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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270)

  缁车很快停了下来,展获先从缁车中下来,对吴纠拱手说:“大司农,展季已将鲁国特使迎来。”

  他说着,臧辰便咳嗽着,从缁车中慢慢走下来,因为一路奔波劳累,别看臧辰身材高大,但是脸色已经白的要透了一般,拱手说:“鲁国特使臧辰,见过齐国大司农。”

  吴纠笑着对臧辰拱手,说:“臧大夫别来无恙,看来这一路车马劳顿,想必是累坏了臧大夫,纠已然吩咐驿馆为鲁国特使准备房舍,请进。”

  吴纠引着臧辰,往驿馆里面走,齐国的驿馆不是很大,也不算宏伟,远没有鲁国那么奢侈,不过打扫的gān净整洁,准备出了一个院落专门给鲁国特使居住。

  吴纠走到门边,笑着说:“今日晚间,寡君还在宫中设下宴席,恭请鲁国特使赴宴。”

  臧辰不断咳嗽着,声音有些沙哑,拱手说:“有劳齐公,有劳大司农,有劳齐大夫。”

  吴纠和展获都对臧辰拱手,因为臧辰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也不需要多寒暄,再加上臧辰的身体qíng况看起来当真不怎么好,众人便没有再多说话,让臧辰自己去休息,吴纠和展获便离开了。

  吴纠出了驿官,去找齐侯复命,展获出了驿官,准备去检查一下晚间宴席的qíng况,两个人一同进了宫,就分道扬镳了。

  展获转了一圈,检查之后,一切都很妥当,便往回走,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那潺潺的流水,和烂漫的夏花,突然有些感慨,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正这个时候,展雄正好也路过,便看到了展获,见他兀自发呆出神,便悄悄从背后走过去,想要吓他一跳。

  不过展雄刚走过去,还没开始吓人,展获便轻声说:“展雄,这事儿是孩童都不做的。”

  展雄一听,当即觉得索然无趣,毕竟大哥可是武艺高qiáng之人,虽然右手是废了,但是耳聪目明还是有的。

  展雄撇了撇嘴,笑着说:“大哥,你见过鲁国使臣了?”

  展获点点头,展雄仿佛来了兴趣,笑着说:“怎么样,给他臧辰颜色了没有?让他昔日里尽是欺负我大哥!”

  展获摇了摇头,展雄一阵吃惊,就听展获说:“臧辰昔日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展雄更吃惊,说:“那臧辰yīn险狡诈,当年弟弟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那帮作威作福的亲戚欺负大哥,他臧辰还如何对大哥有恩了?”

  展获叹气说:“那帮贵族子弟虽是臧辰的亲戚,但是也不能全都赖在臧辰头上,顶多是他管教不严罢了,再说……”

  再者说,当时展雄一气之下打死了人,鲁公让展获把展雄抓来问罪,展获却故意说些难听的,把展雄气走,并没有抓他治罪,后果可想而知,鲁公住不到展雄,要用展获顶罪,还是臧辰为他说了一些好话,若非如此,就不是手的问题了。

  再加上之后展雄竟然成了一方盗贼,领了几千人马在鲁国作难,开始针对鲁国的政权“捣乱”,鲁公得知盗跖便是展获的亲弟弟之后,更是震怒滔天,将展获贬了又贬。

  最后臧辰将展获收入麾下,给了他一个士师的小官儿做,孔子说臧辰知道自己的才华不如柳季,因为展获食邑柳下,又字季,所以也可以称作柳季。

  但是臧辰却不让位柳季,臧辰这个人小心眼子,其实展获清楚,臧辰之所以把自己安排成一个士师,多少也有保护的意味,毕竟展获有大才,屈居一个士师,看起来十分不得志,那些痛恨展获的人也就放心了,便放松了警惕,不找他的茬子,如此展获一直做士师,做了些许年。

  展雄听大哥徐徐道来这些事qíng,展雄和展获虽然是亲兄弟,而且是同母同父的亲兄弟,但是xing格十分不同,因此展雄很难理解大哥的处境和想法,他头一次听大哥这么详细平白的说出来,顿时心中无限感慨。

  展雄的qíng绪有些低靡的说:“大哥,弟弟昔日不懂事儿,做了这么多错事,却让大哥替我受罪,还误解大哥,当真不应该。”

  展获则是笑了笑,说:“我弟弟是大英雄,你比为兄有胆识有作为,昔日父亲还在的时候,就一直夸奖你能成大器,如今真的成了大器,为兄高兴还来不及,这些不值什么。”

  吴纠回了宫,就在政事堂吃了午膳,政事堂今天很空,大家都出去公gān了。

  就吴纠一个人坐在政事堂里,一边吃午膳,一边翻看文书,吴纠正皱眉看着,就听到“咯吱”一声,似乎身后有人,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不过他还没来及回头,已然被人用大手捂住了眼睛,就听一个很有磁xing的声音,笑眯眯的说:“大司农猜猜我是谁?”

  吴纠:“……”

  吴纠心里真是有槽不敢吐出来了,若是真要吐,非直接吐在齐侯脸上啊,小孩子的都不顽这种把戏了,齐侯竟然跑过来捂人眼睛,肯定是因为童年缺爱的缘故,没顽过这个。

  吴纠无奈的将齐侯的手拨下来,说:“纠拜见君上。”

  齐侯便挨着吴纠坐下来,还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吴纠的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蹭的吴纠登时一身jī皮疙瘩,猛地就抖了一地。

  便听齐侯“撒娇”的说:“二哥好生无趣,用午膳的时候也看公务,这般严肃,先好好儿吃了再忙,小心把胃吃坏了,孤要心疼的。”

  吴纠听着齐侯不正经说话,ròu麻不说,还“娇滴滴”的,差点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无奈的说:“君上今日,仿佛十分欢心?”

  齐侯哈哈笑了一声,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口吻,不再黏黏腻腻的对吴纠撒娇,而是说:“都是二哥的功劳,鲁国国相跑到临淄城里来告籴,你说孤能不高兴么?”

  吴纠心想也是,鲁国低三下四的让国相来买粮食,依照齐国和鲁国这种撕破脸皮的关系,鲁公肯定不想管齐国买粮食,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可能拉下这个脸?

  齐侯心qíng大好,靠着吴纠坐下来,笑着把吴纠手边上的文书一合,然后摞起来放在一边,说:“二哥先用膳。”

  吴纠眼睁睁看着齐侯手快,把那些文书规制到一边儿,自己看到哪里都没做个记号,恨得牙根直痒痒,赶忙咬了一口米,使劲嚼,恨不得当齐侯嚼碎。

  齐侯今日也是闲得慌,就跑过来了,哪知政事堂里就吴纠一个人,自然要亲近一会儿。

  吴纠匆匆吃了饭,因为齐侯总是跟一只大狗似的在他旁边蹭来蹭去,吴纠也吃不好,解决了两口,让寺人把东西收拾出去。

  齐侯还是不让他看文书,说:“现在还是休息的工夫,二哥该当休息一会儿,不然下午要累着了。”

  他说着,伸手搂住吴纠的肩膀,将人放平,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笑着说:“来躺下。”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说:“纠不敢。”

  齐侯动作很qiáng硬,非让吴纠躺在自己腿上,吴纠怕他把自己的官袍和官帽弄散,就老实的躺了下来,真别说一趟下来特别舒服,尤其是刚吃完就躺平,真是人间美事儿一桩。

  只不过齐侯的大腿上也都是肌ròu,硬的荒,直硌脖子。

  吴纠躺在齐侯腿上,齐侯低头看着他,面容十分温柔,碎发从鬓角垂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吴纠的脸颊,那动作好温柔,配合着政事堂昏huáng的烛光,让吴纠有些昏昏yù睡。

  齐侯没说话,吴纠也是有些累,因着今日要迎接鲁国使臣,所以早上起得比平时都早,如今吃了饭,又暖洋洋的,就困了,没多一会儿便睡着了。

  吴纠朦胧的睡着,就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额角,大手温暖异常,让他能想起母亲的温柔,那种无条件给予的温柔。

  随即有温热的亲吻落下来,落在吴纠的额头上,吴纠很喜欢这种细腻又温柔的亲吻,带着浓浓的宠溺。

  那吻开始细碎的转移,顺着吴纠的头到鼻梁,然后落在了嘴唇上,吴纠下意识的张开嘴,轻轻张合了一下,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之后吴纠便熟睡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仿佛做梦一般。

  吴纠睡了个美滋滋的午觉,睡得很舒服,睡着睡着,就感觉不对劲,自己明明在“上班”,怎么睡午觉睡得天昏地暗了?

  他这么一想,猛地就醒过来,双眼“唰!”的一下张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齐侯。

  齐侯一身黑色的衣袍,手中拿着文书正在看,皱着眉头,蹙着剑眉,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

  而吴纠自己,就枕在齐侯的腿上,跟他睡着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儿也没有变。

  但是政事堂里已然不是之前只有吴纠和齐侯两个人了,政事堂里人坐的满满当当,都各自严肃的低着头,认真的看自己的文书,但是吴纠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诡异的偷偷瞥着自己。

  那目光里满满都是探究和深思,又不敢仔细看,和吴纠的目光一撞上,立刻就全都收回去了。

  吴纠这一下可是醒神儿了,顿时脑子里“轰隆!!!”一声,炸的差点成了坑!

  政事堂里的人都回来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大司农枕在齐侯腿上睡觉,齐侯一动不动就在政事堂里看文书,这qíng景简直诡异到了极点,若是吴纠看到这一幕,也会觉得诡异的。

  齐侯见吴纠一动,立刻低下头来,方才那严肃的表qíng就化开了,带着一丝宠溺,微笑的伸手揉了揉吴纠的脸颊,说:“二哥醒了?你脸上硌的都是印子,睡得可真香呢,一看便是平日太劳累了,要注意多休息才是。”

  齐侯这么温柔的一说,众人的目光更是惊讶诧异,同时满含深信不疑。

  吴纠赶紧从齐侯腿上爬起来,连忙作礼说:“纠失礼,请君上责罚。”

  齐侯笑了笑,说:“没什么失礼的,二哥为国分忧,才会如此劳累,我齐国有二哥这样忠心耿耿的大夫,也是齐国之福。”

  齐侯说着,想要站起来,毕竟他方才为了不打扰吴纠熟睡,在政事堂已然呆了不少时候,要回去准备沐浴更衣,才好晚宴的时候款待鲁国特使。

  齐侯双手撑着案子要站起来,结果“咚!”一声,竟然往旁边一歪,吴纠就在旁边,连忙冲过去扶住齐侯,这才避免齐侯出丑。

  齐侯一笑,说:“哎,腿麻了,都怪二哥睡得太香,孤又不忍心打扰二哥。”

  吴纠眼皮一跳,旁边的大夫们又投来那种“惊讶诧异”和“深信不疑”的目光,吴纠感觉自己都要被那种炙热的目光瞪出了大窟窿,连忙说:“君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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