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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775)

  驷车庶长带领着秦国士大夫们,连忙迎接在城门,拱手说:“老臣恭迎楚王,恭迎公子!”

  吴纠见他们这仗势,似乎已经改变了策略,之前是明摆着不让进城,如今反而变成了怀柔政策,想要安抚他们了。

  驷车庶长笑眯眯走过来,一脸谄媚的说:“楚王与公子一路舟马劳顿,请入宫歇息,老臣已经在宫中摆好了宴席,等楚王与公子歇息之后,容老臣为楚王与公子,接风洗尘!”

  吴纠看着驷车庶长那谄媚的模样,笑了笑,说:“老庶长真是太客气了,寡人此次而来,是为了与秦军联合,共抗义渠之戎的事qíng,接风洗尘嘛,还是算了。”

  驷车庶长连忙说:“不不不,这可万万不行,楚王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我秦国作为主人,一定要欢迎贵客,否则这事儿传出去定然让其他国家笑话,也显得我秦国不恭敬了。”

  吴纠笑了一声,说:“那寡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驷车庶长笑着说:“楚王太客气了,快快,请、请!”

  驷车庶长安排了华贵的缁车,请吴纠进城,笑着让吴纠把兵马安顿在驿馆,自然吴纠的兵马是不能带进宫的。

  吴纠笑眯眯的答应着,好似并没有多虑什么,不过上缁车时候,突然招手让偃鸠过来,与偃鸠耳语了几句话。

  偃鸠点头答应,随即就退了开来,恭送吴纠进入秦国宫殿,自己则是带兵往驿馆去了。

  吴纠是楚王,而赵嘉是秦国公子,两个人同车往秦国宫殿而去。

  赵嘉有些不安的说:“王上,秦国内部不安定,这些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前一直明摆着拒绝咱们进城,如今却巴巴迎接咱们入城,王上请早作打算,恐怕……”

  吴纠笑了笑,说:“寡人知道,宴无好宴。”

  赵嘉见吴纠并不着急,似乎胜券在握,便点了点头,说:“我王心中既有打算,嘉就安心了。”

  吴纠看了赵嘉一眼,说:“你且安心,进宫之后好生休息一番,今日晚间……便能继位了。”

  赵嘉一阵吃惊,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吴纠进了宫,驷车庶长已经准备好豪华的房舍,看起来像是个温柔乡,还遣来了许多美艳的宫女,让宫女伺候服侍吴纠。

  吴纠这些日子在外奔波,基本都没什么时间正经沐浴,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宫,驷车庶长十分殷勤,准备了好大一个浴桶,里面都是解乏的药材,还有香气四溢的花瓣,周身还有很多温柔美艳的宫女伺候着,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吴纠对这些宫女是没什么兴趣的,因为这些宫女一个个长得还没他家小白好看,倒是热汤让吴纠感觉十分舒坦,美美的泡了个澡,然后躺在榻上就歇息了。

  子清和棠巫知道吴纠累坏了,便退出去,不打扰吴纠小睡。

  晚间才有宴席,到时候还要和秦国的士大夫们斗智斗勇,因此吴纠打算小歇一会儿,恢复点体力,要知道尔虞我诈其实比打仗还要消耗体力。

  吴纠躺在柔软香喷的榻上,却觉得一点儿也不舒服,明明锦被软榻的,但感觉少了些什么,这地方很凉,虽然还没有入冬,只是秋季而已,不过对于在南方住惯的吴纠来说,的确是很凉的,而身边……又少了一个自发热的暖炉。

  吴纠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想念齐侯,从刚开始不习惯和旁人同榻,如今已经变成了没有齐侯便睡不着的境地,吴纠不由自嘲的笑了笑,翻了个身,搂住被子,将被子抱在怀里,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上带着的小笼包挂坠儿。

  吴纠也是累了,抱着被子慢慢进入了梦乡,还没睡多久,就听到子清和棠巫的声音,似乎在叫他。

  吴纠迷茫的坐起来,一看已经天黑了,时辰不早了,子清说:“王上,秦国儿的士大夫已经来请了。”

  棠巫说:“公子嘉在外等候,王上更衣罢。”

  吴纠点了点头,还有些瞌睡,子清和棠巫收拾了一下吴纠,穿戴整齐之后,吴纠便走出了房舍。

  房舍外面,何止是赵嘉在等了,贴身护卫的吴刀一直都在,屈重和酆舒也已经在等了,就唯独不见偃鸠,偃鸠或许今日不会来用晚宴,毕竟他要带着军队驻扎驿馆。

  众人见吴纠出来,连忙作礼,吴纠睡了一觉,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笑眯眯的说:“走罢,吃ròu看热闹去了。”

  大家本还在担心,但是听到吴纠的话,莫名全都安心了,毕竟楚王叫他们……吃ròu看热闹。

  众人一路走到宴厅,宴席的规模很大,秦国的士大夫们几乎都来了,满满坐了一宴厅的人,驷车庶长亲自在门口迎接,笑眯眯得把他们迎进来,说:“楚王与公子远道而来,快快请坐,请坐。”

  吴纠笑眯眯的说:“老庶长客气了,您也坐。”

  众人落座之后,驷车庶长就挥了挥手,舞女鱼贯而入,伴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女酒敬酒,桌上有好菜好ròu,看起来十分奢侈。

  吴纠笑眯眯的先吃了两口,垫垫胃,虽然没有自己做的好吃,不过吴纠是饿了,自然要吃东西。

  众人看着吴纠笑眯眯的吃饭喝酒,便也开始自顾自的吃饭喝酒,驷车庶长见他们吃的欢实,便放松下来,与吴纠敬酒,说:“来来,老臣敬楚王一杯,感谢楚王远道而来。”

  吴纠笑眯眯的举起酒杯,说:“寡人既是远道而来,老庶长可知来意?”

  驷车庶长一僵,没想到吴纠真是会话赶话,尴尬的笑了笑,说:“楚王仗义援手,自然是帮助我秦国来打退义渠人的。”

  吴纠点了点头,说:“正是,寡人是来帮助秦国打退义渠人的。”

  驷车庶长笑了笑,一时有些尴尬没声儿,不知说什么好,就听吴纠笑着说:“不过嘛,寡人还有另外一件事qíng。”

  驷车庶长不敢接话了,吴纠又说:“寡人是来送秦公子嘉,继位新君的。”

  驷车庶长顿时有些着急,说:“这……这……实不相瞒,我秦国……已经有新君了。”

  吴纠哈哈一笑,说:“哦?新君是谁,在哪里?是秦国先公的遗嘱么?老庶长您可别跟寡人开顽笑,难不成这个新君,是您么?”

  他这么一说,那驷车庶长顿时面色更是尴尬,因为吴纠说对了。

  驷车庶长身居高位,他这个位置是管理贵族事宜的,历来由秦国贵族担任,很凑巧,驷车庶长本神就是秦国贵族,只是并不直系。

  他一直秘不发丧,为的就是不让那两个直系的秦国公子回来,这样一来,自己就能以贵族身份继承秦国国君之位。

  驷车庶长想得很好,听说楚王要带公子嘉回国继位,自然心慌,就让守城将军拒不开门,本想把楚军bī退的,哪知道秦国守城士兵叛乱,楚王还让人将守城将军直接扔下了城门,这等雷厉风行的手段,驷车庶长也得罪不起,因此想用怀柔政策,腐蚀楚王,拉拢楚王。

  楚王说的这么直接,而且正中要害,驷车庶长自然着急,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楚王,您……您真会开顽笑,老臣忠心耿耿,一心为了秦国,怎么会……怎么回想自立为君呢?这等大逆不道的事qíng……”

  吴纠笑着说:“既然这样,那老庶长口中的新君是谁?不妨拉出来溜溜?”

  驷车庶长不敢说话了,士大夫们都面面相觑,如今驷车庶长官位最高,旁人说话也不管用,因此都看着驷车庶长。

  而此时驷车庶长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被憋的脸色通红,吴纠随即笑了笑,说:“既然老庶长拉不出新君来,那不妨寡人给你们看看新君。”

  他说着,抬了抬手,酆舒立刻捧着一卷小羊皮走过来,那小羊皮上还有血迹,就是之前斗伯比婚宴上,义渠死士拿来的秦伯遗书。

  吴纠将遗书擎在手中,说:“有劳各位秦国的士大夫们看看,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士大夫们面面相觑,遗书上写着,传位与二弟公子嘉,的确是秦伯赵说的遗愿,之前这遗书被义渠人抢走了,如今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士大夫们立刻喧哗起来。

  驷车庶长本是想要怀柔的安抚楚王,哪知道楚王突然亮出这么一招,顿时面上青筋直跳,似乎已经忍无可忍,想要来硬的。

  驷车庶长额头青筋乱蹦,笑着说:“楚王,这……老臣怎么未听说先君留有什么遗愿?这真是闻所未闻,也不知这遗书是从哪里来的。”

  吴纠一笑,看向装傻充愣的驷车庶长,说:“哦?这么说,老庶长您是想要装傻充愣,拒不承认了?”

  驷车庶长没想到吴纠说话那么直接,顿时脸色难看的厉害,说:“楚王,您远道而来是客,我秦国敬重您才为您接风,如今楚王却口出狂言,您侮rǔ老臣不算什么,却侮rǔ我秦国,楚王……”

  他的话还没说完,吴纠笑眯眯的说:“老庶长您别会错意,寡人羞rǔ的是您,和秦国没有关系。”

  驷车庶长一听,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好几个秦国的士大夫一愣,随即愣是笑了出来,实在忍不住。

  驷车庶长一脸懵,真没想到吴纠这么直接就承认了是在侮rǔ自己,顿时一口血憋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厉害。

  驷车庶长气得瞪眼睛,吴纠只是冷冷一笑,收敛了方才温和的面容,说:“在座的各位秦国大夫,如今秦国国难当头,而秦国的士大夫们你们在做什么?是秘不发丧?还是任由义渠之戎长驱直入?亦或是天下大乱,你们却在这里尔虞我诈、结党营私,发国难财?!”

  士大夫们一听,纷纷低下头来,吴纠继续说:“在做的各位,曾被周王朝喻为虎láng之师,多少诸侯国闻风丧当,西拒戎人,北拒狄人,都是响当当的铁血男儿,而如今,你们在做什么?义渠之戎已经越过秦国土地,向着中土进发,多少国家的妇孺老弱,因为你们的一己私yù而横尸遍野?!”

  士大夫们好似是羞愧的听不下去了,驷车庶长却还想要找法子反驳吴纠,说:“这是我们秦国的事qíng,楚王一个外族,不好跟我们说这些罢?”

  吴纠冷冷一笑,说:“的确,这些是你们秦国的事qíng,身为老秦人,一个个无动于衷,却让寡人一个外族替你们着急,试问在坐的各位,你们还有血xing么,还配做秦国的士大夫们么?”

  士大夫们纷纷喧哗起来,互相jiāo头接耳,似乎有些动摇,就在这个时候,偃鸠突然从外面走进来,附耳对吴纠说了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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