溪那厮实在可恶,故意卖关子似的,收到信后只回了寥寥几个字,要他静待一两日,不用他多言,就能知道结果。
小殿下收到回信,匆匆拆开信纸瞧了几眼,就气鼓鼓地把信扔回了桌案上。
谁知第二天,竟有他万万想不到的一个人登门——
“下官祝凤清,特前来求见五殿下。”
“所以你是说,账本你已经拿到了?”
将人让进屋内,白眠雪这里没什么大规矩,两人相对而坐,闻言眼睛都亮了。
这倒算是这些日子里唯一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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