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云淡淡地瞥了谢枕溪一眼,道了声王爷告辞,也随着上了车驾。
白起州亦和白宴归策马而归。
方才还繁盛热闹至极的画舫旁边一时寂然无声。
谢枕溪站在夜色里,恍然想起那日与帝师陈悯之临窗对弈。
陈悯之突然在冗杂无趣的政务里问他,
“听闻王爷最近与五殿下走得颇近?”
他隔着黑白错落的金玉棋盘,几乎立时就想起了那个又乖又软的小东西。
恰逢那时绮窗外凛然寒风吹动,砌下落梅满地。
而今才知,不是风动。
-
车驾里。
温暖清淡的熏香缭绕在车里,白眠雪闹了一天,困乏得不行。
没一会儿,整个人就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白景云垂下眼帘,温和地唤他,
“别睡,等一会儿教你宫里伺候的人熬姜汤,喝了再睡。”
他才受了寒,若是不祛寒直接睡过去,只怕又要病倒了。
白眠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白景云默了默,眼神突然晦暗了片刻。
只见他的长指游移过白眠雪披着的那件大氅,顿了顿,还是斟酌着拉下了一点。
只见白眠雪的脖颈仍是如平常一样光滑如玉,并没有多出半分不该有的痕迹。
白景云的手按在那衣领上,似乎是停顿了一会儿,方才垂下眼帘,没有再动。
他唤起半梦半醒的小东西,不许人睡,
“日后再不准去那等地方,听到了?”
白眠雪好不容易朦朦胧胧睁开眼儿,只见他撑着脑袋,显得格外委屈。
连声音都软软糯糯地,
“我,我只是一时好奇嘛……以后再也不去了。”
“好。”白景云看着他,终于弯了弯唇角,温和地应了一声。
车驾一路行至五皇子殿。
白眠雪这会儿终于觉得身子暖和些了,见到了五皇子殿,连忙用大氅把自己裹紧,推门进去。
只见满殿灯火通明,绮袖她们正枯坐着等,满心焦急又无奈。
抬眼见了白眠雪进来,齐齐站起来,露出喜色,“殿下回来了!”
白眠雪乖巧地应了一声。
白景云在一旁,只是淡淡道白眠雪不小心落了水,命她们小心伺候。
绮袖大吃一惊,这次发现白眠雪神情真的有点儿委顿,连忙去熬了浓浓的姜汤端来给他祛寒。
“好好歇着。”白景云一直看着他喝完了姜汤,又嘱咐了两句方才回去。
走至门口,突然听见白眠雪轻轻软软地唤了他一声。
白景云回眸,就见那小东西放下瓷白的汤匙,指了指自己身上,软绵绵道,
“太子哥哥,你的衣裳呀。”
白景云弯唇笑了笑,垂下眼帘道,“穿着罢,我日后再来取。”
-
白眠雪这次掉河里是彻底吃了亏,哪怕喝了姜汤,第二日起来也是身上发寒,嗓子难受,整个人蔫哒哒地毫无精神。
于是小美人连殿门都不出,每日只是呆在殿里,逗鸟弄花,百无聊赖。
如此直歇了四五天,方才算是养好了精神。
这日午后,他正披着软绵绵,暖绒绒的燕居服,蜷在床上翻绮袖买来的话本儿,身旁放着个蜜饯罐子。
抬眼见绮袖一路小跑进来,小美人眨眨眼睛,软绵绵道,
“绮袖姐姐,又是谁来了呀?”
原来他养病的这几日,这几个皇子几乎是轮着番儿的来看他。
就连住在宫外的谢枕溪也来得格外频繁。
那人眯着双狐狸眼儿,毫不自觉地打扰养病的小美人。
待白眠雪觉得烦了,就拿出他在宫外搜罗来的有趣玩意儿,哄得小美人迷迷糊糊,开开心心。
他们来看白眠雪,绮袖也知道,只是今日却不同。
只见她无奈地对白眠雪道,“殿下!前几日您偷偷出宫的事情,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传到陛下耳中了。”
白眠雪怔了怔,抬头道:“那,那怎么办呀……”
“陛下方才已经打发人来说了,只是罚您亲自去静庵抄经三日,不许下人侍奉。”
绮袖说完,轻叹一口气,也不知是喜是忧,
“这回算是罚得很轻了。”
“而且方才陛下打发来的太监说,陛下听闻您病着,念您身子不适,亦不用跪着接旨。”
“只是,只是……”
“只是怎么啦?绮袖姐姐你说吧,没事的。”
白眠雪眨眨眼睛,隐约察觉到绮袖话里有话。
“也没什么,只是静庵那里……好像,听说有点儿不干净。”
绮袖忧心忡忡地说完,见小殿下瞬间怕得脸色都变了,连忙改口道,
“呸呸呸,瞧我胡说什么!想来都是那些小太监小宫女嘴里胡吣,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必是他们自己疑神疑鬼。”
说罢又赶紧岔开话头,
“奴婢去给殿下找要带过去的经书,一会儿再叫扫墨和沉雨亲自陪着殿下去。”
白眠雪低着头,眨眨眼睛,“哦”了一声,半天都不想从榻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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