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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673)

  众人喝的都十分尽兴,偃鸠这个千杯不倒,因为今日喝的太多,也有些许醉了,脸上倒不红,但是眼珠子通红通红的。

  偃鸠喝着酒,就感觉有人总是看自己,抬起头来,那个人就把视线错开,但是次数多了,还是被偃鸠给发现了,竟然是来迎接自己的那个工正,叫屈什么,偃鸠不记得了。

  偃鸠抬起头来,手里握着酒杯,不能总被人看,也抬头打量着屈重,屈重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丝竹助兴的伶人。

  偃鸠就借着看表演的样子,紧紧盯着屈重打量。

  屈重差不多有四十岁,年纪不轻,笑起来嘴边有些皱纹,一笑感觉十分温柔,平日里彬彬有礼,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样,又因为十分有气质,因此给人感觉温柔又顺和,这种人恐怕能和所有人做朋友。

  屈重虽然年纪不轻,但是样貌生的是jīng致好看,带着一种持重的气质,说不出来的云淡风轻,让人看起来特别舒服。

  偃鸠一直打量屈重,屈重赶紧低下头来,装作没看见。

  已经到了后半夜,大家喝够了酒,就准备散席了,吴纠让屈重给众人安排营帐夜宿,屈重赶紧拱手,他并没有喝多少酒,十分清醒,就是怕误事儿,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屈重给他们安排了几个营帐,身为水匪头子的偃鸠自然要一个人一个营帐,屈重引着他往营帐去,说:“偃先生若有什么事qíng,只管叫守夜的寺人便可。”

  屈重说着,还给偃鸠掀开帐帘子,请偃鸠进来,偃鸠进来之后,直接倒在榻上,四仰八叉的,好像准备睡觉,屈重过去将灯点上,说:“热汤已经准备好,重让人抬进来。”

  偃鸠没说话,似乎睡着了,屈重出去让寺人将热汤抬进来,热汤袅袅升烟,让秋季的营帐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洋洋的气息。

  偃鸠似乎这才醒了一下,睁开眼睛,屈重还在忙,将寺人手中的醒酒汤端过来,放在一边的案子上,说:“偃先生,醒酒汤也给您放在这里了,喝了醒酒汤再睡,免得明日宿醉头疼。”

  屈重说完,偃鸠没说话,侧卧在榻上,定眼看着屈重,屈重不知什么意思,笑了笑,彬彬有礼的说:“那不打扰偃先生休息,重先告退了。”

  他说着准备退出去,不过偃鸠突然说话了,声音沙哑的说:“我感觉你有些眼熟。”

  他这么一说,屈重猛地一颤,退出去的脚步都顿住了,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你小时候我就见过你,我还抱过你,那时候你也就五岁。”

  因为偃鸠醉的厉害,因此屈重的话头也就放心打开了,他突然这么说,偃鸠翻身而起,发红的眼珠子望着屈重,说:“你认识我?还是我小时候?”

  屈重低着头,似乎不敢与偃鸠对视,不过点了点头。

  偃鸠快速站起来,走过来,一把钳住了屈重的手,将他拉过来,两个人坐在席上,偃鸠说:“我小时候的事qíng,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给我讲讲。”

  屈重似乎有些迟疑,这事qíng连吴纠都不知道,屈重只是告诉吴纠,他打听到了水匪头子,其实是舒鸠过的国君之子,当年国中叛乱,小公子被送出过来逃亡,因此沦落成了水匪。

  其实屈重有些保留,并没说出来……

  当年屈重二十岁,锋芒毕露,还是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屈重的xing子磨得温润软绵,看起来不争不抢,只是二十年前的屈重可不是如此,那时候屈重戾气很重,十分锐利,想要挤上高位,建功立业,闯出一番名堂来。

  当时屈重的亲戚在舒鸠国做大夫,舒鸠国发生叛乱,有人篡位,屈重的亲戚力保小公子,写了一封密函让人递给屈重,知道屈重年纪轻轻在楚国已经举足轻重,请屈重保住舒鸠国的小公子。

  屈重的亲戚送出这封密函之后,就被篡位者抓住,剁成了ròu泥。

  当时屈重看到了这封书信,非常生气,他觉得舒鸠国的人是欺负他们屈家没人,虽然那亲戚乃是屈家的分支,并非是宗家,屈重身为宗家的继承人,理应照顾旁支,再加上当时屈重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就准备力保舒鸠的小公子。

  不过当时屈重身居高位,正是努力向上爬的时机,怎么可能离开楚国的都城?离开了都城,就是远离了王上身边,这样如何能出人头地?

  屈重十分的苦恼,这个时候赶巧了,楚王要派人出去公gān,正好去东南面的地方,屈重立刻主动请缨,楚王批准了,屈重很快动身,来到了楚国的东南面,在小公子被人追杀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小公子。

  当时可谓是千钧一发,小公子当年才五岁,还没有小子文大,是个可怜的小ròu包,他独自一个人逃亡在外,跟随他的从者全都被杀了gān净,小公子很害怕,当时被人抓住,那些舒鸠国的叛贼想要折磨他,用剑刃像是片ròu一样,一点一点的割着小公子。

  屈重见到小公子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们压着一个小孩子,用剑割着他的后背,还开怀的大笑,看着血流如注,听着孩子的惨叫声,哭嚎声,不断的开怀大笑。

  屈重当时气疯了,立刻命人去救小公子,那些舒鸠人不敌他们人多,很快就逃跑了,屈重将小公子救了下来。

  偃鸠听着他说话,完全没这个印象了,毕竟那时候他太小了,也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缘故,当年小时候那些逃亡的种种,偃鸠只是记得一个大概,不记得具体的事件了,毕竟那对一个孩子来说刺激太大,人总是会回避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偃鸠说:“我背上好像的确有一块伤疤。”

  屈重也发现了,的确有一块伤疤,虽然是二十年前的事qíng了,但是当时偃鸠的伤口很深,因此留了伤疤,随着年岁的增长,伤疤已经变浅了,但是也随着长大了,看起来更加明显了。

  偃鸠身上衣裳破破烂烂的,昨天晚上偃鸠来赴宴的时候,屈重就发现了,他背上有个破dòng,屈重正好看到了那块伤疤,总觉得比偃鸠小时候更加狰狞了,也是那时候,屈重发现了这个水匪头子,真的是自己当年遇到的小公子。

  年轻气盛的屈重救下了小公子,本是一件好事儿,那小公子受伤很严重,可怜巴巴的,哭唧唧的赖着屈重,因为长相可爱,屈重也十分喜欢他,总是抱着他哄着他。

  不过屈重那时候太年轻,也只是一时兴趣罢了,一个陌生的小孩儿,对比起他的鸿鹄之志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当时屈重在地方的事qíng结束,楚王下了一个命令,让他立刻折返到其他地方去公办。

  事qíng很急,小公子伤势很重,不适合奔波,屈重来不及多想,就将小公子托付给了自己的心腹手下,然后自己匆忙赶到其他地方公办,后来屈重回了楚国都城,那手下也回来了,但是没有带回小公子。

  那手下带回来一只玉佩,是一只飞鸟造型的玉佩,那是舒鸠国的图腾,小公子一只佩戴着,白色的玉佩上侵染了一些黑红色的血迹,已经擦不掉了。

  手下告诉屈重,屈重离开之后,舒鸠国的人报复他们,大家被bī无奈,只好把小公子jiāo出去了。

  屈重听了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什么叫做被bī无奈,只好把小公子jiāo出去了?

  屈重的手下不知舒鸠国的人怎么对付小公子,他们当时用小公子jiāo换之后,很快就走了,冲出重围,不敢耽误,扑向楚国都城,只剩下这枚带血的玉佩。

  当时具体的事qíng,屈重不知道,但是舒鸠国是个半开化的国家,当地的人都很野蛮,屈重难以想象一个遗孤落入他们手中会成什么样子。

  这件事qíng给屈重很大的打击,屈重一时意气接受了亲戚的托孤,但是到最后,却无能忠人之事,给了当时高高在上的屈重,迎头一击,屈重懵了好久。

  自那之后,屈重的xing子有些改变了,慢慢变得持重了不少,很多人都知道屈重喜欢一块飞鸟的玉佩,一直贴身佩戴着。

  屈重说完,顿了顿,将那只玉佩从自己里衣中拽了出来,他一直戴在脖子上,贴身戴着,在手中反复摩挲了两下,放在案子上,推给偃鸠。

  屈重声音沙哑,因为回忆,眼睛还有些红,脸色十分疲惫,说:“这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偃鸠伸出手来,但是并没有去抓那只玉佩,而是一把抓住了屈重的手腕,屈重吓了一跳,以为偃鸠会打自己,不过偃鸠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你真好看?”

  屈重有些吃惊,抬头去看偃鸠,觉得他是喝醉了,偃鸠死死盯着他,一双眼珠子红彤彤的,声音也地城沙哑了起来,完全不见青年人的清朗,又是没头没脑的说:“你哭过么?”

  屈重没听懂,说:“什……什么?”

  偃鸠叹气说:“真可惜。”

  屈重更加听不懂了,说:“你说什么?”

  偃鸠轻笑了一声,说:“你长这么好看,我想看你哭出来的样子,一定更好看。”

  屈重震惊的睁大眼睛,赶紧站起身要走,说:“偃先生醉了,快些歇息罢,重先……”

  他的话还没说完,偃鸠也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一把从后面搂住屈重,将他猛地抱起来,屈重轻呼了一声,就听到“噗通”一声,偃鸠竟然抱着他放进了沐浴的热汤之中。

  屈重抽了一口气,水是温水,不会烫人,但是屈重的官袍一下全湿透了,挣扎着要起来。

  偃鸠这个时候也跨进热汤来,打开带扣,“唰唰”两声将屈重的腕子捆在一起。

  屈重睁大了眼睛,眼中有些惊恐,说:“你这是做什么?”

  偃鸠一笑,说:“没什么,我小时候你都抱过我,我现在也想抱你。”

  屈重愣了一下,随即满脸通红,他根本不年轻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叔,阅历也不少,身为贵族,屈重见过许多事qíng,但是这种事qíng从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过。

  屈重连忙说:“这完全不是一回事。”

  偃鸠说:“我说是一回事,就是一回事。”

  偃鸠说着,霸道的低下头,吻在屈重唇上,屈重吓了一跳,猛烈的挣扎着,却听偃鸠突然低声说:“你对我愧疚罢?”

  他这么说一说,屈重挣扎的幅度突然变弱了很多,偃鸠一笑,继续说:“你对我愧疚,是么?”

  偃鸠说了两遍,屈重似乎没办法反驳他,终于顺从了下来。

  宴席散了之后,已经是半夜多了,齐侯可还记得自己的羊ròu泡馍,赶紧催促着让吴纠给自己拿来,齐侯吃羊ròu泡馍,却不会自己掰馍,吴纠只好勤勤恳恳的给他掰好,然后泡了羊汤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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