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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_故筝【完结】(23)

  朱橚有些忧郁地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他也很有志气地道:“那便……喝粥吧……二哥,明日、明日我们去做什么?”

  “今日在城中走了一圈儿,我心中已有法子,明日再说。”朱樉低头道,看上去胸有成竹极了,“明日我们也得带些吃食回来给长亭才是。”

  “带什么?”

  朱樉细细思考了一下,“嗯……小糖人?”

  朱橚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兄长,“长亭……也不是三岁。”

  “哦……那糖葫芦?”

  “这、这不如买些糕点?”

  “那糕点种类繁多,又买什么?”

  “……”

  还未赚到大钱的朱家三兄弟已然开始畅想起来了。

  ————

  似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色便沉了下来,朱棣一手提着灯笼,走在了陆长亭的身侧,姿势像是隐隐将陆长亭护卫在内侧一般。显得倒是贴心至极。

  “吱呀”一声,朱棣随着陆长亭进了屋子。

  陆长亭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扯过椅子坐了下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陆长亭是觉得怎么也睡不够。

  朱棣搁下灯笼,铺开桌面上的纸张。

  虽然他们来中都没什么钱了,但是纸笔却是在应天府便早早备好了的。

  洪武帝一面放他们去吃苦的同时,还一面要求他们勿要忘了读书,因而文房四宝是备得极为齐全的,而且所备之物皆为上品。若是陆长亭自己习字,哪里能用得到这样的东西?

  朱棣站在陆长亭身侧,开始磨墨,陆长亭原本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有人磨墨,何乐不为呢?

  还是王爷给磨墨呢!

  朱棣注意到陆长亭紧盯着他的手,以为陆长亭对磨墨也来了兴致,便道:“从前可曾用过此物?”

  陆长亭一个小乞儿,哪能有写字的机会?而且笔墨纸砚实在贵得很!不是常人能供得起的。陆长亭摇了摇头。上辈子他倒是用过,但那毕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嘛!

  正想着呢,朱棣就站在陆长亭背后,微微躬着腰,伸手将陆长亭裹在怀中,然后一手握住了陆长亭的爪子,朱棣还顺带捏了捏,而后告诉陆长亭道:“手指舒展开,握住它。墨锭轻研,这样微微倾斜,直推研墨,放入少许水……”

  陆长亭手指虽不如朱棣的纤长,手掌也不如他的宽大,但要有力地握住墨锭还是没问题的。陆长亭本想挣开朱棣的手,谁知朱棣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皱眉道:“别动,研墨写字时皆要静心,若是急躁了,墨研得不好,写出的字便也有瑕疵。”

  陆长亭已经不大想继续了。

  若是以后有钱了,他定然请五个小厮来给研墨!这活儿实在不是人gān的!

  ……

  这一研墨,就不知过去了许久,陆长亭瞥见一旁的烛火,似乎都烧短了一截。

  朱棣收回手,示意陆长亭放开墨锭,“如此便可了。”

  陆长亭扔开墨锭,顿觉手臂酸胀不已。而朱棣却还仿佛没事人一般,引得陆长亭实在好奇,他在皇宫中的时候,他的老师让他研了多少墨才有今日稳健的臂力。

  “轻研墨重舔笔。”朱棣一边说着,一边又握住了陆长亭的手,示意他去捏笔。

  陆长亭捏毛笔的姿势还是像样的,原以为这也要仔细教的朱棣面上闪过了惊讶之色。

  陆长亭道:“见过你握笔的样子。”

  朱棣随之一笑,“长亭实在聪慧,常人难及也。”

  能得如今的燕王,日后的永乐大帝如此夸赞,陆长亭觉得还挺开怀的。毕竟他就是个俗人,会为名利外物而喜悦!

  朱棣担心陆长亭写不好小字,便当真先教陆长亭写起了大字,不过几个字便能塞满一张纸,实在làng费!但朱棣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待教着陆长亭写了几个字之后,朱棣便撒开了手,道:“家父曾有言,若家贫,可以不肆意吃喝,可以穿着打扮朴素,唯读书一事不可轻慢。”

  也就是说,为了读书,小小挥霍一下都不算得什么。

  这倒也像是洪武帝可能会说出来的话,毕竟他自己出身贫寒,大字不识得几个,后头就算是给钟爱的臣子写个碑文,那都是用最为浅显不过的言语。洪武帝认为自己在此道吃了亏,便要求儿子们孙子们要有丰富的学识。太正常不过了。

  陆长亭点点头,心宽地继续用着上好的纸,在上面练着字。

  燕王给研墨铺纸教写字,多难得的机会啊,陆长亭可是要好好享受……哦不,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见陆长亭乖觉地练起了字,半点抵触qíng绪也无,朱棣都不得暗自感叹,这小孩儿实在太过妖孽了些,这般也能坐得住……朱棣起身推门出去,“你好好练字,若要看什么书,也可寻我要。”

  陆长亭点了点头,连头都没抬。

  朱棣走了出去,自己又忍不住微微一笑。若是在应天府,谁人能相信他会给一小小少年伺候笔墨?

  这一夜,陆长亭练得有些投入。

  陆长亭别的本事不敢夸口,但他敢说自己是耐心的。从他如何对待安喜便可见一斑。而实际上,要学习风水知识,也确实要耐心且细心。那么此时静下心来好好练字也就什么难度。

  不知不觉,便是月上中天。

  陆长亭放下笔,揉了揉手臂,看着自己的字渐渐像了模样,便登时觉得成就感十足。他洗净了笔和砚台,随后便就着下人打来的水,匆匆洗漱一番,上chuáng休息去了。

  接下来几日,便都是一日陆长亭带着朱樉去见安喜,又一日便是陆长亭与朱棣待在一处,而朱樉三人便出门去赚钱。因他们走得早,便根本不知晓,陆长亭和朱棣实际是留在了府中,练练拳、练练字,好不惬意。

  偏生朱樉三兄弟回到宅中后,还当陆长亭和朱棣辛苦了一日,每次看向他们的时候都倍觉愧疚,明日应当赚再多一些的钱才是。

  陆长亭眨巴着眼,根本不知晓这三人的内心活动,若是知晓了,他定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果然脸是具有欺骗xing的!

  这般持续一段时日后,朱家兄弟们的生活水平得到了一丢丢的提高,陆长亭在宅邸之中住得也更为适应了。

  之前那户人家,再拆了墙、取了灯笼之后,又一次请陆长亭和朱棣到了家中,请他们再看一看宅中可还有什么糟糕的风水,家中人身上可有被影响到的地方。

  陆长亭对于自己的手段还是极有信心的,他去走了个过场,最后确认不再有什么危害,方才离开,离开之前,那户主人家踌躇着又送了些钱到陆长亭手边。

  自那日陆长亭二人走后,这户人便先住进了客栈。

  倒也是奇了,住进客栈后,他那幼子便不再苦闹了,说明确实并非身体上有疾病,而是那宅子的影响。主人家发觉见效如此之快,自然心中对陆长亭二人倍加推崇,再补上这一笔钱,是他感激之下,心甘qíng愿给出来的。

  待出了那宅邸,朱棣笑道:“我们家中翻修也快要完工了。”

  那些匠人的工钱是提前结了的,不然怕是到这时还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陆长亭点了点头,心道那朱家宅子还得仔细瞧一瞧,毕竟他自己可都住在里头呢!若是风水上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实在太过引人发笑了,简直堕了他风水师的名头!

  回去的路上,陆长亭脑中一会儿想的是那户人家,一会儿想的又是朱家宅子……

  陆长亭却是陡然间想起了一事。

  房屋bī压困滞,多被jian邪之人用于养小鬼。

  这户人家自然是无意为之,那么朱家宅子呢?朱家宅子风水出了问题的地方,可不止一处!足足好几处呢!那么几处明显有异的地方,难道真的建造至今都无人发觉?陆长亭总觉得其中有些说不通。但若是换一个思路想,宅子的怪异之处乃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便不一样了……

  谁会将事做到这般地步?

  陆长亭忍不住皱起了眉。

  方才陆长亭还心qíng愉悦,陡然间面色就变了,朱棣暗道了一声,小孩子变脸真快,嘴上却还是关心地问道:“何事引得你不快了?”

  陆长亭摇摇头,遂又点了点头,然后攥着朱棣的手就拉着他往前跑。

  朱棣愣了愣,“这是做什么?急着回去休息么?”

  “不是,快些回去!我突然想到一事!”一时间陆长亭和他又说不清楚,只能面色冰冷、眉头紧锁,口吻也分外严重,好以此引起朱棣的重视。朱棣无奈,直接从陆长亭的胳肢窝下穿过,将他抱了起来,然后便轻轻松松地抱着陆长亭大步往家中走去。

  朱棣的速度实在比陆长亭qiáng太多了,不多时,他们便回到了宅中。

  朱棣这才松手将陆长亭放了下来,两人谁都不见气喘。陆长亭诧异地看了一眼朱棣,燕王的体力可真够好的。

  “这宅子从前是什么人住的?”

  朱棣一愣,道:“前朝将军。”

  “谁人?”

  “这便不知了。”

  陆长亭抿了抿唇,犹豫道:“我看走眼了。”

  “什么?”朱棣依旧不解。

  陆长亭的眼底缓缓蔓延开了焦躁之色,“我看走了眼,这宅子远不是那样简单。既然过去宅子里住过人,那么若是风水有问题,定然早有人发觉了,怎么还会拖延至今?”

  “这宅子翻修过,若是后来无意间将风水破坏了,那也是有可能的。”朱棣道。

  陆长亭面色却半点不见松缓,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朱棣,“难道你不觉得,若是这般那就更可怕了吗?”

  “你看我们一同去的那户人家,砌墙,挂灯笼,都是事出有因,确实无意为之,而且宅中也唯有这两处有异。但再看这座宅子,且不说天井的问题,但只要稍有些审美的人,便都不会将正房的屋顶修成那般模样!更别说宅中的池子也有问题……这些凑在一处,还能是意外吗?若是前人留下来的,那便是前人jian邪,故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安排。可若是翻修后才多出了这些隐患……”

  陆长亭话至此,便也不消再多说了,彼此都是聪明人。

  朱棣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了冷色,显然,他已然懂了陆长亭的未尽之语。

  王爷要住的宅子,翻修时候谁敢不尽心?谁人不是小心翼翼?若真是翻修后才出了问题,内里yīn谋岂不是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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