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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449)

  匽尚躺在榻上,说:“匽尚命大,是因为齐公还不知道匽尚做了什么……”

  匽尚看起来是一心求死,他将在边邑救灾的时候,齐侯和吴纠遇到伏击的事qíng说了一遍,匽尚很虚弱,气息奄奄,说话断断续续,但是态度很冷漠。

  齐侯一听,原来自己的手臂骨折,腿部受伤,还有吴纠冒着危险将那铁扣掰开,划的掌心伤痕累累,都是拜匽尚所赐!

  齐侯顿时脸色都涨红了,一脸的yīn霾,说:“匽尚,你还敢说!?”

  匽尚淡淡的说:“匽尚只是想让齐公明白,匽尚是个什么样的人,万勿再对匽尚仁慈了……匽尚救大司徒,完全是为了博得齐公的信任,匽尚为齐国修水渠,完全是为了疲惫齐国的财力,没有任何功劳可言,齐公大可现在就一剑杀了匽尚。”

  齐侯厉喝说:“你以为孤不敢么!?”

  他说着,“嗤——!!”一声,将腰间的佩剑引剑出鞘,猛的就搭在了匽尚的脖子上。

  棠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惨白,但是没有动,慢慢低下头来,嘴唇颤抖的厉害。

  匽尚只是淡淡一笑,说:“齐公文韬武略,乃是匽尚见过的国君之中,最有才gān的一个,连江山社稷都能坐稳,为何不敢杀一个细作?匽尚只求……齐公若是要杀匽尚,请避开棠儿……”

  他的话一出,棠巫眼圈都红了,低着头,眼泪从眼睛里滚出来。

  匽尚继续说:“棠儿还小,这样的事qíng,还是别让他再看到了。”

  吴纠见棠儿哭的十分隐忍,伸手拍了拍棠棠巫的后背,随即说:“匽尚,其实纠很敬佩你,在纠遇到的人中,匽先生有才华,有手段,能狠心,也有忠心,只可惜……昔日匽先生跟错了君主,如今匽先生还有一个机会。”

  他说着,齐侯连忙看向吴纠,说:“二哥,你想饶过匽尚?”

  匽尚一笑,声音沙哑的说:“是啊,大司徒想要饶过匽尚,但是齐公未必想。”

  齐侯脸色难看的说:“匽尚他害过二哥,孤绝不会饶过他,就算我齐国的水力不修,也不能饶过他!”

  吴纠连忙安抚齐侯,说:“君上,您想想看,普天之下,再没有人比匽尚更懂得水力,若是齐国的水力修建成功,那么洪涝和饥荒将大大锐减,这样一来,能救多少齐国百姓,何止成千上万?还能qiáng多少齐国兵马?而纠与君上,不过是两条人命,君上就算再尊贵,百年之后也归huáng土,而齐国的水力,可延传百年,造福在君上身后。”

  齐侯听到吴纠这么说,脸色渐渐有些好转,吴纠说的对,自己和吴纠是两条人命,就算齐侯是国君,而吴纠是大司徒,但也只是两条人命,而匽尚能造就的,不只是一朝,而是百年,甚至二百年,三百年的福祉,就算齐侯哪天真的到了huáng泉,水渠的成就也能一直蔓延下去,造福他的子孙后代。

  齐侯脸色好一些,但仍然yīn霾,说:“匽尚,你可愿将功抵过!?”

  匽尚没有说话,闭了闭眼睛,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说:“匽尚已然心死,再无法修水渠。”

  匽尚这么说着,齐侯又要bào怒起来,齐侯的xing子本就bào躁yīn霾,这样一听,匽尚简直给脸不要脸,明明已经赦免他,但是匽尚竟然不接受。

  齐侯气得不行,这个时候召忽突然走进来,低声对吴纠耳语了几句,随即将一个大盒子奉上。

  吴纠听了之后笑起来,随即将那盒子递给齐侯,齐侯打开一看,冷冷一笑,说:“匽尚,虽然你不识好歹,但是话也别说得太满,看看这个!”

  他说着,将那大盒子直接扔在榻上,险些砸了匽尚,匽尚侧头一看,盒子很大,但是里面却是空旷的,只有一缕黑白参半的头发,不知是什么意思。

  吴纠淡淡的说:“方才接到前线军报,楚国大军在郑国边境,遭到宋兵伏击,展雄将军带兵偷袭成功,将楚军打得节节败退,楚军已经向南撤兵。鲁国莒国想要趁我齐国内部空虚,发兵偷袭,也已经被邾国国君带兵拦住,遂国余孽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在边境挑衅,也已经被我齐国大司马镇压。”

  匽尚一笑,说:“看来匽尚是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齐公和大司徒心中早有准备。”

  吴纠说:“自然,从那张兵马图开始,便是送给匽先生的见面礼。”

  匽尚眼睛突然张开,看向吴纠,随即笑着说:“是啊,匽尚愚钝,不及大司徒十分之一,齐公能有大司徒辅佐,乃是福气。”

  吴纠说:“但纠不会水力,无法修水渠,不是么?”

  他说着,又说:“楚国大举攻城,郑国国相祭仲不幸病逝。”

  匽尚一听,顿时又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yīn霾的光芒,吴纠说:“匽先生手边的头发,便是展雄将军替匽先生割下的,祭仲乃是郑国权臣,就算病逝,他的遗体也需要在郑国安葬,寡君能做到的,便是命人割下祭仲一缕头发,匽先生不会嫌弃寡君的心意罢?”

  匽尚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怔怔的看着齐侯和吴纠,之前匽尚之所以说自己心灰意冷,一方面是因为匽尚报仇无望,另外一方面也是匽尚过够了这种细作的生活,整日里抱头鼠窜,做过街老鼠,不能见光,而父亲所教的,则是光明磊落,匽尚知道自己无颜见到huáng泉之下的父亲。

  就在匽尚绝望的事qíng,竟然有人将祭仲死讯和一缕头发jiāo给了匽尚,虽然祭仲乃是病逝,但匽尚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复苏。

  那复苏并不是复仇的慡快,也不是报恩的慡快,而是疼痛,心如刀绞的疼痛。

  齐侯看着匽尚,说:“匽尚,孤再问你一次,你降,还是不降?”

  他这话问出来,棠巫连忙抬头,看向匽尚,匽尚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棠巫,不过很快就把眼神错开了。

  匽尚淡淡的说:“匽尚乃是佞臣,若是归降,恐怕给齐公招惹口舌。”

  齐侯冷冷一笑,说:“算了罢,你这佞臣,做的也是够失败的,虽然是个细作,却到底坑了楚王,若说你对不住的,也只有孤和二哥罢了,孤的伤口可是刚刚才大好,若你不用一辈子的光景给孤将齐国的水力修好,孤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齐侯这么说着,口气冰冷,但匽尚心中却无限感叹,挣扎着从榻上翻身下来,跪在地上,说:“匽尚……愿降。”

  齐侯笑了一声,说:“那便是了,别顽这些虚的,如今咱们也是知根儿知底儿的人了,匽尚,孤知你的为人,你的忠心孤不怀疑,但是如今,孤还要与你说一句话……若是哪一天,你有反叛之心,那么孤不会杀了你,孤会断了你的念想。”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棠巫,冷笑一声,说:“匽尚,你好自为之罢。”

  他说着,甩袖子就走了,吴纠挑了挑眉,看着匽尚凝重的面色,感觉齐侯的威胁还挺有道理,便跟着齐侯也走出了房舍。

  等谭国的盐准备好,大军就要往回开拔,回到齐国去了,这才出兵救郑,齐国其实根本没有出什么力,但是效果当真完美,不只是大获全胜,而且还得到了粮饷钱,真是赚的盆满钵满。

  最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收服了匽尚,如今的匽尚再也不是那个为了疲惫齐国而给他们修建水渠的细作了,而是真正的齐国大夫。

  齐侯走出来,还有些气愤,说:“上次伏兵的事qíng,竟然是匽尚做的,害的二哥受了伤,哼,当孤不知道匽尚的心头宝是什么吗?”

  吴纠见齐侯一脸的气愤和傲娇,忍不住笑着说:“君上说得对,抓住了他的心头宝,还怕匽尚反了么?”

  齐侯转头看向吴纠,说:“这次多亏有二哥,如今楚国大败,定然元气大伤。”

  吴纠笑了笑,齐侯见他脸上都是疲惫之意,毕竟从昨天晚上开始,吴纠就没有睡过觉,身子又不好,自然很疲惫了。

  齐侯连忙说:“二哥,快去休息罢,你脸色都不好看了。”

  吴纠也是真的累了,而且又解决了最大的心患,一下放松下来,就更觉得疲惫,也没有推辞,就进了房舍,倒头便睡了。

  吴纠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摇摇晃晃的,迷迷糊糊的,就跟地震似的,一直在晃动。

  吴纠迷茫的睁开眼睛,不过刚一睁开,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齐侯正低着头偷吻吴纠,没想到被吴纠抓了一个正着,真是寸,绝对不能做坏事,一定会被抓包的。

  齐侯连忙抬起头来,咳嗽了一声,说:“啊……二哥醒了啊?”

  吴纠感觉到自己嘴唇上麻嗖嗖的,不由得抬手摸了摸,结果这一摸,顿时“嘶”了一声,齐侯有偷吻的癖好就不说了,竟然把他嘴唇啃成这个样子,疼的不行,好像要脱了一层皮似的。

  吴纠赶紧坐起来,齐侯连忙扶着他,吴纠这一看才知道,他们竟然在缁车上,怪不得摇摇晃晃的,吴纠挑开车帘子一看,天亮着。

  齐侯伸手刮了一下吴纠的鼻梁,轻笑说:“小懒猫,你睡了一天了,谭国准备好了盐都已经可以回国了,孤看你睡的香,就没有叫醒你。”

  吴纠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真是能睡,也是因为吴纠的身子不好,所以就比普通人嗜睡,他本身是那种睡不安稳的类型,但是自从和齐侯jiāo往开始,吴纠发现,其实齐侯能给人一种安全感,类似于一种安眠药?

  齐侯笑眯眯的说:“来,躺下来陪孤睡一会儿。”

  吴纠刚起来,又被齐侯拽着躺下来,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补眠,看得出来齐侯心qíng很好,毕竟解决了楚国,还解决了匽尚是细作的难题,这样一来,自然放松不少。

  齐侯楼着吴纠,因为太阳很浓烈,虽然光线照不进来,但是很敞亮,齐侯睡不着,就搂着吴纠,说:“二哥,回去之后再做包子吃罢,那个ròu丁的好吃,不过孤也喜欢你上次做的灌汤包,能不能把灌汤包也做得那么大?”

  吴纠一口血差点喷在齐侯脸上,你见过那么大的灌汤包么?

  不过吴纠转念一想,齐侯连灌汤包都是第一次见,更别说灌汤包的大小了。

  以前吴纠觉得齐侯是一个高高在上,xing格yīn霾,yīn晴不定,又多疑的君主,然而就是这样的君主,一谈起吃来,简直是毁坏形象。

  吴纠不想理他,靠着他的肩窝,感觉特别暖和,想要继续睡觉,齐侯就在他耳边一直“叨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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