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说自己写得好的意思了。
小殿下在众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里悄悄望一眼白景云,心头隐约有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奇异情绪。
“又兼五弟先前处理江楼贪墨一案,有勇有谋,着实有决断。而且若不是此案被查出,竟不知我等眼皮底下就有贪墨赈灾款的蛀虫,五弟功不可没。”
待他夸完,白眠雪脸上已经微微有点点红。
好像一只突然被人从角落里揪出来狠狠抚摸了一遍的美貌小猫,低头舔舔毛,又马上昂起脖子,好像有点羞涩和小小的雀跃。
太子太傅见情势不妙,拱手道,
“即便太子殿下所言非虚,只是臣以为,这样还是太过草率。”
英帝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拧眉看着他们。
看看白景云和太傅,又打量一眼白眠雪。
他不开口,气氛一时又凝重起来。
有一向自诩公正的官员义正辞严站出来,拱一拱手道,
“陛下,如若太子殿下要因此事自请责罚,臣以为,北逸王和范大人亦不能摘出去——邹玉虽是太子门客,但他自寻死路,二位大人如何竟能不加调查就随意牵扯到太子殿下身上?”
“属下犯了错,做主子的失察,难道没有过错?况且人尽皆知邹玉是太子门客,拿着东宫俸禄,食君之禄,合该忠君之事。纵然一时有错,哪里绕得开上头的主子?”
另一位大臣立刻出声反驳他。
今日能被召见的都是朝廷重臣,各持己见互不相让,一时竟然罕有地在御前吵吵闹闹地起来。
唯独谢枕溪垂着袖子立在一旁,似笑非笑。
英帝阴着脸看了半晌,不知为何,隐约觉得这场面有点像当年自己刚刚登基时。
主弱臣强,群臣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当着自己的面吵得不可开交才好。
毕竟文官好名。
“行了。”
英帝闭目摆手,数十年为帝,如今他远不是当年和顺可欺的幼主,哪怕病着,也是不怒自威,
“众位爱卿争得如此起劲,吵嚷得朕心里烦乱。此事——”
他随意指了指邹玉脑袋溅出来的血迹,
“如今已经分明。此人胆大包天意图刺杀于朕,已被太子斩杀。族中诸人,悉数按律或杀或流放,着刑部去办。”
“至于太子治下不严,罚俸三月。东宫大小官员所有人等,俱罚俸一年。范无径没有将此案查实,贸然贪功,罚俸一年,革去职务。北逸王亦是人云亦云,听信范无径所言,罚俸一年,禁足三月。”
范无径战战兢兢听了半晌,生怕英帝往深处追究,闻言简直心里一块大石坠地,连忙第一个跪下叩首谢恩。
身后东宫的大臣亦呼啦啦跟着跪倒。
谢枕溪慵懒地看了眼跪倒的众人,略掀起衣襟,优雅跪下,想不到英帝如今也是各打五十大板,略弯唇道,
“臣谢陛下圣恩。”
白眠雪站在他旁边,见人跪着,便悄悄伸手在他脑袋上比量了一下。
谢枕溪眯了眯眼,他动作时发顶的玉冠便撞在了小殿下的手心。
白眠雪赶紧缩回了手。
英帝却还没有说完,“朕近来颇觉不适,一直想要去行宫休养。这回又遇这二人行刺,倒是着实觉得宫里令人忧心烦闷,不如就趁这回众位爱卿都在,朕打算择日就启程去江南行宫散散心,也将养身子。”
“太子仍留下监国。”
他说着有意地停顿了一下,目光忽然看向白眠雪。
小殿下迎着他炯炯有神的眸光,隐约觉得他接下来的话对自己来说必定很重要,
果然,英帝顿了片刻,缓缓道,
“老五虽年幼,但有太子这样夸奖,必然不弱。便留着一道监国罢,平日里只管辅佐太子,如有拿不准的事,请教他便是。”
他说罢,还不等群臣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已挥了挥手,咳嗽了几声,“朕累了,众位爱卿告退罢。”
众人面面相觑,只是再多说显然只会触怒龙颜,因而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到底还是按耐住各自叩头告退。
待出了舒宁殿,站在外头,白起州方才掸了掸衣襟沾上的灰,顺手弹了白眠雪脑袋一下,
“啧,这群人说起话来弯弯绕绕怎么这么多?也不嫌累得慌,我真是受不了了。”
“只是本殿下倒听懂了一句,父皇出宫,要留你监国,是不是?”
白眠雪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躲过他的魔爪,“哼!”
“诶——”白起州拦他不住,只捏到了人的衣领,顺滑的丝绸布料如银鱼一般从他的指尖飞快地滑了出去。
他捻了捻指尖,意味深长道,“就你这样,监国时若是受了委屈,该不会直接哭了罢?”
白眠雪原本还正在暗自担心自己会不会捅出什么篓子,只是白起州就偏偏有这样一句话就惹怒他的本事,小殿下瞬间忘了自己的担心,立刻气鼓鼓地反驳,
“胡说,我几时那么爱哭?!”
小殿下说得心虚没什么底气,忽然一抬头就瞥见白景云在一群东宫大臣的簇拥下刚刚出来,连忙靠近了白景云一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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