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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415)

  原来小邑的那座山,像一只手臂一样,环抱着小邑,他们慌慌张张夺路而逃,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并且来到了莒国的境内,这座山有一段便是莒国的,从山上下去就是莒国的边邑了。

  那难民就是莒国人,之前因为齐国的边邑发洪水,还有泥石流,因此流离失所,这才产生了行刺的念头。

  没想到他们在这里竟然又见面了。

  那难民看到齐侯的样子,说:“恩公,从这里要回去不近,齐公这个样子实在不可,若是恩公信得过,就到小人的房舍来罢!”

  吴纠思量了一下,他们没办法从山上回去,毕竟那里还有追兵等着他们,想要回去也必须绕路,但是这一绕路就远了去了。

  齐侯这个样子,再失血下去,肯定受不了,还有他的伤,必须及时医治,不然如果齐侯变成了残废,那么他的侯位肯定就不保了。

  吴纠立刻点头,说:“快带路。”

  那难民帮着吴纠将齐侯背在背上,然后带路往山下走,往莒国的边邑走去。

  难民之前流离失所,齐国的天灾祸及到了他们,但是莒国的国君却不管他们,因此难民非常丧气,已经丧失了生存的yù望,如今齐国竟然不顾国界的问题,大方的舍粮给莒国难民,愿意留在齐国的就去帮忙种田开荒,不愿意留在齐国的,拿了舍饭还能回国。

  难民也发现了,其实齐国的人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jian诈,起码在这种事qíng面前,连本国的国君都不管他们,而齐国的国君却顾及他们。

  因此很多莒国的难民都记得齐国的好处,没有忘怀,如今就到了报答的时候。

  那个难民带着他们一路下山,莒国的边邑因为受到波及,所以十分潦倒,一片荒芜,但是在荒芜中立着一个简陋的小房子,是那难民修建的,走近一看,好些难民都在这里避难,虽然简陋得很,但是并不肮脏不堪。

  有人看到他们走过来,连忙过来帮忙,好几个人抬着齐侯进去,将齐侯放在唯一的简陋的榻上。

  难民说:“恩公放心,我们这里有个老医师,我马上叫他过来,就在附近。”

  吴纠俩忙点头,说:“有劳了。”

  那难民说:“恩公别这么说,您之前不计前嫌,实在让我羞愧不已,如今能有我报答的时候,是我的幸事。”

  他说着,不再废话,赶忙去叫老医师去了,那难民走了,吴纠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多人都在看他们,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吴纠和齐侯的来历,觉得很好奇,但是眼中没什么恶意。

  一个老婆婆捧着一只只有半个的碗走过来,递给吴纠说:“年轻人,喝点水罢。”

  吴纠连忙谢过,想要喂齐侯喝点水,齐侯的嘴唇已经gān裂了,但是齐侯完全没有意识,根本喝不了水。

  就在吴纠着急的时候,那难民带着老医师来了,老医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起来年纪很大,连忙过去给齐侯查看伤口,又对吴纠用树枝做的简易固定大为惊讶,毕竟这个年代医学不发达,很多人信巫术,但是不信医术,就像棠儿,棠儿被人叫做棠巫,但并非是棠医,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老者看到那树枝做的简易固定很惊讶,对吴纠说:“还好有这个固定,若不是这样,他这条手很难恢复了。”

  老医师给齐侯检查了一番,然后弄了一些简陋的糙药,给齐侯止血消肿,又将手臂接好,难民们找来树枝,又给齐侯的手臂固定了一下,忙活了一大通。

  等将齐侯照顾好了,老医师又给吴纠看了手,吴纠是皮外伤,但是伤的很严重,双手的关节里都是伤痕,伤在这种地方十分不好,根本没办法活动手,只要一动就裂开。

  很快天色就黑下来,他们整整逃了一天,吴纠累的jīng疲力尽,难民们全都睡在房舍里,十分拥挤,但是还是将那张简陋的chuáng榻让给齐侯,其他人都窝在角落里。

  难民安抚说:“恩公别急,恩公们都是好人,绝对有大富大贵之相,没有事儿的,老医师也说了,恩公他身子骨qiáng壮,很快就能恢复。”

  吴纠点了点头,说:“真是谢谢你们。”

  那难民说:“恩公别这么说,若是没有恩公你们的舍粮,我们恐怕已然要饿死了,和谈这些?”

  夜很深了,吴纠困得不行,但是不敢睡觉,就怕齐侯醒过来,有什么需要的,因此就坐在一边儿,盯着齐侯的脸看。

  齐侯脸色苍白,不过因为止血,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难看,又因为旁边有火堆,十分暖和,因此齐侯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吴纠就仔仔细细的盯着他,慢慢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齐侯的鬓发,轻轻的,顺着齐侯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抚摸下去。

  就在吴纠的手指抚摸到齐侯的嘴唇的时候,突然齐侯的眉头颤了一下,浓密的眼睫也颤抖了一下,皱了皱眉,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吴纠立刻惊喜的盯着齐侯,齐国果然是醒过来了,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因为失血的痛苦,让他有些难受和疲惫,嗓子gān哑的厉害,发出“嗬……”的一声粗喘声。

  吴纠连忙探头过去,低声说:“君上?”

  齐侯眼前还很昏花,冒着金星,首先听到了吴纠的声音,很低,很沙哑,但是带着浓浓的惊喜,仔细一看,果然是吴纠。

  齐侯看到吴纠,这才想起来他们在逃命,猛地一惊就要坐起来,吴纠连忙拦住他,说:“别动,快躺下。”

  “嘶……”

  齐侯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问题,疼的他一个激灵,惊讶的说:“孤的手……”

  吴纠连忙说:“没事儿,只是骨折了,老医师已经给你看过,说君上身子骨好,很快就能复原。”

  齐侯听了,这才慢慢环顾了一下四周,夜很深,大家都睡了,只有吴纠和齐侯还醒着。

  吴纠赶紧将之前的事qíng说了一遍,齐侯听说他们这是在莒国,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说:“二哥,你怎么样,伤口严重么?快让孤看看。”

  吴纠见他自己伤成那样还关心自己,心里到底有些感动的,说:“纠无事,伤的严重的是君上,君上快些歇息罢。”

  齐侯慢慢躺下来,突然说:“孤做了一个梦,梦到二哥还哭了呢。”

  吴纠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感觉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声,心想着绝对不能让齐侯知道,就让他觉得自己是做梦罢!

  齐侯说了两句话,不过很快就体力不支,又沉沉的睡过去了,因为齐侯已经没什么事儿了,起来还能讲自己做梦了,吴纠才放心一些,顿时感觉疲惫的不行,身体要支撑不住了,趴在榻边上就昏睡过去,睡得很沉……

  齐侯和齐国的大司徒在山上遇到了伏兵,有贼子要行刺,不止如此,山上还有浓烟,显然是有人布置的陷阱,石速和周甫又不傻,自然要怀疑带路的官员。

  不过那官员也知道自己会被怀疑,因此上演了一出苦ròu计,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最后让士兵把自己抬了回来。

  那官员顶着一身伤口,哭着趴在地上说:“公子!将军!小臣!小臣无能啊!!小臣无能,小臣没能保护好君上啊!!”

  周甫已经派人找了一天,什么也没找到,最后虎贲军倒是找到了伤痕累累的官员。

  周甫立刻说:“怎么了!?你快说!”

  那官员哭嚎着说:“君上……君上他……他……”

  官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带血的黑色衣裳,正是齐侯的,吴纠当时用齐侯的外衫擦血,然后扔在一个岔路上,想要迷惑那些追兵,后来追兵果然到了,见到了这件衣裳。

  官员小心翼翼的将那件染血的衣裳拿出来,哀嚎着说:“君上他……呜呜呜呜……”

  周甫和石速一看到那件衣裳,顿时心里“咯噔!”一声,周甫连忙说:“君上和大司徒到底怎么了?”

  那官员哭着说:“将军您不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个圈套啊!是陷阱,是那个大司徒做出来的!”

  他的话一出,石速立刻皱起眉来,脸色一沉,周甫和吴纠的jiāoqíng也不错,听到他这话愤怒的说:“你撒谎。”

  那官员吓了一跳,立刻委屈的说:“不不,小臣没有撒谎,没有撒谎啊!是大司徒gān的,当时小臣就在旁边,那些伏兵和厌恶都是大司徒弄出来的,他竟然想要谋反!想要弑君啊,君上没有防备,就被刺伤了,小臣护着君上奋力逃脱,奈何他们人多,根本无法逃脱,君上身中数剑,摔下山崖,小臣……小臣奋力去拽,只拽到了这件衣裳!”

  石速皱着眉,yīn沉着脸,说:“若是大司徒做的,那你这个目睹全过程的人,怎么还有命活着回来?”

  那官员打定主意,要把这些事qíng推给吴纠,因此已经想好了怎么回话,便倒背如流的说:“大司徒也要杀了小臣啊,小臣被一路驱赶,大司徒将小臣也推下山崖,但是小臣……小臣命大,只是摔在山石上,才没有摔死……”

  “胡说!”

  周甫断喝了一声,说:“你撒谎!大司徒不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qíng来!”

  那官员见周甫大火,连忙磕头说:“将军!将军您要相信小臣啊,小臣所言句句属实,且……且当时大司徒推小臣下山的时候,小臣从他身上拽下来一物,请两位过目!”

  那官员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小玉敦,小玉敦乃是珍贵的玉石,雕刻玲珑,此时却摔得缺了角,斑斑驳驳的,上面还有血迹。

  周甫和石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的确是吴纠的,吴纠每天都随身佩戴着这个小玉敦,两个人并不知道这玉敦代表着什么,但是都知道吴纠很喜欢这个配饰,从不离身。

  其实在和玉敦代表着“生”,在莒国的梁甫山的时候,吴纠冒着生命救了齐侯第一次,那之后,齐侯便把这小玉敦jiāo给吴纠,齐侯说过,这小玉敦里有一滴自己的血,算是歃血为盟,日后就算吴纠有杀头的罪过,也可以用这个小玉敦抵一次命,君无戏言。

  吴纠之后便把这小玉敦随身佩戴着,一方面这是一块面死金牌,另外一方面也因为这是国君赏赐的东西,所以佩戴着是表达恭敬。

  而如今,这枚小玉敦竟然在那官员的手中……

  周甫一脸惊讶,石速却依然沉着脸,声音沙哑的说:“找,派所有人去找人,若说是大司徒谋反,速第一个不信,除非找到人,当面承认,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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