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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51)

  吴纠有些奇怪,但是齐侯都端过来了,吴纠又不能说不吃,齐侯将碗放在榻边上,然后轻轻扶起吴纠,他的臂力非常好,一手托着吴纠的腰,一手将他慢慢扶起来,让吴纠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倒是小心翼翼。

  吴纠靠好之后,齐侯就把碗再端起来,手臂端着碗,环着吴纠,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用小匕盛了一些ròu粥,轻轻chuī凉,这才侧着头,递到吴纠嘴边。

  吴纠看着齐侯这一连串的动作,顿时有些瞠目结舌,愣是瞪大了眼睛,忘了张嘴吃粥。

  齐侯侧头看他,说:“怎么?不饿么?”

  吴纠这才醒过梦来,咳嗽了一声,说:“没什么,是饿的。”

  吴纠的确饿的,一连昏了这么多天,现在的医学技术可没有吊瓶输液这一说,吴纠已经饿到极限了。

  ròu粥有一股很难以说明的味道,有点土腥味,明明是ròu糜,入口之后竟然是柴的,又柴又硬,几乎要刮嗓子,里面的菜叶子是苦涩的。

  吴纠这一口下肚,感觉幸亏自己是饿的要死,不然真的吃不下这东西,不过吴纠并不是什么讲究人,也就张口吃了。

  吴纠吃了,什么也没说,感觉是饿极了,齐侯一看,顿时嘴角有些笑意,连眉眼都笑起来了,齐侯经常笑,但不是假笑就是讥讽的冷笑,如此真切的笑意真是难见。

  不过吴纠背对着他靠在怀中,也看不见齐侯的笑容。

  吴纠吃着饭,一连吃了一大碗,这才觉得饱了,还有些撑,齐侯把碗放下来的时候,吴纠突然一瞥,发现齐侯的食指烫了一个大水泡,还红的,中指上有个切口,无名指上也不知受了什么伤……

  吴纠一愣,说:“君上这手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连忙将粥碗放在一边,然后将自己的手缩回黑色的袖袍中,坐在chuáng榻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拔笔直,笑眯眯的说:“二哥吃完了,那便跟你说件正经事儿。”

  吴纠以为他要说死士的事qíng,毕竟那些死士都是早有预谋的,不知是谁派来的。

  齐侯却没有提这个事儿,而是淡淡的说:“不知二哥记不记得,之前二哥说过,不喜欢欠别人,其实孤亦是如此。”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在吴纠的榻上,淡淡的说:“这玉敦中有孤的一滴血,算是与二哥歃血为盟了,不管日后如何,这玉敦能救二哥一命,孤说到做到。”

  吴纠有些吃惊的看着榻上的玉敦。

  敦其实是一种食器,就好像豆一样,在这个时代,食器其实就是礼器,毕竟这个时代把吃饭看作是一种神圣的事qíng,进贡神明和祖先,就是用这些jīng美的食器。

  玉敦整体是圆形的,只有大拇指大小,算是个迷你的小玉敦,可以拧开,中间是个扣,做工非常jīng巧,玉敦上穿着线,可以佩戴在腰间。

  古时候歃血为盟所用的礼器,就是这种敦,将血滴在敦中,然后敬告天下,也算是一种誓言。

  齐侯说完,看着吴纠诧异的目光,似乎有些享受,颇为得意的笑了一声,说:“二哥好生养病,孤先走了。”

  他说着站起来,很快迈开大长腿,已经走出了房间,他一出去,久侯在门外的召忽和子清连忙就进来了。

  吴纠仍然久久盯着榻上的玉敦不能言语,自己救了齐侯一命,而齐侯给了自己一个“免死金牌”,说实话还是赚了的,只不过有些疼……

  吴纠在榻上躺了几天,他身子本身弱,但是万幸没有伤到内脏,只是需要将养就可。

  躺了几天之后,吴纠体力恢复了不少,也能下榻行走了,就有些躺不住了,看到来探病的召忽,连忙抓住,召忽被他拉住手腕,顿时脸上就红了,跟被火撩了一样,说:“公子,有什么吩咐么?”

  吴纠不知他为何脸红,还以为是天气太热,他受伤之后身体太弱,感觉不到天气热,有的时候还会发冷,所以也没在意召忽的表qíng。

  吴纠说:“那曹刿怎么样了?”

  召忽一听他说曹刿,顿时脸上就杀气腾腾的,也不在意吴纠拉着他手腕了,说:“那该死的曹贼子!”

  东郭牙瞥了一眼吴纠和召忽,说:“曹刿被虎贲军拿下了,这些天关在柴房。”

  吴纠一听,顿时下了一跳,说:“谁关的?”

  召忽说:“还能是谁,君上啊。”

  吴纠脸上有些惋惜之色,说:“咱们这般千里迢迢的,好不容易通过了曹刿的三番测试,现在把曹刿关在柴房中,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召忽不在意的说:“什么篑不篑的?要我说,爷爷一剑斩了他的脑瓜子!”

  召忽说完,就见吴纠、东郭牙,还有一旁正在倒水的子清都看着自己,连忙咳嗽了一声,感觉有些丢人,一不小心连粗口都蹦出来了。

  召忽尴尬的掩饰说:“说不定他和那些死士是一拨的。”

  吴纠摇头说:“若是他和死士是一波的,那是谁叫你们上山的?”

  那日吴纠和齐侯在山上遇到了死士,就在危难关头,却看到召忽公孙隰朋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冲上来了,其中还有曹刿本人。

  他这一说,召忽不甘心的抿起嘴唇,东郭牙似乎拆台一样,说:“确是曹刿通知我们。”

  那日吴纠和齐侯上山之后,曹刿立刻就下山去了,找到了召忽和公孙隰朋,说是山上有危险,要他们速速率兵前去支援。

  东郭牙眯眼说:“曹刿还说……那些死士是莒子的人。”

  吴纠一听,也眯了眯眼睛,说:“莒子?”

  东郭牙点点头,召忽说:“谁知是不是那曹刿两面三刀?还要一推四五六推给旁人?”

  吴纠皱着眉头,说:“这曹刿……当真有些深不可测,我想见见曹刿。”

  他这一说,不但召忽不同意,子清也不同意,说:“公子,你身子没好,千万别瞎cao心。”

  召忽这回同意子清的说法,不过吴纠心意已决,还有东郭牙“拖后腿”,召忽气的想咬东郭牙。

  曹刿被关在柴房,这些日子都在柴房,吴纠收拾了一下,换了一件衣裳,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让子清帮自己梳头,整理好了之后,就被扶着去柴房了。

  齐侯还在房中,突然听人说吴纠跑到柴房去了,顿时脸色yīn霾的不行,立刻站起身来,大步走出房门,也朝着柴房去了。

  柴房门外还有锁链子,吴纠让人打开锁链,召忽推开大门,里面黑dòngdòng的一片,透露着一股cháo气湿气,还有柴火的味道。

  曹刿就在里面,他半躺在地上,枕着手臂,翘着腿,看起来还挺悠闲的,见到有人进来,目光就锁定在吴纠身上,连忙从地上一跃而起。

  召忽戒备的“咔!”一声拔出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佩剑架在曹刿脖颈上,曹刿的动作顿时就顿住了,笑了一声,侧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宝剑。

  吴纠连忙说:“召师傅。”

  召忽看着曹刿,冷笑一声,不过没有拿开宝剑。

  曹刿也不甚在意的样子,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吴纠,说:“公子身体好些了?”

  吴纠拱了拱手,说:“多谢曹师傅关心,已然好多了。”

  他们正说话,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bī近,随即一个黑衣人一下出现在柴房门口,脸色非常yīn霾的扫了一眼众人。

  齐侯冷冷的开口说:“大行人身体还没好,你们就把大行人带出来了?”

  子清吓了一跳,齐侯的口气太冷了,让他缩了缩脖子,吴纠连忙说:“是纠躺乏了,走出来走走而已。”

  齐侯这才脸色好转一些,走过去扶住吴纠,子清连忙退到一边,低着头垂手站着。

  齐侯说:“二哥身子弱,就多休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吴纠说:“纠只是心中有几个疑问,想要当面问问曹师傅。”

  曹刿看着他们,一点儿也没有紧张的神色,说:“公子旦问。”

  吴纠说:“曹师傅说,山上的死士是莒公的人?”

  在吴纠昏迷的这几天,其实齐侯也查了一番,那些死士虽然抓住了不少,但是没有一个活口,竟然全都自杀了,而且手段非常gān脆利索,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线索,仿佛事先准备好了一样。

  齐侯虽然命人去查,结果却什么也查不到,只是听曹刿说是莒子派来的这些死士。

  齐侯是个多疑的人,尤其还经历过一辈子,上辈子曹刿对鲁公忠心耿耿,不惜豁出xing命挟持自己,若曹刿是鲁公的人,只是想要嫁祸给莒子呢?

  齐侯也想过这一层,所以一直把曹刿关押在柴房中,让人小心谨慎的看管着。

  曹刿听了只是说:“的确是莒子的人。”

  曹刿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笑了笑,说:“刿虽然身在山中,但是经常下山换粮,多少也打听到一些消息,例如齐国大行人以游览为名,要到梁甫山小住时日……”

  曹刿是个樵夫,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樵夫,曹刿这个人有宏图大志,但是不能施展,他生在莒国,莒子听说过曹刿的名声,是个很有名望的隐士,也派人来拜访过曹刿。

  但是莒子自大,不会礼贤下士,曹刿也没有美玉美人宝马,莒子觉得他是空有虚名的人,让人奚落了一番曹刿就走了。

  后来曹刿一直隐居在梁甫山中,虽然一直很想出山,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与其让他为没有希望的国君卖命,曹刿还是甘愿在山中砍柴换粮食。

  曹刿定期会下山和周边的村民换粮食,有的时候走得远一些,其实并不是为了换口粮,而是为了打探消息,虽然深居高山,但也不能与世隔绝。

  那天曹刿打听到,齐侯的大行人带着宝玉宝马来拜访莒子了,从那之后,曹刿下山的次数就在增加了,就是为了打探这个齐国的大行人。

  后来曹刿又听说,这个大行纠,手段简直是雷厉风行,借着密国jian细一说,连连向莒子施压。

  曹刿这么一听,就明白了,那个施压的人决计不是大行人,一同跟来的定然还有齐侯本人,因着除了齐侯本人,没人这么大的能耐,上报都不上报,直接给莒子这么大压力。

  后来大行人要来梁甫山游览,曹刿心中已经有数了。

  曹刿笑着说:“莒子这个人,贪得无厌,而且非常记仇,因为jian细的事qíng,莒子连连被压迫,自然要找机会讨回,当然这也不只是刿的猜测,后来也被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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