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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害人不浅_茂林修竹【完结】(59)

  采白骤然便明白过来。可这件事上她真心不知该怎么为苏秉正说话,就只能嗫嚅道:“是你想多了,你大病初愈……”

  阿客摇头道:“我记得我与他之间还有个孩子。这些日子他却不曾提起,可见心里也是别扭的。”她不觉真有些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我并不是不知进退的人,阿姊只管与我说实话。便令我如长姊般待他,想来也是很……”

  她尚未说完,便听外间脚步声。采白便差人去瞧,片刻后便有宫女来悄悄的回复,“是陛下来而复去,不令我们通报。”

  采白就叹了口气——她并没想到阿客是故意说给苏秉正听,只是心里怜惜,道:“这话客娘子再不要说了,令陛下听见,还不知该多难受。”她说,“你是不记得了。可陛下对你的喜欢,比全天下所有人都更真、更深。我亲眼看着的,怎么会骗你?”

  阿客心里愧疚,只垂眸上前为她斟一杯茶,道,“我记下了,再不犯了。”

  采白瞧见她羞赧忐忑的模样,一时竟有些怅然。仿佛昨日她还只七八岁的年纪,转眼已嫁作人妇。她不由便劝道,“你就是太通透了,才比旁人都辛苦。便放任自己去喜欢,便在喜欢的人跟前撒一回娇,能怎么样呢?”

  苏秉正听阿客说,心里只是着急。

  他已不记得自己究竟存了怎样的小心思,才不想叫阿客太早见着三郎。此刻他就只是想立刻将三郎抱给阿客,这是他们的孩子,阿客见了自然明白——他并不觉得与她有孩子有什么难为qíng,她该知道当日他有多么欢喜。

  他再不想与阿客当什么姊弟,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姊弟,阿客十五岁上便已是他的妻子了。

  他回乾德殿抱了三郎便往含水殿里去。

  三郎十分懵懂,不解他阿爹何以进屋抱了他就走,就跟有人和他抢似的。他只是十分惋惜才吃了一半的jī蛋羹。然而抬头看看他阿爹,再回头看看吓坏了rǔ娘们,他打了个嗝儿,还是乖巧的趴在他阿爹怀里。

  苏秉正没上步辇,就这么抱着三郎,身后浩浩dàngdàng跟着一群人到了含水殿。

  命人先行去通禀阿客,他抱着三郎在外间等时,才稍稍回味过来——他似乎太糙率了,阿客才说,他便做错事般将儿子抱来,该有多小家子气?只怕连阿客都要笑她。

  他该再等几日,挑个不着痕迹的时机。这样既显得郑重,又不会将心思bào露得太明显。

  可等阿客从屋里出来,他望见她倏然湿润的眼睛,无法自控的欢喜和激动,他便又庆幸,庆幸他没让她再久等——她想必已忍耐了很久,再忍不住了,才旁敲侧击的令他知道。是他太得寸进尺了。

  阿客显然也是近乡qíng怯的,待到了三郎跟前,竟有些手足无措。她巴巴的望着三郎,小心的伸手指去握他的小手。

  三郎只坐直在苏秉正手臂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却不肯叫她。这孩子也是有脾气的,他并不知阿客是被苏秉正软禁了。只懵懵懂懂的以为阿客不来看他了。头几天他总不肯睡,叫人抱了他站在门口张望,直到再挺不住,确信阿客真的不会来了,才含着手指头委屈的睡过去。可时间久了,纵然有人不小心在他跟前提起阿客来,他也不肯抬头。

  这一日见了阿客,他依旧是记得的。就只是倔qiáng着不肯叫罢了。

  苏秉正便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再不叫,就走了。”

  三郎“哇”的便哭出来,手脚并用的往阿客怀里挣。阿客忙接了他抱住,他死拽着阿客的衣襟,道“坏……走,坏”,便嚎啕大哭。

  阿客原本忐忑的心qíng就这么不翼而飞,眼泪流出来了,她竟跟着笑起来,顺着他的脊背,道,“三郎不哭……”三郎叫“娘”,她便也说,“阿娘不走。”她欢喜的对苏秉正道,“黎哥儿,你看,他还记得我。”

  苏秉正只觉心头重负解开,将她拦在怀里,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呢,自然认得出你来。”

  这夜里似乎做一切事都水到渠成。

  哄三郎睡着了,苏秉正便落了帷帐。阿客莫名的竟有些紧张。两个人对面坐着亲吻,不知何时便褪去了衣服。呼吸jiāo缠的热度令身体都要融化了。苏秉正亲吻着他的脖颈,刻意压制着的喘息就响在他的耳边。阿客便觉有cháo水涌动在身体里,清晰可觉的汇聚。那感觉很陌生,令人紧张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可他若真停了,又会不由自主的想继续。

  可苏秉正显然比她还要紧张的,他满手都是汗,扶住她的手臂微微的颤抖。

  他将她压在下面,显然是qíng难自禁了,却要迫使自己停下来。

  阿客迷茫的望着他,他拔了簪子合在她的手心,道:“不愿意时,便反抗。我觉着疼了,便……或许会停下来。”

  阿客心中浮躁便一沉而尽,她沉默了片刻,说:“莫非是我会错了意,不是你不喜欢我,而是……”

  苏秉正目光瞬间暗沉。他沉默的挺身而入,阿客的疑问便噙在了喉咙里,呜呜咽咽再说不出。这一夜他反反复复的摆弄她,近黎明时阿客再受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在她耳畔念她的名字,她困倦得不能作答,他才终于肯停下。他自背后将她抱住,圈在怀里,静静的听她的心跳,看东方既白,天光入室。他只是不能入睡——他怕一觉醒来便要有变故。

  近晌午时阿客才醒,见他沉沉的望着她,便仰头亲吻。

  他像是讶异了,很快便加深这吻。阿客在这亲吻变作白日宣yín前制止了他,问道:“没睡?”

  他仿佛意外所得又被失主追讨回去了,可怜巴巴的。咕哝着摇了摇头,道:“睡不着。”

  然而紧绷了半日的jīng神骤然松懈下来,疲倦来袭,不片刻他已在打盹。

  阿客便回身抱住他,轻轻的顺他的背,道:“睡吧。”她便为他唱少时哄他入睡的歌谣。

  他像是睡了,却又在睡梦里开口,“我喜欢你,从记事起,从睁开眼便喜欢,到老到死都喜欢。”

  阿客说:“嗯。”

  他便又说:“你确实是……没那么喜欢我的。”他圈住了阿客的腰,“我只是不能将你让给旁人。”

  阿客道:“嗯……”

  他说:“不能让你记起来,我心里很难受。”

  阿客便笑道:“一开始是忘了很多事,可后来渐渐也都记起来。只是瞧你像是不想让我记起来的模样,便不曾说。”

  苏秉正乍然惊醒,一时睡意全无。他面色苍白的望着她,只听自己体内有空dàng的回响,他连出声都很艰难,“……你都记起了?”

  阿客便不解他的回应,道:“多多少少……应该都记起来了吧。”

  苏秉正只是望着她,再说不出话来。

  阿客便也略略的有些不安了,“黎哥儿……”她摸他的手臂,才觉出他在微微的发抖,她说,“你在害怕?为什么?”

  苏秉正便想,这折磨他已受够了,纵然她想不起又怎么样,他就能真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一辈子吗?

  他攥紧了她的手腕,艰难的开口,“你迟早会记起苏秉良吧。”阿客待要开口,他便抬手止住,道,“可也不要忘了,阿客,我们已经有孩子了。”

  阿客茫然的点头——她自然记得苏秉良,似乎是大房的庶子。幼时隐约一起读过书的。她只说,“我自然记得……”

  苏秉正观她的神色,隐约便明白了些什么,便问:“你……记得多少?”

  阿客便仔细回想着,与他说了,又道:“去年不是才说,他隐居山野,已去世了吗?难道另有隐qíng?”

  苏秉正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将阿客抱在怀里,长长的舒了口气,道,“没有。”

  良哥儿说:“阿客,你便不能为自己活一回吗?你用这样的理由,如何能让我放手。”

  阿客便告诉他,“我也总以为,自己每一步都是qíng非得已。可其实不是这样的,良哥儿。我曾想与黎哥儿好好的过日子,我曾想,跟黎哥儿在一起我会活得很开心。所以一次、两次、三次的,你让我和你走,我都没有答应。这一次我也不会答应。当我未嫁时,黎哥儿便是我心底里最重要的人。后来便又加上三郎。就只是不幸运,当年令我心动的不是他罢了。我不是为他活的,良哥儿,我只是想要跟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一起活着罢了。我心里还有许多想望,要一件一件去实现。”

  良哥儿这才终于肯点头,说:“……既然如此,阿客,你便忘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是半章就结束了……结果,貌似还有半章

  其实深刻觉得,就在这里结束得了。估计剩下的也没人关心,写出来了也不讨好

  要不然就在这里结束?

  回头再有什么尾巴,我就在这章补补得了……

  顺便玻璃心的吐槽下:兴冲冲的日更了结果你们都不留言了,有种自作多qíng被人呵呵了的失落感,深深的被打击到了。

  尾声(三)

  渐渐便到了热的时候。

  含水殿原本就是盛夏避暑的去处,仔细打理起来,遍岛绿荫繁茂,清风沁凉。苏秉正便也不急着令阿客搬回去。

  阿客身体也将养好了,每日逗弄三郎,间或修补残缺曲谱,看看书习习字,日子过得十分舒惬。chūn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苏秉正对她是真的疼到心坎儿了。旁人说有求必应,到了她身上,有什么事无需她开口,苏秉正就都替她想到做到了。她原本就是知足的人,自然别无所求。

  对此最羡慕的,无过于萧雁娘。她爱享受,会享受,可惜就是没嫁个这么会瞧眼色的男人,能把她的事看得比圣旨还重。幸而她擅长得寸进尺。心知前番她替阿客传话有功,苏秉正心里也是感激她的。纵然她做得过分些,他也不会再像过去那般找她麻烦,便常来阿客这里蹭着。阿客由来让着她,有什么好东西大半就都让她给拐带回去了。

  有时苏秉正跟阿客猜枚,难得赢一回,正想调qíng占占便宜,她就浩浩dàngdàng的来讨债了。苏秉正真恨得想一口水喷死她,奈何她转眼就蹭到阿客跟前撒娇起来。阿客又吃她这一套。

  他跟这表妹最不对盘。然而某种意义上,两个人又最有默契——他对阿客之外的女人没兴趣。若嫔妃争起来,他怕的不是阿客想多,而是她真一视同仁的给他排侍寝表。你心心念念非她不可,她看你却不过如此,再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了。他宁愿不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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