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做出这幅模样来是何意?”
谢枕溪悠闲地坐在上首,缓缓打开折扇,矜贵多情的眉眼在灯下半明半暗,
“……兄弟手足之情?”
他似乎是低声笑了一下, 又蓦地抬头望着白起州。
笑意渐褪时那幅皮相有如寒河凝冻, 霜天万里,
“本王听闻二殿下早些时候, 连在宫里的宴会见了五殿下,都是厌恶至极。那时未曾顾念兄弟之情, 如今倒是乍然交好,颇为出乎本王意料。”
窗外一阵寒风呜咽低啸而过,直吹得凛冬衰败的槐树与松树的枝条簌簌作响。
一根灰青色的松枝打着旋儿被吹落下来。
恰巧掉在白眠雪的脚边。
小美人看了看,低着头伸手就要去捡。
谢枕溪更加肆无忌惮地望了过来,眉眼间皆是挑衅与探寻。
“王爷是不是对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关心得有些太过了。”
白起州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他骤然想起,若平心而论,谢枕溪门第高贵,天资卓越,早就是京城无数贵女春闺梦里肖想的谢家儿郎。
若非早几年他接连打发了十数个京城有名的媒婆,只怕北逸王府的门槛已经被踏破好几条了。
可他却一直不曾着意婚配。
……
思及旧事,白起州重新打量着谢枕溪,眼底暗色愈来愈浓,忽然挑了挑眉,凌厉的容貌似乎携了一点冷笑,
“看来王爷倒是想做个慧眼如炬之人。”
“只是王爷泥菩萨过河,自身尚且难保,你又何必再窥探旁的呢?”
谢枕溪给自己添了盏茶,慢条斯理道,“二殿下这话本王不明白。”
“这次行宫里那些北戎人与暹罗人……是王爷你的手笔罢?”
轻飘飘一句话砸在青砖地面上,连灯影儿都被惊吓到了似的接连晃了几晃。
白起州死死拧眉看着他,眉心蹙起,“这次的事,我必定会禀明父皇。”
正堂静了一瞬。
那松枝上有一股极清淡的香味,白眠雪扔了那枯枝,手心里仍然染上了不少那浅淡的香气。
小美人低着头轻轻闻了闻,只感觉颇有些像英帝宫中惯用的香料。
谢枕溪的目光在小美人身上打着转儿,他眉眼间带了点难以觉察的笑意,半晌才看向白起州,懒洋洋道,
“二殿下若是要诬陷本王,那就只管去……只不过临近年关,只怕这些小事只会让陛下忧心呢。”
“管它什么时候,本殿下都要禀报。好让大家瞧瞧,王爷打得是什么算盘。”
白起州说罢冷哼一声,也不再管他,只低头看着白眠雪,拍了拍小美人的脑袋,轻声道,
“走,皇兄带你回宫。”
小美人正是冻得手脚冰冷,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了想,又回过头看了一眼。
“二殿下若是果真顾念兄弟手足之情,为何不先劝劝自己的母妃呢?倒也不必急着将人带回宫。”
谢枕溪望着那呆呆软软的小美人,勾唇一笑。
待他慢条斯理地说完,果然瞧见原本急匆匆的白起州瞬间便站住了脚。
一身银甲的二殿下白起州瞧着他,显然是怒极反笑,
“你都知道些什么?”
“阿嚏!”一旁的小美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懵懵地抬起头,委委屈屈地小声道,
“我好冷呀。”
-
“静庵?太子殿下,您这时候去静庵做什么?”
“那地方偏僻又冷清……”大太监周平海见主子脚步不停,只得一边苦着脸,一边亲自领路,
“哎呦,您仔细这脚底下的冰!”
白景云眼下隐约有些憔悴,薄唇轻抿,并不搭理周平海,唯独在看见静庵破败的门时,淡淡地道,
“行了,你就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进去。”
“哎呦我的殿下!这里头可邪着呢啊,您这身份可千千万万不能去这里……”
“别嚷了。”
白景云喝了他一声,待到走近了,抬手将那道门推开。
屋内漆黑一片。
白景云打量着久未来过的地方,回身掩了门,连最后一丝亮光也隐没在了阖起来的缝隙里。
他垂下眼帘,长指轻轻叩了叩面前的桌案,这自然是早些时候白眠雪被罚来抄经时的那张桌子。
“出来。”
屋内毫无动静。
“我知道你在这里。再拿乔,本太子明日便命人拆了这里。”
他声音温和冷淡,却有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在里头。
话音刚落,几乎是一霎时,两支阴恻恻的红烛蓦地亮起。
白池雾雪白雪白的衣袍垂在地上,他苍白没有血色的手腕支着下颌,眉眼间拢着一团黑气。
只见他颇为阴郁幽怨地盯着白景云看。
无视了这种眼神,白景云淡淡地瞧着他,波澜不惊地道,
“老五人丢了。你能找到他在哪里么?”
白池雾的袖子抖了抖,只见这个鬼魂飘飘然坐在椅子上,语带嘲讽,“丢了?”
“丢了是什么意思?你们那么多人,还看不住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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