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湿淋淋的发丝黏在一处,彼此轻轻一动都能感觉到。
“我……这……”白眠雪唇瓣开合好几次,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枕溪轻叹一声,五指并拢替他揩去眉眼间湿漉漉的雨珠。
这样大的雨势, 哪怕人站在屋檐下,浑身也很快就湿了。
只是纷纷雨珠从人孱弱眉眼间滚落下来,简直好看的惊心动魄。
谢枕溪看了许久, 方才低叹一声,好像有点恨铁不成钢,
“陛下不是给你留了辅政的人么?”
“啊?”白眠雪眨眨眼,水雾沾满眼睫,仿佛一团雾气, 他用手擦了擦, “那是留给我监国的。现在父皇……驾崩了……已经没有用处了。”
他努力睁眼看了看游廊尽头处一个个穿着铁甲的人影,甲胄上偶尔折射出一道锐利明亮的寒光。
小殿下低下头去,
“……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能回京?我总觉得现在有点乱。”
谢枕溪良久没有答话。
直到白眠雪冻得打了个颤,才拥着人进了屋内, 沉默着一脚踢上了房门。
两人进来的一瞬间,雨声顿小,只是屋内仍是白眠雪摸黑爬起来时的冰凉漆黑。
白眠雪顿了一下,伸手想去点上蜡烛,直到他听见一声清晰的落锁声。
“……怎么了?”
小殿下蜷在床沿边讶异地抬起头,他湿漉漉的衣裳还在往下滴水,浸到了镶着玉片的竹席上。
他努力仰着脑袋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奈何眼睛还没有适应屋内这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谢枕溪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陛下死了,太子远离京畿,其余皇子尚在宫外。”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蛊惑人心,
“如此良机,殿下难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
白眠雪抖了一下,像一只幼猫,睁圆了眼睛,“你……”
谢枕溪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理所当然,
“殿下吃了那么多年苦,又在久思殿受了那么久的冷遇,如今机遇近在眼前,难道不心动吗?仰君鼻息而活的日子,这么多年殿下还没过够?”
原著里自己梦寐以求的鎏金龙椅现下居然近在眼前。
白眠雪觉得自己是不是受了凉,不然为什么嗓子好像忽然失了声。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舌尖,轻轻怯怯,恍恍惚惚地道,“可是如果太子哥哥登基……他也会对我很好的。”
谢枕溪拈起他湿漉漉的衣襟,贴在他耳边,似笑似叹,“殿下,最不能揣测的就是君心。先帝还曾许过我谢氏一族免死金牌呢。”
此一时,兄弟情深。可是彼一时,难保没有人挑拨离间,难保帝心如一。
至高至明日月,至深至浅清溪。
风灯照夜,时近三更。
“再有两个时辰,百官就要上朝了。”谢枕溪望了一眼窗外游廊处,语气平静残忍,
“如殿下方才所见,本王宫内有精兵三千人。宫外另有接应者一万六千人,悉数是精锐。”
“你哪里能调动这么些人?”
英帝南下行宫时已经带走了一部分精兵,剩下的没有令牌,神仙都动不了。
白眠雪瞪圆了眼,下一瞬忽然反应了过来,“二皇兄……”
小殿下瞬间皱了皱眉,喘了一口气,脑子里乱糟糟成了一团,软声道,“你别、你别……”
他摇了摇头,见谢枕溪面色平静坚定,分毫不让,忽然有点委屈哽咽,“做什么这样逼我……”
湿淋淋的衣裳贴在他身上,洇出了大片大片的水痕。
谢枕溪一直沉默,听到这里,忽然动了。
一道凛然闪电劈开苍穹,屋内骤然亮了一瞬。
就这一瞬之间,恰好照见白眠雪惊惶地抬起头的神色,“你做什么?”
小殿下脸色苍白,漂亮的眼尾湿红,浑身湿漉漉,病恹恹,唯独脖颈纤细颀长,显得格外无辜脆弱,犹如一只从水里救起来的孱弱幼猫。
谢枕溪仔细盯着这张漂亮虚弱的脸,一瞬间就觉得所有气血悉数涌上来。
他已经很难再如往常一样克制住自己。
他顿了一下,单膝压在床榻边,开始动手解人的外衫。
小殿下呆呆地顿了顿,直到衣襟都被解开,方才瞬间瞳孔紧缩,反手去握他的腕子,“……你要做什么?”
却丝毫没有作用。
谢枕溪此时格外专心,长指飞快灵活,只是在最后微抬一下眼皮,
“还不嫌冷?冻病了别哭。”
话音刚落,湿漉漉的燕居服已经滑了下去,软云也似堆进被衾里。
“啧。”谢枕溪亲自动手,慢条斯理处理这只漂亮的幼猫。
窗外夜雨连绵。
他却不急不躁,专心到好像丝毫没有被影响。
许是过往的经历,他在黑暗中视物的本领远甚于白眠雪。没有灯烛,只是垂着眼睑,仍然准确地用双指撷住那两点不经意的红,
像是细瘦的鹤,丹顶上一片朱红,
“好漂亮。”白眠雪被略有些冰凉的指尖轻轻一碰,本能地颤了颤。
直到下一瞬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脸颊才“哄”得一下似火烧起来。
他想重新把自己蜷起来,却被人完完全全制住,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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