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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_故筝【完结】(25)

  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人工费甚巨,总不能仗着权势威bī利诱那些工匠一番吧?

  见陆长亭皱起了眉,朱棣方才出声道:“事qíng没有这样糟糕,也没有这样艰难。”朱棣顿了顿,见陆长亭的目光扫过来了,方才接着道:“这里的工匠,便是之前翻修宅邸的工匠,若动手脚的不是来自前人,那么就必然在他们其中了。暂且扣下这些工匠,旁人都没得话说。我们只消去了工钱,供他们吃喝便是。”

  原来是一拨人?那确实本也不能轻易放走了。

  朱棣见陆长亭陷入了思考之中,又补充了一句道:“他们喝粥吃馒头。”

  这一点,朱棡和朱橚倒是喜闻乐见的。

  这种时候,也不要讲什么扣留人家道德不道德了,这些工匠有没有那样gān净还得另说。于是陆长亭gāngān脆脆地一点头,“那便就如此吧,当然,最好便是那池塘之中便挖出了风水物,如此便可松一口气了,也不必真将这宅子拆个七零八落了。”

  朱家兄弟闻言,跟着点头。

  这便算是通过了统一意见了。

  朱樉转头去寻了护卫,给他们下了命令,暂且扣住这些工匠。此时工匠们还在挖那池塘,并不知晓自己被盯上了。

  不多时,他们派出去打听府邸传闻的下人也归来了,下人一进院子来,便噗通跪到了地面上,只听他低声道:“小的已经去打听过了,只是城中百姓对宅邸原主知晓的极少。”下人将那宅邸原来的那位将军名号报了上来,简言概括了此人的生平。但这将军,早在三十年前便不住这宅邸了,之后明取代了元,那将军的下落便更是不知了。

  陆长亭在一旁暗暗听着。

  看来,那将军是元将了?元朝建筑与明朝建筑应当多有不同吧,之后翻修出来的模样,分明毫无元朝之风,可见这宅中风水就是被那些工匠动了手脚。

  陆长亭道:“那些工匠有问题!”

  话出口,陆长亭却发觉,有人与他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抬眸望过去,是朱樉。

  朱樉好不容易挂住了面子,此时见陆长亭朝他看去,不由得冲陆长亭微微一笑。

  朱橚此时面上表qíng极为冰冷,“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再看他此时的模样,哪里还像是那个会为喝粥吃馒头而发愁的少年?

  朱棣最后作了总结,“人扣在府中便有法子搜出背后之人来,且放宽心罢。”

  陆长亭的目光从他们四人的脸上溜了一圈,其实这时候便能明显发觉到他们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了。遇上风水祸事,如那户人家那般惊慌恐惧方才是正常的反应。而这四人,怒气十足,唯独没有恐惧之气。是啊,一群天子骄子,怎么会轻易便恐惧呢?怕是敌方越猖狂,这四个皇家出身的男人,便越是兴奋了。

  陆长亭将思绪压在心底,识趣地转过了身。

  审问工匠,那都是朱家兄弟的事了,与他半点gān系也无,他贸然掺合进去,怕是反要惹来一身麻烦。

  陆长亭走向了正房,似乎要去查探正房内里有没有问题。

  朱家兄弟四人不约而同地瞧了一眼陆长亭的背影,而后才缓缓收回视线,道:“此事谁去处置?”

  朱棡笑道:“二哥,我来吧。”

  朱樉瞥了一眼他那张渐渐显露出凶狠之色的脸,笑了笑,道:“行,那便你去吧。”

  朱棡似乎对此事还极为有兴致,步履轻快地便朝着那池塘边去了。

  剩下三人,便是择了处亭子,站在亭子里就这般闲谈了起来。

  陆长亭将正房里里外外走了一遭,除了收获了一身灰尘外,别的却是什么收获也无。不久,一名下人小跑着过来了,口中道:“挖、挖出来了!主子,挖出来了!”

  陆长亭当即将门一开,便大步走了出去。

  “挖出了何物?”

  正对上陆长亭熠熠生辉的双眼,那下人讷讷道:“……也没什么,就、就是一堆骨头。”

  下人是不觉得人骨有何稀奇之处,但陆长亭却是觉得稀罕极了,人骨也有许多种用法,将人骨制成风水物的风水师并不少见,只是陆长亭向来觉得此招极为yīn损,便对做出此举的风水师极为看不上眼。

  可以制风水物的东西何其多?偏偏要用人骨!实在是不连亡者都不尊重!

  “去瞧瞧。”陆长亭一口截断了那下人的话。

  那下人点点头,只得带陆长亭过去。

  那头的朱棣注意到了这面的动静,他伸手拍了拍朱樉和朱橚的肩,走出亭子,快步跟了上去。

  朱棣腿长,步子又迈得快,自然是没几步便追上了陆长亭。

  “那边挖出东西了?”朱棣一边疾步走一边问道,却是连半点喘气都不带。

  “方才你们离得那么远也听见了?”陆长亭惊讶。

  “不,是瞧你表qíng,我便知晓了。”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到了池塘边上,这些工匠们面色紧张,大气都不敢出。陆长亭只扫上一眼,便发觉似乎其中少了两三个人,那两三个人此时应当正在被拷问吧,也难怪这些工匠越发紧张了,他们都在担心那祸事砸到他们的头上去。

  “挖出来的东西何在?”陆长亭当先问道。

  一名工匠战战兢兢地捧上前来,用破布包裹着的,还带着些淤泥的,正是ròu眼可辨的人骨!只是这些人骨大都碎了,唯有头骨倒还是完好的。

  这模样可着实有些骇人。

  陆长亭见那工匠都两腿发软了。

  怕是一阵大风刮来,都能轻易将他chuī倒下去。

  陆长亭和朱棣及两旁的护卫,都是面不改色,工匠们见状心底更是恐惧了,这家人说不定手段的确狠辣无比,瞧一瞧,他们见了人骨都是这般冷酷啊!可想而知,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工匠们越想越哆嗦,哪怕是看着陆长亭都满眼是恐惧。

  反倒搞得陆长亭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有这么嚇人?

  不久之后,朱棡带着小厮走了过来,他的面色说不出的yīn沉,他看向池塘中的工匠,冷声道:“你们二人随我过来。”

  那二人闻言,登时面如土色,抖如筛糠。一旁的护卫可不管那么多,伸手就将人揪了上来,朱棡身后的小厮也是个力气大的,瞧上去年纪轻轻的,却能伸手拖动那两名工匠。

  朱棡的目光扫了过来,与陆长亭无意中目光相接的时候,朱棡方才收敛了些许。

  陆长亭别开目光,从那工匠手中将破布提了起来,连同布中包裹着的人骨。

  陆长亭将布搁置于地面,然后自己便蹲了下来,伸手拨弄了几下人骨。

  “这有何讲究?”朱棣问。

  陆长亭淡淡道:“我对此物研究甚少,不过想一想倒也能知晓。若是有人在你死后,打碎你的四肢骨头,再装于头骨之中,置于荷池之下,淤泥加身,永远都停留在那般yīn暗的地方。你会如何?”

  朱棣笑吟吟道:“死了还能如何。”

  话是如此说,但陆长亭能清晰地感受到朱棣身上一瞬间泄露出的yīn冷。

  “这是极为邪气的玩意儿,若做风水物,必然为家宅招来大灾。”陆长亭将那骨头推至一旁,道:“寻个命硬的人,将这玩意儿安葬了吧。”

  说罢,陆长亭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池塘,池塘里半点生机也无,而且泥土乌黑,看起来极为恶心。想来正是这人骨之过了。

  忽然一阵风拂来,陆长亭隐隐嗅见风中带有恶臭味儿,他不由得抬手掩面。

  朱棣见状,示意那些工匠,“继续挖。”

  工匠们如今极为畏惧这府中人,哪敢反驳?闻言过后,便立即又开始往下挖了。

  而陆长亭眨了眨眼,却发觉到自己眼前的景象变得怪异了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从池塘中冒了出来,与人骨之上飘dàng的气流相汇聚,而后分散向两个方向,一个是天井,一个是正房,最后那股气流经由天井和正房,又再回到池塘之中。如此循环往复。只是寻常人家的风水,循环的乃是生机。而这宅子循环的……却是死气!

  一座逐渐断绝生机的宅子,这该是何等可怖!

  若是没有他,陆长亭自己便敢断言,绝不会有人看出这宅子不对劲的地方,顶多就是和自己之前一眼看走了眼,以为单单只是屋顶和天井的问题。

  可若是这样以为,那便实在错了!

  若说之前风水格局糟糕,是光明正大地引入yīn气。那么在改动了风水局之后,便是不动声色地悄然引入yīn气,有了前头积蓄下来的yīn气做铺垫,这形成yīn煞是很快的事,而且还能做到不被人发现。毕竟主人家都会认为,已然请过风水师,那这风水便不可能再有问题了。于是这般纵容,时日一久,便酿成大祸!

  若非那家人的状况提醒了他,陆长亭也很难想到这上面来。

  只能说背后之人实在聪明,特地留了这样的后手。

  而这中都之中,又哪有什么出色的风水师呢?如老瞎子那样的骗子倒是有一打!

  所以那幕后之人,唯一算漏了的便是陆长亭的存在了。想想也是,谁能想得到一个小乞儿的身体里容纳了一个风水师的灵魂呢?他们正是算漏了这一点,才敢大肆对着王爷下手。

  朱棣本想问一问陆长亭怎么了,但见陆长亭陷入了思虑之中,倒也不好打搅,便只得耐心地蹲在陆长亭对面等待。

  直到再度响起那工匠的声音,“挖、挖出了四个坛子!”

  “取出来,打开。”朱棣道。

  工匠面色惊恐,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子。

  这时候陆长亭也回过神了,他刚朝那坛子看过去,便猛地闻见了一股恶臭,就是方才那阵风刮过来chuī拂起的味道。陆长亭压抑住想吐的yù。望,忙抬手将口鼻捂得更紧了。

  朱棣也禁不住皱了皱眉,他学着陆长亭的模样,捂嘴问道:“这是何物?”

  工匠不敢探头去看。

  旁边的护卫胆大,当即伸出头看了一眼,但就这一眼,便令这些经受训练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厌恶和想吐的表qíng。

  “主子,里头是小儿尸体,已然腐烂多时了。”

  陆长亭:“……”他心底难以抑制地升起了一股愤怒和厌憎。

  这哪里还是风水手段!这分明耍的就是巫术!

  比之养小鬼的jian邪之人,好不到哪里去!

  护卫生怕看错,便又挨个瞧了一眼,道:“里头全都是小儿的尸骨。都约莫是在五六岁的年纪,应当是被使了何法,让其手脚软绵折叠放入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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