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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年_求之不得【完结】(15)

  “淮水尹罗,当配盐煮……”

  “若是煮得不好,公子再将我扔出去不迟。”

  她分明怕他,却知晓拿他的好奇自持。

  ……

  小二添完菜便知趣退了出去。

  房间内没有了旁人,赵世杰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问:“方才说的,你可有仔细想过?你也知道老爷子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实话说了兴许还好些,若是戳穿了,他本就失望得很,再心中一气,反倒得不偿失,你可得想清楚。”

  段旻轩难得伸了筷煮,“我何时说过随意找个姑娘的?”

  嗯?

  赵世杰懵住。

  八宝楼的一顿饭下来,韩翕是酒足饭饱,卫同瑞却是一脸青色捧了大半个馒头出来。

  八宝楼的鸭子,他是决然不会再吃了。

  韩翕是撑饱的,他自然是气饱的。

  临到要走时便又饿了。

  他常年行走军中,习惯了风餐露宿,捧了半个馒头边走边果腹也习以为常。

  只是郴州临江,夜间江风大,八宝楼到驿馆还有半个时辰的教程。他若是继续骑马,就等于边吃边灌风。

  韩翕那头撑了一肚子油水,更是不好消食的。

  于是出了八宝楼,两人便同沈修颐乘一辆马车。孟云卿领了娉婷一道,上了另一辆马车。

  “娉婷,去唤安东进来。”

  下了商船,在郴州置得马车配有车夫,安东不用驾车,只是与车夫坐在一处。

  娉婷照办。

  片刻,等安东进来,孟云卿才拿出来先前一直拎着的食盒。

  是八宝楼的鸭子。

  她先前说爱吃,在堂中又没吃多少,沈修颐就让店家多备了一份带走。

  食盒里有筷子,她取了递给娉婷和安东。

  她本就是带给娉婷和安东的。

  她同沈修颐三人去了八宝楼,而娉婷和安东则是在外面胡乱对付的一口。

  “快尝尝。”见他二人不动,她gān脆直接拿了筷子夹给娉婷,眼中的笑意温厚暖意。

  “姑娘……”娉婷有些哽咽,喃喃道:“姑娘不必时时想着我和安东哥哥的。”

  二月里,夫人染病过世,姑娘哭晕一场。

  虽说从前也同他们亲近,可醒来后,却比往日更为维护。

  “我说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胡思乱想什么。”孟云卿又夹了一块给安东,安东则憨厚一笑,倒没有推脱。

  娉婷收起氤氲,破涕为笑:“姑娘,这鸭子真好吃。”

  孟云卿莞尔:“等日后路过郴州,我们再来。”

  娉婷拼命点头。

  他二人一面吃鸭子,一面欢声笑语,就连安东的磕磕巴巴,口齿不清也显得热闹温馨

  孟云卿心底泛起一股暖意,挑起帘栊望了望窗外。窗外清风晚照,月华洒在路上也好似拢上层层清晖。

  ……

  娉婷和安东一处作伴,半个时辰过得也快。

  郴州码头在偏北处,驿馆在郴州城中。

  马车缓缓停下,安东去搭手给她作台阶踩下。

  她这个时候的个头实在太小,眉眼也没有长开,脸上还挂着婴儿肥,既算不得清秀,也算不得好看。

  她只记得约莫再过一年,她的个头就开始窜了起来。

  那时候刘氏尖酸刻薄,见她长这么快,时常念叨做件衣裳都要多花几尺布料。诚然,她一年到头,也做不了一件新衣。

  但刘氏对她的厌恶随着她年纪渐长而慢慢消失,反是处处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待价而沽。

  她那时不懂,还以为刘氏对她回心转意,刘氏对她的“好”,她一一收下,对衣着和相貌,不懂收敛。

  ……

  那些陈年旧事忽的在脑中攒开,心里只觉堵得慌,就连沈修颐连唤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

  还是娉婷扯了好几下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她是有心事,但她不说,沈修颐也不戳穿,只是回头指了指一侧的小径道:“娉婷说你夜里睡得不稳,西侧的景苑偏内,会相对安静些,你住景苑可好?”

  孟云卿从善如流。

  沈修颐朝管事点头,管事便循礼上前:“孟姑娘请随下官来。”

  驿馆是官家经营的。

  驿馆的管事算是小吏,称得都是下官。

  “劳烦了。”孟云卿福了福身。

  驿馆里有安置马匹之地,行李都不需搬下马车,他们只在驿馆留宿一宿,娉婷就取了需要之物。

  管事在前带路,孟云卿又转身向沈修颐和卫同瑞,韩翕道别。

  三人目送她先离开。

  韩翕背着双手,幽幽叹道:“孟妹妹这xing子可真好。这一路到京里少说也要二十日,每日换个住处不说,还要连日奔波,连句多的话都没有,可不同你们侯府里的那些姑娘们,只怕xing子太好了,日后软弱受欺负。”

  卫同瑞拢了拢眉头,怪异看他。

  韩翕也不搭理他,朝另一个管事道:“我就住孟妹妹旁边的苑子吧。”,朝另一个管事道。

  管事应声。

  “明日就到凤城了,我得给孟妹妹送只钗子去,好歹是自家妹妹呀,钗子也不好,还是耳坠好些……”

  他自言自语,根本不管身后两人。

  卫同瑞简直无语,他是不明白,孟云卿如何就变成了他自家妹妹的,遂而摇头。

  沈修颐就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韩翕向来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自己开心就好。”

  一想也是,除了韩翕避之不及的一两个,几乎整个京中都是他的自家姐姐,自家妹妹。

  看着韩翕背影,卫同瑞却忽然开口:“他看走眼了,孟姑娘不像软弱好欺之人。”

  “哦?”他能开口评价,沈修颐倒是意外。

  卫同瑞就道:“上阵杀敌,讲求识人断相,你表妹眼里没有怯弱之色,她只是在察言观色而已。”言罢,转向另一管事,“我去东边。”

  管事点头。

  上阵杀敌,讲求识人断相?

  沈修颐环臂而立,险些笑出声来,将这番话用在孟云卿身上,也真是难为了有人。但说到云卿,他又稍稍敛了笑意。

  云卿确实并非软弱好欺。

  当日王金到孟府门前撒野,她同他讲刘氏与孟家的来龙去脉,她如何应对等等,他就看出端倪。他担心的只是她小小年纪却时常挂了一幅愁容,终日若有所思。

  第020章 贫嘴

  一宿无梦。

  翌日清晨,沈修颐特意唤了侍从去景苑。云卿平日里起得早,但这回有韩翕同行,韩翕是个懒chuáng的,他怕她等久。

  但侍从回来说,景苑那边已经梳洗过了。

  孟姑娘在苑中看书,说不急的。

  这一路以来,孟云卿都起得很早,寻些活计打发时间。他若早起,便早走;他若起晚,她也好似平常般。

  娉婷说她夜间认生,换了chuáng,晚上经常睡得不安稳。可即便如此,早起之事一日都没有落下。

  不想给旁人添麻烦,便事事提前备了周全,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同瑞呢?”

  “卫公子已经醒了,用过早膳,在苑里练剑呢。”

  ……

  卫同瑞常年跟随父亲在军中,军中晨练是习惯。

  即便离了大营,晨练也不会断。

  驿馆不比军中,不能拉练,不能打沙包,他独自练剑也不会扰了旁人清梦。

  此次回京,是娘亲的生辰,边关战事吃紧,父亲赶不回来,他全权代劳。

  离开大营之时,温良与他同行,温良是他在军中的副官。他中途去昌州看了趟祖父,耽误了几日,他怕娘亲惦记,就让温良先行回京报平安。

  是以,苑中也没有旁人。

  加之今晨练剑,练得格外顺手,酣畅漓淋,一时也没有留意别处。等落剑之时,才见到苑门口站了一个娇小身影,一时间分了心,剑锋划伤了外袍衣袖。

  孟云卿倒是吓了一跳。

  她只是看书有些乏了,就在驿馆内四下走走。走到这厢苑落时,听见有声音,就在苑外随意看了一眼,没想到惹出这样的乱子,好在卫同瑞只是划伤了衣裳。

  她上前致歉,卫同瑞也不好为难一个姑娘,毕竟是自己失神才落剑的。

  孟云卿满含歉意,顿了顿,才道:“我替卫公子把袖口fèng上吧。”

  卫同瑞没来得及反应,她已走到屋里。

  驿馆虽然分了各个院落,但房间内的陈设相差不远。她记得娉婷昨日才用过针线,就放在进门的檀木柜里。

  见她翻出针线,一脸愧疚模样,卫同瑞隐在喉间的话藏了去,褪去外袍递给她。

  苑里布有石桌和石凳,她没有多话,接了外袍,坐在石凳上开始fèng补。

  卫同瑞很少见到姑娘做针线活。

  他大部分时间都同父亲在军中,只在将军府时,娘亲会给他fèng补衣裳。

  孟云卿坐在石凳上fèng针线。

  他就站在她身侧看。

  他是第一次细下打量孟云卿。

  个头很小,脸还没有长开,有些胖胖的婴儿肥,看上去算不上清秀,样貌也不出众。只是眉间认真的模样,又多了几分平静沉稳。她手工细致,心无旁骛,不像个十二三岁的丫头。

  “好了。”她看了看手中外袍,片刻缓缓抬眸,外袍递到他跟前,明眸青睐。

  卫同瑞稍有迟疑,待她觉察之前,细下看了看袖口。fèng得很jīng致,看不出被刀锋划过。

  “多谢孟姑娘。”他平淡应了声。

  “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哪有多谢之说,卫公子不介意便好,我先回了。”

  起身辞别,也没有更多的话。

  卫同瑞目送她离开,手中的外袍还沾了她掌心清浅的温度。卫同瑞拢了拢眉间,整个人淡淡立在原处,目光落在衣袖上。

  ……

  将近晌午,马车才缓缓驶离驿馆。

  韩翕一口一个昨日鸭子吃得太多了些,晚上一直失眠不说,晨间还醒不了。

  一脸哭诉模样。

  卫同瑞是不同qíng的。

  有人既然失眠,便骑不了马,卫同瑞反倒落得清静,不亦乐乎。沈修颐便上马陪他,两人骑马走在前面,随意闲聊。

  车内就剩了韩翕和孟云卿。

  孟云卿不喜欢吃酸食,带来打发时间的果脯都是甜的,韩翕倒是喜欢吃。

  不多时,整整一盘子都被他吃光,哪里看得出昨夜有积食的样子?娉婷暗自腹诽,却见孟云卿瞄她,只得吐了吐舌头,敛了qíng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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