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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和仇人一起穿越怎么破_风之克罗地亚【完结】(8)

  他qíng不自禁望向尚飞衍,不出意外在对方眸中瞧见了一丝隐约笑意,不言而喻的快意与舒心。

  输大了,着实输大了。那轻浮无比的徐康安,着实可恨!沈瑜简直有些咬牙切齿。

  快哉楼不是整个惠州府最好的酒楼,但它却是诸多士子平时的相聚之地,更临近赫赫有名的白砚江,视野开阔风景也十分好。

  此地老板颇有几分头脑。他不光免除参加乡试的秀才们一半费用,更会奉上重金请当届解元写上一首诗词,由此快哉楼的生意就更好了些。

  一到乡试之时这里更是热闹非常,参加乡试的诸多士子一边欣赏白砚江的风景,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成绩。他们每个人还要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生怕自己表现不佳有失风度。

  徐康安自然也在快哉楼,他与楼下一条小舟中的秀丽女子目光相接,一触即分缱绻无比。

  他们二人隔着拥挤人群与繁华集市遥遥相望,当真应了那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纵然那条小舟极快地离开了岸边,诸多士子依然能隐约瞧见那女子淡绿衣带迎风飘扬的模样,似一只玉手不轻不重在他们心头按了一下。

  立时有乖觉之辈认出那小舟中的女子,就是李家小姐李秀雅。当下便有人夸赞徐康安好艳福,对此徐康安只点头默认并不否认分毫。

  整个惠州城都知道徐康安与李秀雅qíng投意合,自有qíng愫滋生而出。他们更明白待得徐康安考中解元后,李家就会直接将李秀雅嫁给他。

  一个出身贫寒的普通秀才,不光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得解元之位,还娶得此等家世优渥的佳人为妻,徐康安简直是所有秀才艳羡嫉妒的对象。

  谁都明白徐康安前途无量,不光自身才学出众更有妻族相助,不趁着此时与徐康安jiāo好又要等到何时?

  徐康安此时就格外忙碌些,不少人都同他攀jiāoqíng。他也十分知趣地逐一应下并不给任何人冷眼看,当真是亲切极了。

  这般和睦的场景,却在一位银灰衣衫的公子踏入快哉楼后,戛然而止。原本的热闹气氛刹那间冰结,所有士子都隐晦地瞥了瞥进门之人,显然他并不受欢迎。

  “这文贼还敢来此地,我如果是他恨不能找根绳子自己上吊!”有人言语刻薄地讽刺那人。

  还有人分析出那年轻公子目的何在:“想来终究是不甘心吧,为此才特意到快哉楼内等候。若是那文贼能够中得举人,本届参加考试的所有士子岂不都成了糙包?”

  此言一出,立时有人哄堂大笑。声làng一叠高过一叠,所有人望着那公子的目光中都满是嘲弄之意。

  第8章

  一位言辞犀利的士子,似是嘲弄又似惊惧道:“哎哎,大家可别笑了。尚公子一生气,事qíng可就麻烦了。没瞧见他身边带着四名侍从么,那文贼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这可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立刻激起众怒,当即有人愤愤道:“斯文扫地,根本不配当读书人!”

  “他都是文贼了,还在乎这名声么?”先前的士子又冷笑了,他更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难道尚公子当真想动手不成,若是我今日出了什么事,学正与知府都不会放过你。到了那时,尚公子并没有第二位未婚妻,也不能借助解除婚约一事逃脱惩罚。”

  这席话着实刻薄又俏皮,原本还犹豫要不要得罪尚飞章的秀才们立时哄堂大笑。

  就算那文贼再愤恨又能如何,他还能全部记住在场所有人的面容,逐一报复回去不成?

  身为正主的徐康安,对此只是微微浅笑一下,极矜持又极优雅。他自然犯不着gān这等无聊之事,只凭借他的才气与人品,自然有讨好他的其余人替自己鸣不平。

  家世再好又能如何,今日尚飞章即便咬碎牙亦无可奈何。

  徐康安原本已经做好尚飞章报复的准备,他已然买通了几个闲汉,只等一个暗号就将官兵引到快哉楼。

  到了那时尚飞章犯下的事qíng就要严重许多,尚家也绝对压不下来。到了那时刘家与李家定会联合官府痛打落水狗,这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连xing命能不能保全还是两说。

  可徐康安却偏偏要尚飞章活着,他要让那人体会自己的亲眷逐一死去怎样一种绝望的感觉。他还要让此人活得贫困又潦倒,为此方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真到那时他却会与尚飞章故意偶遇一次,甚至会心慈手软赏那落魄纨绔几百两银子。想来那人定会羞愤yù死,由此才算狠狠打脸。

  得罪了自己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下场。不管前世抑或今生,都是如此。

  因而徐康安的目光更平淡了,他注视着尚飞章目光森寒地踏进这快哉楼中,步伐急促似有雷霆之怒。

  对了,就该是如此。这脾气极差又毫无城府的纨绔少爷,合该惹上此等重大麻烦。只要他胆敢对自己动手,整个尚家就此完了。

  徐康安简直期待着尚飞章狠狠打他一拳,些微皮ròu之苦就能换得那可恶之人家族倾覆,简直再划算不过。

  尽管那纨绔子弟身边的随从们都跃跃yù试,但尚飞章却用眼神喝止了他们,不言而喻的威严。

  尚飞章更只用他那双凤眸淡淡扫了那些士子一眼,清秀俊美的面容上毫无怒气亦无波澜。如此的优雅自若,好似这般羞rǔ只是耳旁轻风,半点入不得他的心。

  恍如有一柄锋利而冰冷的刀锋切开了这哄笑的热闹,隐隐而来的森然之气亦让不少士子脑子跟着清醒许多。

  即便他们深知尚飞章先前的行为着实不堪,但这些士子此时却qíng不自禁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意。

  换做任何一个人遭遇这等羞rǔ,都会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偏巧被娇宠惯的尚飞章忍住了。他先前的表现可谓让不少士子大感意外,也让他们真正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世家风范。

  宠rǔ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所谓豁达,不外如此。

  不知为何,尚飞章越是淡定自若,这些士子越觉得自己先前举动着实无聊,仿佛狠狠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全无着力之处。

  尚飞章却并未与他们qiáng行凑在一块自讨无趣,他只坐在西北角一张桌旁,淡淡凝望着那条奔流不息的白砚江。

  快哉楼中刹那间有些难堪的静默,所幸那静默终究是只是一瞬。随着报喜的锣鼓骤然响起,亦有官兵缓步踏入这间酒楼,气氛又开始重新热络起来。

  或急切或激动的目光纷纷汇集到那些官兵身上,偏偏许多士子为了表现自己淡定自若,掩饰般依旧谈笑风生并不为之所动。每个人都免不得越说越大声,就连一贯沉稳至极的徐康安,也不由微微抬起了眼睛。

  “恭喜徐公子贺喜徐公子,顺利中得举人之位!”

  立时有一个官兵拱着手满眼含笑快步走到了徐康安所在的角落,他身后就是捧着恭恭敬敬捧着笔墨纸砚的快哉楼老板,不少又羡又妒的目光立时汇集到徐康安身上。

  徐康安已然缓缓站起身来,他已然想好自己该说些什么话应对报喜的官兵,就连摘抄哪一首诗提在快哉楼墙壁上,都一并有了决定。

  可那捧着红帖的官兵,却与徐康安擦肩而过。于是他原本已经伸出的手,立刻僵在了空中。

  先前凝聚在他身上那些又羡又妒的目光,立时变为十二万分的诧异。

  报喜官兵与快哉楼老板径自绕过徐康安,却在离他不远处停住了。那官兵快言快语道:“恭喜江yīn徐睿广公子,得中解元之位!”

  立时有一名青衣士子自桌边站起,他颇为从容地给出了一锭足足有十两的银子。沉吟片刻后,又接过了快哉楼老板奉上的笔墨纸砚。

  “想不到此次乡试解元竟然不是徐康安,他明明已经站起来了,着实太心急了。”

  “是徐睿广也没什么奇怪的,他博学多才家教极好,若论才学并不逊色于徐康安。”

  “不过徐康安真是焦躁了,想来寒门子弟涵养气度终究差了一些,因而才会如此丢人……”

  还未等徐睿广彻底写完那首诗,拦不住的窃窃私语就在整个快哉楼中蔓延开来,恍如有一千只蜜蜂乱哄哄飞舞。

  先前对徐康安羡慕嫉妒的诸多士子,谈论他的语气也免不得带上几分不屑与惋惜。

  不少人都对徐康安提前一日半jiāo卷的举动,颇为印象深刻。若是他此次成功中得解元,那徐康安此举定会被当做美谈流传好几年。

  可徐康安并未中得解元,却使自己的举动隐隐变为笑柄。

  报喜官兵得了这等丰厚打赏立刻眉开眼笑,却有第二名官兵直接扯着嗓子道:“恭喜惠州尚公子,获得此次乡试第四名!”

  先前哄闹纷扰的气氛,刹那间为止一寂。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刹那间许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纨绔子弟不光没有落榜,还竟然是本次乡试的第四名。

  究竟是尚飞章耍了什么yīn损手段,抑或他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狠狠扇了他们一耳光?

  还未等许多人回过神来,又有官兵接连报喜道:“恭喜淮阳阎武阎公子,榜上有名乡试第七!”

  “恭贺开化石公子宏旷,此次乡试第十二!”

  整个快哉楼立时忙作一团,恭喜声与谦让声混在一起。

  没人注意到,徐康安依旧固执地立在原地。他面色难看极了,似是绝不能接受自己败给尚飞章的事实。

  一个需要他人代做诗词的废物,一个全无心机只知寻衅滋事的纨绔子弟,居然也能胜过自己!

  若说其中并无蹊跷之处,徐康安是绝对不信的。尚飞章定是先前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在他面前那般炫耀,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定能考取解元。

  他目光却与尚飞章jiāo汇了一瞬,那纨绔子弟只微微扬了扬眉,态度淡定又从容。

  文贼,小偷,可耻之徒。刹那间徐康安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恶毒词语,他恨不能直接将其甩到尚飞章脸上。

  却有一声呼唤拉回了他的理智:“恭喜泉襄徐公子徐康安,本次乡试第十八!”

  这一声呼唤,又让所有人将目光重新聚集在徐康安身上。谁人都知道此次乡试只取前二十,徐康安险而又险地擦边而过,着实幸运极了。

  如果徐康安当日并未提前一日半jiāo卷,而是仔细地检查答案,是否他今日就不会只考了第十八名?也许解元之位亦是徐康安的,他更不必落得今日这般难堪下场。

  许多人心中qíng不自禁升起了这个念头,随后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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