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只得如此’?你们审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眉目,若果真是莫须有的罪名难道也要长长久久押着她吗?”
那二人被诘问得开不了口,其中一个便道,
“殿下息怒,这原也不是小的们能做了主的……”
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个狠狠捅了一下,止住了话头。
“对了,方才你们说,这女子刚被关押进来就有人交待过,不能死了。是谁吩咐的?”
那二人顿了顿,似要抬头又不敢,视线无措地乱飘了半日,最后只是连声道,
“小的不知,不知!”
一问三不知,也不见是真无知,还是假意隐瞒。
白眠雪还没开口,就听谢枕溪忽然轻咳一声,意简言骇道,“都下去。”
“你猜此事是谁所为?”
小殿下转头看他。
“我哪有通天的本事知晓这些?贺兰敏栎的案子……”他顿了顿,一双狐狸眼眯了眯,“本王也不知。”
见白眠雪垂头不语,谢枕溪忍不住弯了弯唇,他伸手轻轻点了点手里江楼的供词,
“几位大人还等着我们将这东西送过去呢。若你当真想见贺兰敏栎,过几日我再陪殿下过来,如何?”
白眠雪又看了眼押着贺兰敏栎的那间牢房。
他能隐约察觉到这件事情当中的一些奇怪的气息,但一时半会儿还连不到一起去。
只是料想今日再呆下去也是无法可想,他只好咬着唇,点了点头。
谢枕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一旦决定要走,白眠雪便恍惚发觉慎刑司的石墙上还有隐约可见的苔藓,愈发显得这里整个地方阴恻恻,湿漉漉,沉闷潮湿,又格外压抑。
让人恨不得马上一步跨到出口。
只是两人才正回身要往外走,忽然听得几步开外的拐角处,传来一阵冷静自持的脚步声。
谢枕溪诧异地挑了挑眉。
因着今儿他领了白眠雪来牢房亲审江楼拿他口供,因此所有原定今日要来的官员悉数在门口被守卫拦下。
恭恭敬敬候在一旁等五殿下和北逸王审完出来。
只留他们二人清清静静,无闲杂人等相扰。
因此再料不到这会儿还有什么人进来。
脚步声倒是愈来愈近。
只是顷刻之间,那人就转过方寸之地的拐角,与他们狭路相逢。
一袭沉稳奢华黑金外裳入目,随着主人的动作,衣摆轻晃,其上繁杂纹饰暗泛流光。
谢枕溪挑了挑眉,立在原地,也有一点淡淡的意外,
“多日不见,太子殿下可好?”
-
连日不曾见面,白景云素日温和疏淡的眉眼几乎分毫未变。
只是白眠雪一眼瞧见,总觉得太子哥哥的温和眉眼里,似是多出了几分往日没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来。
只是他一眨眼,那异样的感觉便又捉摸不定地消失了……
似乎也说不上哪里不同,但是总让人心里一顿。
白眠雪忍不住垂了垂眼。
许是白景云平日里爱穿白,清淡不染尘的白衣即使再珍惜华贵,也总是衬得人一副萧疏谦和的翩翩君子模样。
如今他极少见地一袭玄衣,腰间配着一方朱红色印,愈发显得气质威严,震人心弦。
竟是凛然不可犯。
只是不管如今的白景云穿什么,做什么,白眠雪都自然地对这位太子哥哥生了几分畏惧。
无他,只因为山顶上那一场要命的刺杀,那日血流成河的残忍无状,实在是令他呼吸不畅。
尤其是刚回来的那几日,他几乎每夜都会梦回那一处。
直到他捂着心口汗涔涔地痛苦醒来。
白景云很好。
太子哥哥待他很温和细致。
但这样手段,即使一开始不是冲着他来,但仍会让他莫名心悸。
他其实看起来倔,但有点点胆小的。
……
谢枕溪这句话看似只是平常问候,只是其中多少暗流涌动,倒是只有他二人自己知晓。
那日吃了大亏,谢枕溪几乎是九死一生。
只是他到底没死成,而白景云自然也知晓派去的人身份已经暴露。
虽是心照不宣寻了个江楼做替罪羊以平息京中的风言风语,但谢枕溪自幼何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因而这些日子自然是颇费了些心思,不肯叫白景云松一口气的。
只是白景云面上倒是往日一贯的冷静自称,并无半分为源源不断的麻烦事分心的忧虑模样,反倒应了谢枕溪一声,
“多劳挂心,自然安好。”
白景云淡然道,
“只是北逸王好大排场,本宫来时,但见要进慎刑司亲审犯人的文武官员已在外头纷纷候了两排,竟无一人敢进。”
“王爷,尔等皆是我大衍臣子,食君之禄,同朝为官,何故欺压同僚至此?”
谢枕溪勾唇一笑,反问道,“这样事连太子殿下都不曾做过,本王又何来这样胆量,敢在宫里如此横行霸道,谁人信之?”
他眼风一扫,掠过入口处,懒洋洋地嗤笑一声,
“入口处又没堵着,诸位大人若想进来,迈步走进来便是。难道要谢某亲自去请?约摸是大家见了外头难得的晴日,想多晒晒太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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