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口出现几道身影,谢星沉看着倒在地上,尸首被刀贯穿的魏元臻整个人都在颤抖。
来迟了...
怎么会这样,殿下,魏元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嘴唇颤抖地贴在他冰冷的额头上。
“我不想做太子,殿下...你的皇位,你不要了吗?”
殿中只有李顺承的求饶声,他想要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答他了。
——
魏元臻死后,北魏再无主。
这一场宫变,外面的大臣似有所觉,但无人知晓最后的结果,他们只见到了谢星沉,便以为胜者是太子殿下。
登基那天,谢星沉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喜悦。
他不想要这皇位,浑浑噩噩地关了自己两天,还是红微一脚踢开了门把他拉了出来。
“谢星沉,殿下这么做是想让你活下去。”
“他这么想要皇位,你要让他的辛苦付诸东流吗?北魏还在等着你,殿下...也是。”
谢星沉说,“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五天后,也是魏元臻头七的日子。
他们在东宫办了一个小灵堂,谢星沉守了他一夜,睁着干涩的眼到天明。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落寞,“殿下...你失约了。”
魏元臻什么都没有留下,却又留下了他。
登基大典在头七过后,谢星沉代替魏元臻登上了皇位,替他守着万里山河。
这场夺嫡战争中所有有功之人论功行赏,红微、蛮古和元策都封了大将军,身处后宫的元琼得到了自由身。
而元家虽有元丞相大开城门却也没得到多少封赏,谢星沉略过了他。
朝中都是聪明人,虽无责罚,但想必日后的元家也要没落下去了。
至于张惊鸿,他从牢狱出来的时候只剩了一口气,听御医说再晚点人就没了。
养好伤后,张惊鸿没来上朝,他上书奏折辞了官。
谢星沉看着那封奏折,直到魏元臻走后,他所剩不多的心神分出来,现在细细回想,才分辨出张惊鸿的心思。
他没去过问原因,用朱砂笔批了他的奏折,同意他辞官。
后来,谢星沉收到一封信,是张惊鸿托人转交给他的。
听红微说他要出家当和尚去了,寺庙都找好了,张大人竟也没有阻拦。
谢星沉也很诧异,拿着信封没说话。
红微:“陛下,不拆开看看吗?”
“不了,你拿去处理吧。”谢星沉沉默了下还是把信交给了红微。
对于张惊鸿,谢星沉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会在这一直守着魏元臻,替他活下去。
红微拿着那封信,看着谢星沉走远才拆开信,本意是想看看这个想跟殿下抢男人的小子写了什么话来勾搭人。
殿下就是不在了,他也得替殿下看住男人。
信封展开,只有短短两句话:
春祺夏安,秋绥冬宁
望君,珍重。
——草民,张惊鸿敬上。
这更像是一封道别信,红微嘟囔着,“文绉绉的。”看了看最终还是将信装了回去,他把信放在乾心殿的书架上,最后落满了灰尘也等不到人来拆。
太子登基,朝臣们惶惶不安的日子没有到来。
陛下很少发脾气,总是眉眼弯弯地笑。
与几年前不甚相同,完全是两个人的样子,有聪明人意识到什么但也不揭穿。
比起魏元臻的暴力压制,谢星沉算是很多人心中的明君,他听从下臣建议,谦卑有礼,但身上也带了魏元臻的影子,这点只有生气的时候才能看见。
北魏一天比一天好,一年又一年过去,百姓们早忘了早年陛下的阴狠,只记得如今的好。
魏元臻的名字是他们敬畏的存在。
皇宫也有了新客,蛮古成亲了两年,今年宫宴上带了他儿子来,小牛犊一样嚣张得很。
谢星沉还挺宠这小子,他便愈发嚣张,整个定京无人惹这祖宗。
来个无法无天的主,皇宫就热闹起来了,这小子胆大包天地在皇宫架着马车横行,笑声很大。
蛮古说,“皮痒了吧,陛下等会我就打他一顿。”
“那倒是不用,当年你这样的时候,殿下可没有要打你。”谢星沉调笑。
提到这两个字,蛮古的表情有些暗淡。
那年他们肆意妄为地架着马车在皇宫横冲直撞的事好像就发生在眼前,一转眼,人走得走,散得散都不再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宫宴结束后,谢星沉难得有闲情逸致出了趟宫。
红微一直跟在他身边,比起蛮古还成亲有了个儿子,他似乎没这方面的欲求,孑然一身。
两人乔装打扮混迹在集市里,靠着一身武艺不要脸地赢了好几个花灯。
最喜欢的一盏是兔子花灯,爱不释手地提着。
一路疯玩好久,提着花灯,谢星沉转过街头撞见了一个五岁的小孩被欺负,打得真是鼻青脸肿的,猪头一样。
谢星沉觉得自己不该笑,毕竟这是欺凌现场啊,于是他救了人,帮他赶走了那几个小孩。
小孩鼻青脸肿,看不出一点模样,非要说的话...嗯,还是像猪头。
他充当了个好人就挥挥手要走了,兔子花灯被他送给了这小孩留作纪念。
“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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