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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170)

  其实被子外面的空气依然是冰凉的,泊涯的手温暖而且温柔,一下一下的让人昏昏yù睡,不知不觉,渐渐迷糊的huáng翎羽喃喃地说了声“好热”,从泊涯怀里逃了出去,背转身朝墙睡了。

  泊涯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太过打扰对方,于是自己又悄悄贴过去,在他背后小心翼翼地亲吻有些零乱的长发,过足了瘾才安静下来。

  四更鼓这时响了。

  泊涯迟疑了片刻,忽然省起今日的早朝huáng翎羽可是要参加的。可是翎羽睡得么香,往常都是到他下了早朝回来才舍得叫醒的,今还不亮……都怪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如果朝中没有那么多老顽固该多好。

  挣扎来挣扎去,到了实在不能再拖延的时候,泊涯才把人叫起来。

  于是侍候穿衣的人流水价般进屋,燃起几盏油灯,将整间屋子照得通明。

  huáng翎羽揉着惺忪的睡眼,忽然一片温热的湿巾覆在脸上,努力看时,是泊涯拿了手巾给他仔细地擦面。他赧然一笑,道:“我自己来就好,看看他们都在等着给你穿衣呢。”

  “顺手的事,马上就好。”泊涯并不把手巾递给他,细细擦清楚了,转头jiāo回丫头,才轮到自己着衣。便有侍从递上漱口用具,让huáng翎羽净口。

  大燕惯例,为了展示官威,朝服少不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即使大热天也别想有例外,那些怕热的胖子往往回到家里早已汗湿一片。huáng翎羽觉着其厚重繁复比起日本官的十二单衣也不遑多让。不过这时候乐得过足眼瘾。往时泊涯怕吵着他,都是偷偷起来到了别室才更衣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你先吃东西,别gān等我。”泊涯说,侍女正给他穿上第四层衣服。那袖子宽有两尺,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是万万穿不上的。

  huáng翎羽一看,果然有人捧来一笼蒸糕,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摇头道:“把蒸糕包着,我一会儿路上吃。”自己取过常服穿了,拄杖下地。

  “你怎么就起来了,我还没给缠膝呢。”

  “今不用,我偏就要仗着自己腿残不给你皇兄下跪,你还想把我怎的。”

  泊涯看他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彩,不由也笑了:“不缠就不缠吧,就算你能行走,我还舍不得让你给他跪呢。”

  huáng翎羽吐吐舌头,拿那碗粥喝了,又问:“你不吃什么?”

  “我下朝回来再吃,现在喝一碗水就足够。”因为huáng翎羽到他回来时才醒,泊涯舍不得早上相聚的时光,便养成了回来才吃早饭的习惯,要他现在吃,无论如何也吃不香的。

  一应事务准备妥当,泊涯将huáng翎羽抱起,门外已经候着两顶轿子。huáng翎羽眼睛一转,道:“我要与你同坐。”

  泊涯有愕然,万没想到他会提出样的要求。

  “怎的,你那八人大轿还抬不起我们两人了?”

  “我以为你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们夫妻恩爱呢。”

  huáng翎羽凑他耳边低语:“乖妻听话,把轿子撤一顶,为夫今夜回来重重有赏。”

  泊涯好笑地摇头,回身叫人把轿子撤了,huáng翎羽又说:“孺子可教也,非朽木不可雕也!”

  “我看你这是办六芒楼的后遗症,好为人师!”旁若无人地着话,旁边自有人帮掀开轿帘,泊涯低头进去将人放好,自己也坐在旁边。

  柴国之中,慕容泊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配给的轿子不小,两人坐在一起也不觉得挤,huáng翎羽拿了包好的蒸糕,百无聊赖中喂给泊一涯块,自己一块地吃。

  泊涯中规中矩地坐在那里,huáng翎羽不由觉得好笑。其实泊涯为“一日三省”是写日记的,也不避讳让huáng翎羽去看,所以他知道泊涯为什么么紧张。无外乎是早上起来自然产生了生理需求,来不及满足就要早朝去也,偶尔会在轿中遐思连连,感到亵渎了爱人,回家记事时就会责骂自己“禽shòu不如”。

  平日自己不陪在他旁边,泊涯就已经会有遐想了,如今自己贴身坐着,那岂不是……这么想,huáng翎羽有意无意就去瞄对方有没有出现什么“反应”。

  那赤luǒluǒ的目光只把慕容泊涯看得面红耳赤,迫不得已拍了huáng翎羽的手,轻斥道:“看什么看,咱们等下有正事要做。”

  “切,面皮薄。”huáng翎羽嘘声连连,把泊涯弄得哭笑不得,又不忍真正阻止他的调戏,真个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幸好路程不长,而huáng翎羽不过是喜欢戏弄他而已,出去到外人面前,还是比较道貌岸然的。

  果然在殿外下轿,huáng翎羽就挂上一贯的yīn沉严肃,旁人万万不敢上来打扰。

  泊涯亲自给huáng翎羽推轮椅进候朝处,长长一条屋子都坐着等待上朝的官吏。

  这时候大家都知道军师陆稔斝其实就是瘟神huáng翎羽,自从八角湖一役后退隐于江湖已有将近三年时间,也不再过问朝廷之事。可是军中承他qíng的人、崇敬他的谋略战术之人也是不少,隔远都向他问讯。

  其中有几张年轻的面孔,huáng翎羽和泊涯都是认得的,是六芒楼培养出来的人,如今也已经考取功名进了朝廷。不单柴国,就连南韩也开始陆续有六芒楼的人进入。这几人装得倒像,只向泊涯头为礼,至于huáng翎羽边,gān脆装着没见过不认识。

  正寒暄间,一个内侍从外面进来,左右看看,在人群中发现慕容泊涯,紧步子凑上前。旁人看是皇帝身边的内侍,知道有话要,便纷纷自动退开。

  那内侍凑到huáng翎羽旁边,压低声音就道:“生ròu都已准备好,只要一叫随时都能上来,皇上让我问您,还有什么短缺的吗?”

  “足够了,”huáng翎羽想想,又说,“膳房里有没有什么生猛活物?”

  “我去问问。”

  “等会儿随便牵一头不太大的也不太脏的活物到朝阳殿外候着,随便什么品种的,也许会用。”

  “知道了。”内侍道,躬身出去。

  再等没多时,门外铜鼓击响,红日现今日的第一缕光,上朝的时辰到了。其余官员身着繁复厚重的官服列队进朝阳殿,唯独平民服色的huáng翎羽大摇大摆地让泊涯给他推轮椅,大摇大摆地列到文职的首位。

  上朝官吏里不少是白发老者,也有几个小肚jī肠,凭着世辈为官、门生遍布,在官场里混得有势力,看见一介平民居首位,心中愤愤不平。偏偏又已是进了宫,发作不得。

  可真正进到朝议的地方,出了六芒楼的几个,所有人都傻了。原来地上分两列排了席位桌椅,占据了往时大臣们的站位。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当如何是好。

  慕容泊涯不理会那些窃窃私语,将huáng翎羽推到文职首位,扶下坐在位子上,转身去到皇阶的二层坐。到这时,才有内侍通传:“皇帝驾到——”

  慕容楠槿依往常地从偏殿进来,一左一右牵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看见皇阶中段泊涯已经入座,而官员们还在团团乱转,不由好笑。他示意让两位半大不小的皇子都到泊涯身边坐好,才道:“众位爱卿因何纷扰,何不快快就座?”他心知肚明今日上演的是什么戏码,皆因那些老顽固力阻他废除旧制,他今后又有用得着些老顽固的地方,不好亲自责骂,于是便请huáng翎羽出来做个黑脸。

  “陛下,可是要举办朝宴?”

  “今日早朝,自然不是朝宴。这些席位都是为众爱卿备下的,朝议辛苦,大家且都就坐吧。”

  话音方落,立即就有一老臣排众而出,五体投地地跪倒地上:“陛下!陛下——”

  “秦尚书有何事需要奏报?无须跪伏,就座再。”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朝廷乃天下之重,自陛下立国以来,废除旧礼不知凡几,今日莫非又要废除跪礼?陛下,如今礼仪不正尊卑不明,是要天下百姓视天子为凡人哪!”

  慕容楠槿看看泊涯那边,两位小皇子面露兴奋地看向huáng翎羽那方,凑在泊涯耳边窃窃私语。私底下,huáng翎羽常常被泊涯偷渡到东宫里来,不小心就成两位皇子心目中的大英雄,因为严肃可怕的泊涯叔叔最怕的就是huáng翎羽,而那些所谓的太傅、学士们也比huáng翎羽要孤陋寡闻不少。两个孩子是第一次见到huáng翎羽上朝,知道有好戏可看,坐姿都端正许多,背脊挺得直直的。

  huáng翎羽不等楠槿发言,就道:“秦尚书好大胆,陛下是不是天子,岂是一个跪礼就能够改变的。陛下既然是天子,让你坐着上朝就坐着上朝,其能让你妄议?”

  一句话就将那人以不敬之名堵死,泊涯心想不愧是我房中对手,温柔贤淑了两年有余,如今回朝依然利口毒牙不减当年。至于两个小皇子,看见那个不让他们尝试爬树不让他们尝试做饭的老头儿把山羊胡子气得直发抖,那感觉别提多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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