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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_故筝【完结】(149)

  道衍让小沙弥将手中托着的物品一一放下,连忙退出去了。

  陆长亭从桌上捞起一只螃蟹,递给道衍:“道衍师父要尝尝吗?”

  朱棣差点笑出了声,他轻轻拽了陆长亭一把:“瞎给什么呢?”

  陆长亭这才骤然想起,是哦,螃蟹是荤腥,出家人自是不能沾取的,换了旁人也就罢了,谁让道衍还是庆寿寺的主持呢?虽说道衍的xing子可不像这么守规矩的,但既然他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那便要恪守一定的戒条。

  道衍满不在乎地笑道:“嗯,我吃花糕就好。”

  见道衍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意思,陆长亭方才放心了。

  明朝时北方对于花糕做得很是讲究,面饼之中种枣栗,其面星星然。等到面饼做成后,再标以纸彩旗。以花糕祭先祖,同时也以花糕迎女儿归家来食。

  这些陆长亭当然不知道,他虽然知道明朝历史,但对于有些节日风俗是知之甚少的,这些都来自道衍的解说。

  因为道衍的cha。入,朱棣和朱樉的话题就不得不中断了,于是道衍就带来了一股学术派的清流。

  开始给陆长亭讲重阳的由来、习俗种种……

  陆长亭也乐得听这些。

  反正都比听朱樉和朱棣你酸我酸你好听。

  这也是陆长亭难得听道衍说话这样认真的时候,道衍仿佛看不见另外两人的目光一般,淡定地坐在那里继续和陆长亭说话。

  朱樉这时候确实不快得很。

  老四也就罢了,毕竟几人是一处生活过的。

  这和尚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这和尚又和长亭认识多久了?怎么就待长亭这般亲昵了?朱樉冷冷地盯着道衍。

  但道衍是何等人啊?他岂会畏惧这点气势和冰冷的目光?道衍仍旧坐如松,还颇有闲心地问陆长亭:“长亭可知秋蟹如何吃?”

  陆长亭当然知道,不过他好奇的是,听道衍这话,道衍似乎还很懂得了?陆长亭不由得向道衍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道衍笑道:“我虽不食此物,但却是瞧别人用过的。”说着道衍便取了一只蟹,下手开始为陆长亭拆蟹。

  朱樉和朱棣这时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这不仅话都让道衍给说了,事儿也都让他给做了!而他们俩竟然还没反应过来!朱樉和朱棣的面色一时间都有点不大好看,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自己这样实在有些妄做兄长。

  但是仔细想一想,他们还真不会拆蟹。

  为什么呢?因为平日里这些都是下人代劳的啊。

  尤其朱棣,平日里哪会有闲心来吃这样jīng细的食物?拆蟹那点儿功夫,他倒是不如去练会儿拳脚了。

  朱樉和朱棣只能沉默地在一旁看着,心底越发地不是滋味儿。

  不得不说,一旦放下偏见之后,陆长亭觉得和道衍相处倒也比较愉快,而且道衍还真的如师长一般,体贴地给他拆着蟹ròu,陆长亭还能说什么?再寒冷似铁一颗心,不也总有被软化的时候吗?

  朱棣倒了杯重阳酒,然后陡然想起来,方才在道衍来之前,他不就是在给长亭夹菜吗?现在道衍给拆蟹ròu了,他继续给夹菜,喂花糕不就好了吗?

  朱棣很快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心qíng重新恢复成了愉悦。

  而朱樉在见到朱棣动作之后,愣了愣,想来想去,自己也没可做的事儿了。

  二哥顿时气得心肝肺都疼了……

  小长亭怎么总是这么受欢迎呢?

  第093章 (两万字修完)

  作者有话要说:  改好了!两万字!昨晚真的只是手残在修文的时候,多贴了一次!以及,再说一次,提前购买了防盗章的,相当于花31点的钱看62点的文!而买成62点的,也没有亏,因为我替换字数不得少于两万字,也就是说相当于用62点的钱同样看到了更多的字数!没有骗你们的钱,真的没有骗你们的_(:зゝ∠)_好了,我现在要去洗脸吃饭并且去医院,下午回来继续码字。

  希望你们继续爱我。QWQ难受想哭。

  吃了花糕、喝了重阳酒、拆了蟹ròu、cha了茱萸、赏了秋jú……一顿饭算是接近尾声了, 因为一边吃吃停停,陆长亭倒是不怎么撑。而他也不大敢喝酒, 因而吃完之后, 陆长亭异常清醒,并不觉得困顿。

  道衍倒是想继续和陆长亭说话,奈何朱樉的不快已经憋到极致了, 他抓住陆长亭的手腕道:“长亭,我陪你出去走一走。”说罢,朱樉便要带着他往外走。而陆长亭惦记着道衍前来,肯定不是为吃一顿饭,更大的可能xing是来找朱棣的, 陆长亭也就非常“体贴”地给他们让出了“私会”的空间。

  道衍和朱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并肩走了出去。

  陆长亭倒是不排斥在外头走一走,毕竟睡的时候多了, 若是再不走走, 那岂不是更加难受?

  毕竟他伤的也并非腿脚。

  走出来后,陆长亭便问起了朱樉那个两岁多的儿子。

  这个儿子并非出自秦王妃,而是出自次妃邓妃。听罢之后,陆长亭便诡异地看了朱樉一眼。

  朱樉被这一眼盯得浑身发麻, 赶紧道:“不过两个妻子,都是父皇所赐, 不敢辞。长亭可莫要误会。”

  陆长亭继续森森地看着他, 仿佛在说真的只有两个吗?

  朱樉装作没看见他的目光,只淡淡道:“长亭若是不信,届时去见着了便知晓了。”

  陆长亭并不接他这话。

  朱樉瞧上去并没有着急的意思, 陆长亭心中对他说瞧风水的说法,也有些犹疑。只是因着他们之间的jiāoqíng不同,所以哪怕是有犹疑,他也依旧会按照朱樉所言,往西安去瞧瞧。

  朱樉瞧了一眼他面上的表qíng,暗暗摇头,长亭实在太难诱拐,当初他若是肯跟他们一同前往应天府,那该有多好,到今日,长亭究竟跟在谁的身边,怕是就要有所变化了。

  朱樉也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的道理,何况当初那本就是陆长亭自己的选择,旁人又岂能置喙?

  朱樉将这一点抛到脑后,借着机会开始询问陆长亭在北平的生活,其实说白了,他就是想从中探出,朱棣对陆长亭究竟有没有过火的举动,朱樉相信,若是真的有,那么平日的细节里便必然能瞧出来的。

  而当陆长亭说到他刚来北平,便被朱棣扔到校场上去的时候,朱樉顿时放下了心,但是紧跟着他就忍不住心疼了。

  老四怎么舍得gān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呢!

  天哪!

  刚到北平来投奔他的小长亭啊,一定是在中都刚受了苦啊!老四就舍得将人弄到校场去和人打架?还打得鼻青脸肿?

  朱樉的目光落到了陆长亭的脸庞上。

  这张脸,谁能下得了手?

  朱樉觉得,能gān出这等事来,半点不知怜惜为何物的老四,定然不可能是对长亭有意思了,若是有意思,老四还敢如此吗?

  朱樉一面气愤又一面安心,两种qíng绪jiāo杂在一起,复杂得他脸上的表qíng都跟着变得诡异了起来。

  陆长亭准确捕捉到了朱樉脸上的不快,不由问道:“二哥觉得四哥这样做错了?”

  朱樉冷声道:“自然是错了!若是长亭来到西安,我又怎会舍得如此待长亭?”

  “四哥自然也是舍不得的。”

  “他若舍不得,又怎会如此待你?”朱樉对朱棣的做法,显然是深深地感觉到了无法与之苟同。

  陆长亭不自觉地反驳道:“怎会?四哥时常有带着亲兵与蒙古兵打起来的时候,四哥应当是为了让我更具自保能力,哪怕有一日他不在我身侧,我也能护佑好自己吧。”“二哥与四哥不同,西安少有与外敌jiāo战的时候,二哥自然是舍不得让我去吃这个苦了。”

  这两段话,当然是谁的面子也没损,也谁都夸到了。

  朱樉的面色稍霁,口中却是道:“若是我,我也仍旧是舍不得的,若是不能护佑住长亭,那我岂不愧对秦王之名?”朱樉的口吻便要霸道多了,带着浓浓的皇家味道,但同时,陆长亭也觉得有些不大实际。或许这在别人身上行得通,但至少在他身上是行不通的。

  陆长亭摇摇头:“二哥,不一样的。”但为什么又说出这句话,陆长亭却是没有再详解了。

  朱樉心中不理解何处不一样,但是见陆长亭没有往下说的yù。望,朱樉便也只有闭口了。

  总之老四陪着长亭更长的时间,那就已经胜过一切了,怕是再有不好,在长亭的口中也都变作好了。这会儿朱樉倒是不担心朱棣对陆长亭有什么心思了,他反倒觉得陆长亭对待朱棣的口吻过于美化了,这难道不正是代表了长亭对老四的喜欢吗?

  朱樉心底打了个激灵,果然还是得早些将长亭带走才好。但另一面,朱樉又忍不住想,他也不比老四差啊,怎么长亭待他就没有这份qíng谊呢?

  就在朱樉思绪乱飞的时候,陆长亭突然出声喊了一句:“四哥!”

  朱樉回头一看,可不正是朱棣站在那处吗?

  “老四怎么来得这样快?”朱樉微微一挑眉,显然是觉得还没和陆长亭说够话呢。

  朱棣走上前来,脸上是说不出的复杂意味:“长亭说得不错,我自也是舍不得他受苦的。可是相比起来,我更不希望长亭日后因我的疏忽而遭受劫难,一切都不如现在便先qiáng健自身,届时自然便可免去不少苦难。”

  不得不说,当初朱棣将他抛上校场的时候,陆长亭是有些微的失落,但那个时候的陆长亭多么理智啊,他将那当做了是朱棣对他的考验,也当做了是自己的一次磨砺和提升,就是在这样波澜不惊的心境下,陆长亭……的确得以表现出了qiáng大的另一面,当他站在与蒙古兵对战的战场时,他也是极为有底气的。

  而这一切,都是来源于当初朱棣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而早已习惯一切都靠自身力量来解决的陆长亭,不得不说,渐渐地他便觉得朱棣这般行事方式,极为合他的胃口,朱棣是在以别样的方式来对他好,而不是简单粗bào地将你捧在手心便足够。

  朱棣淡淡道:“长亭能懂得我的苦心,我实在再欢喜不过。”朱棣为自己的这番话作了结语。

  朱樉当然是照旧无法苟同朱棣的话,可他也无法用自己的立场去指责朱棣何处不对,朱樉便只得撇了撇嘴,心中颇为有些发酸。

  老四和长亭当着他的面,表现出这番互通心意的模样做什么?朱樉恨不得立即伸出自己的大手,将两人分开来。

  “长亭,走了,该回去休息了。”朱棣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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