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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145)

  吴纠感觉自己真的是钻了个坑,齐侯就是想利用自己去说服公孙隰朋,或许是因为公孙隰朋这个人比较倔,虽然他忠心于齐侯,而且帮齐侯查出了许多易牙的内幕,但是仍然无法割舍这种感qíng。

  说到底,公孙隰朋也很痛苦,怪不得之前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而且还总是自嘲,吴纠以为只是因为他们同为男子,所以公孙隰朋才觉着自己的感qíng没有念想而自嘲。

  白狄人和赤狄人等等,因为在周天子控制范围的北方,所以统称为北狄,是中国古代北方的少数民族,大多游猎在晋国和秦国附近,因为他们并没有自己的城池,所以比较分散,也没有成立正经的国家,但是实力非常不容小觑。

  说起白狄人,有一种很不好理解的概念,形象很模糊,只是有一种野蛮骁勇的大体概念,其实《礼记王制》中记载过“狄人”的意思,当时对于周天子来说,周朝东面的人称作夷人,因为在西周早年,齐国这种地方也是不毛之地,虽然富饶,但是没人开采,看周天子的分封制度便知道,像齐国这种夷地,都是外姓贵族,在周天子眼中是不能称之为贵族的,而周国附近的国家,也就是内地的国家,都是姬姓贵族,例如郑国卫国,郑和卫是他们的小宗族氏,他们的大宗族都是姬姓。

  又例如楚国,也不在周天子的控制范围之内,楚国对于狄人,只是他们多了一个国家,在周天子看来,楚国是南蛮子,被称为蛮人,其实与白狄人是一般的人,都是周天子统治之外的群体势力。

  只不过在齐桓公“尊王攘夷”的政治理念之中,楚国太qiáng大,他虽然也是“夷”的一种,但是实在无法攻打,齐桓公带着诸国联军,也只是在楚国阵前骂阵,而不敢贸然进入楚国,最后还是用会盟来和平解约的战争,于是就把这个“夷”规划为西方的戎人,和北方的狄人。

  齐国的历史上,也有白狄人骚扰齐国边境的记载,对于白狄人和齐国来说,那便是两股不同的势力,他们的势力潜在危险,就好像齐国和卫国一样,两个国家虽然不接壤,虽然还有重重叠叠的姻亲关系,但是谁都想要并吞对方,如果有一丝可能xing,绝对不会手软。

  齐侯见吴纠不说话,笑了笑,说:“二哥是懂得这些的人,若雍巫真的是狄人的王子,那孤还能留他一命,毕竟这价值就不同凡响了,但是如今雍巫并非是狄人的王子,说白了,他之于白狄,连一粒粟都赶不上,更勿说是一匹战马,或一头牛了,是么?”

  吴纠心想,这倒是,自古以来成者王侯败者为寇,易牙如今伏兵失败了,他又不是真正的白狄王子,就算他是真正的王子,但他也不是太子,白狄人绝对不会救他,只是利用完了便弃之,而对于齐国来说,一个不是王子又不是贵族的细作,也没什么用。

  吴纠明白了齐侯的意思,齐侯是想用易牙开刀,杀jī儆猴,所以才会“bī迫”公孙隰朋起誓,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吴纠觉的,齐侯也当真“用心良苦”了,自己都跳进坑里了,没什么理由不答应齐侯去游说公孙隰朋。

  吴纠说:“道理纠是明白的,但纠也只能尽力而为。”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尽力便好,孤是深知隰朋的为人的,尽力便是了。”

  吴纠很快就退出来了,退出来之后还心想,真是失策,自己早上起那么早钻进膳房里,给齐侯做了个大煎饼准备投喂齐侯,结果反而赔了煎饼又折兵,其实齐侯是有求于自己,早知这般就不给他做煎饼了。

  吴纠回了自己的房间,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打算实话直说,便起身来,去找公孙隰朋了。

  公孙隰朋在正在屋舍外面的院子练剑,动作凌厉,气势十足,他光着膀子,身上是古铜色的皮肤,在冬日的阳光之下,简直要熠熠生辉。

  吴纠远远走过去,就看到大冬天练得一身是汗的公孙隰朋,真是羡慕公孙隰朋那一身肌ròu,不由的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想着也没见到齐侯如何练剑,怎么他就有肌ròu,莫不是体质不同?

  吴纠走过去,公孙隰朋立刻就发现了,连忙将剑放在一边,然后披上外衫,直接用外衫擦了擦汗,笑着拱手说:“公子。”

  吴纠也笑了笑,不过是gān笑,毕竟他中了齐侯的反间计,自己又过来游说公孙隰朋了。

  吴纠说:“纠给大司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公孙隰朋一听,顿时惊讶的说:“公子当真成功了?君上收回成命了?”

  吴纠说:“君上说,今日便可进宫,去与郑公说赐婚的事qíng。”

  公孙隰朋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说:“那……那便太好了!”

  他说着,就看到吴纠有一丝犹豫的表qíng,不由得心中有些渐渐发凉,笑了一声,说:“公子有话直说罢,君上还说了什么。”

  吴纠说:“君上还说,有个前提,那便是请大司行口头立个誓言。”

  公孙隰朋惊讶的说:“君上不信隰朋的忠心?”

  吴纠叹气说:“并非是这个誓言,而是让你断了与雍巫的念想。”

  公孙隰朋一听,表qíng也渐渐的变得了然起来,笑容也没有了,不知是因为练剑,还是因为什么,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似乎在想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公孙隰朋眯了一下眼睛,抿着嘴唇,突然拔手将旁边的佩剑一下拎起来,“呼——”一声,佩剑横着一摆,公孙隰朋的手指立刻就出血了,被深深的划了一道伤口。

  “嘭!”一声,公孙隰朋直接屈膝跪在地上,面朝东面,声音分外低沉沙哑,开口说:“隰朋以庄公曾孙名义起誓,从今日起,对雍巫再无半分爱慕念想,若违此誓……万箭穿心!”

  吴纠看着公孙隰朋的背影,摇了摇头,说:“大司行请起罢,纠这就回复君上去了。”

  公孙隰朋听着吴纠走远的跫音良久,这才将手中的佩剑“哐当”一扔,从地上站起来,他的手自然垂下,手指还在流血,但是公孙隰朋看也没看一眼……

  齐侯当天便进宫与郑伯说了这件事儿,郑伯虽然觉得齐侯出尔反尔,但是因为郑国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般qiáng大,所以根本没办法和齐侯叫板。

  再加上齐侯真的收了那个壮汉为义子,封了公子,郑国虽然觉得这个公子便宜了些,但是也算差qiáng人意的接受了,婚礼很快就要举行。

  婚礼在半月之内就举行了,众人也参加了婚礼,雍姬经过丈夫的算计,如今想要的便是一个安定的家,她再也不想从丈夫和父亲之间决断一个,如此的婚事,也算是完美的。

  等婚宴结束之后,郑伯才亲自送齐侯和吴纠的队伍离开都城,郑伯想要送齐侯几个美女,但是都被齐侯拒绝了,郑伯也没有办法。

  队伍离开了郑国都城,径直向周国进发,这一路上,也不知是因为齐侯刚刚才参加了一个婚宴,还是因为公孙隰朋的起誓,总之齐侯心qíng异常大好,说话总是笑眯眯的,恨不得把笑纹都一夜之间给笑出来了,吴纠看的直打冷颤。

  而公孙隰朋呢,完全没看出什么区别,还像平日里一样,言行举止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他们这一路往周国走,一路平安无事,很快进入了周国都城洛师的近郊。

  因为他们来的较早,吴纠又是晕车的体质,所以齐侯让人压低了行车的速度,缓慢的往前走。

  吴纠被车子晃得不是很舒服,脸色十分难看,齐侯见他脸色实在不好,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跟车的晏娥赶紧跟上来,说:“君上?”

  齐侯看了看左右,虽然是初冬的天气,但是这洛师近郊看起来景色不错,有一种秋高气慡的错觉,再加上今日本就不冷,外面还有潺潺流水,水边几株没有脱gān净叶子的树木林立,看起来景色还当真不错。

  于是齐侯便说:“吩咐停车罢,在这里歇一歇脚。”

  晏娥赶紧跑过去转告前面的大司行公孙隰朋,公孙隰朋立刻传令说:“停车!原地歇息!”

  他们已经要进洛师了,却突然停下来,不过吴纠松了口气,他都要给摇散了,虽然这年头的缁车已经相当华丽了,但是是青铜做的,颠起来真的要人命。

  齐侯见他脸色惨白,说:“二哥下车透透气罢?”

  吴纠连连点头,赶紧爬起来准备下车,只不过他一爬起来,顿时感觉脚软腿软,“咕咚”一下又跪了下来。

  齐侯一愣,随即笑了一声,说:“都不见二哥平日里行这么大的礼,今儿是怎么了?”

  吴纠被齐侯给取笑了,但是他现在真的很难受,也没空理他,哪知道齐侯说着,突然过来,竟然双手一抄,将吴纠给打横抱了起来。

  “嗬!”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抄住齐侯的脖颈,以免掉下来,两个人贴得相当近,近的吴纠把齐侯脸颊上的伤疤都看的清清楚楚,经过这么长时间,伤疤结了好几次,已经基本淡下去了,但是还能看到。

  吴纠睁大了眼睛,他并非是美人的杏核眼,而是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想事qíng的时候光气bī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和英气。

  吴纠将一双丹凤眼睁得像核桃一样,可把齐侯个逗笑了。

  齐侯微微低下一些头来,在吴纠耳边低声说:“二哥别动,你一动,咱们都掉下车去了。”

  吴纠被他的气息chuī在耳朵里,一瞬间全身都打了个摆子,一股jī皮疙瘩升上来,按理来说,因为齐侯总是动手动脚,所以吴纠已经对他基本免疫了,顶多手动手动脚之后,吴纠偷偷擦两下。

  然而就在眼下,吴纠一瞬间感觉身体猛地一颤,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猛地身子就僵硬了,像一根棍子一样僵直在齐侯怀里。

  齐侯见他老实了,便抱着吴纠,钻出车厢,一跃就从缁车上跳了下来。

  众人见齐侯下了车,不过是打横抱着吴纠下的车,又见吴纠脸色苍白,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来问:“公子需要找医官来么?”

  齐侯抱着吴纠走下来,然后将他轻轻放下,笑着说:“二哥就是身子太弱了,来,河边来放松一下。”

  齐侯招手,示意吴纠过去,虽然河边空气真的很新鲜,景色也相当别致,但是吴纠真的不想过去,因为很冷,水边的风有点硬。

  齐侯站在水边,微微仰起头来,背着手,冬风chuī过他的面颊,“呼——”一声将鬓发一下卷起来,黑色的袍子在寒风中飞舞着,看起来还颇为英俊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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