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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20)

  慕容炽焰牵着长发懒懒地往横顺了开去,他的手臂如同手指一样纤长优美,在半空中划了半个弧线停了下来。他的视线也定在指尖上,随着声长叹,那绺乌发已经落了下来。他又如同什么动作也没做地立在当地,说道:“今夜就这么算了吧。”

  说罢,转身向来处隐去。

  “还有,《自怜集》本来就是我的,自然不是偷来的。”

  司徒面前几个杀手,横着武器保持架势,脚却在不断后退。到得一定距离,分出人来扶起地上的同伴,飞身离去。

  司徒傲蹙眉想追,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与慕容泊涯相对而视。

  “听他语气不像说谎。”慕容泊涯说道。

  “可是我教千年前就持有《自怜集》,他个皇子,和这书能有什么渊源关系?”

  “也许,会不会是‘反正将来王位也是我的,俺是天下老大,天下所有东西都是我的’……的意思呢?”

  司徒侧头想想:“你们些变态皇族的想法,无外乎也就是这么样的了吧。话说回来,我们再不溜,今夜就要在大牢里过夜了。”

  两人相视沉重地点头,司徒回手锵的将慕容泊涯的饰剑入了鞘,抓起他肩膀跃入街旁院落中去。

  “你好像很了解你那四弟呢。不会搞过些不伦的关系吧。”

  “怎么会呢?啊哈哈。”慕容gān笑。

  两人脚步不停,不几下就把追赶声甩在身后。

  “就算搞也不要紧,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说起来,当年我也曾想和我大哥来场轰轰烈烈的那个呢。”

  慕容泊涯脚下趔趄,为他家里老实憨厚的司徒大哥哀悼。

  第23章 建国正史

  煤油灯照着墓道,惨淡黯亮。墓主大概只是个地方士族,所以地宫的墓道十分狭窄,只容一个人躬身通过。豆大的火光在玻璃罩里摇曳,将提灯那个人背影yīn沉沉地剪了出来,那个人沉实的背脊弓曲着走在前面。

  ……

  huáng翎羽眨了眨眼睛,眼前是一片紫檀书架,十分有年头的那种。错觉,一定是。他这么想着又闭上眼睛,然而过了片刻后再睁开,仍然是一片紫檀木书架,上面搭摞着各色绸缎贴饰的书盒和软本线装册子。

  他啪的一下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于是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想道:“庄周梦蝶了,哈哈!这边才是现实啊。”

  再看看眼前,还是睡着前的样子,灯罩里的灯油用去不过小半,看来睡了也才半个时辰不到。然而压在肘子下的纸张,还是这么地空白。

  调入这边已经近十日,周总管除了第一日见过一次外就再没出现,都是派来下人传话,让他打扫书库的命令如此,让他誊抄书册目录的命令如此,对他誊写的目录不满意让他重抄的命令还是如此。

  不过——

  他举起面前写了一半的纸张开始自我不屑——因为使用毛笔,绝对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要维持一个庞大的体系的运作,决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井井有条的事,尤其当维持的是这么庞大一个宫殿的正常运作。所以即使在夜晚,大部分宫人都被禁了足,但是依旧有一小部分人是例外的,他们在夜间当班,为了方便工作,所以可以在皇宫禁地之外四处走动。当然,为了区分这些夜间当班的宫人,各殿给配发了特制的铜腰牌。托被周扒皮命令连夜赶抄的福,huáng翎羽也得配发了一块,只是至今还没有得用过。

  他又坐了片刻,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也只好扶案而起,坚决地走出书库,出去找些夜宵填填辘辘饥肠。给库门挂上长长的方锁,提着灯笼往东院回去,又经过长长的回廊。四面秋风不断,梁上鬼神传说的彩画一面面地被照亮,随着他的经过又暗了下去。这其中,也包括那些包含了特殊意思的符号。

  这几日他已经瞅空出来看过。如果说第一眼注意到它们的存在时是疑惑,那么再次研究它们的时候就是惊奇。

  作为一个男xing,他在以女xing为主的史学院中,也算是少有的对化学十分钻研的学生,尤其是对于现在眼前这些化学式所记录的东西。

  对于女xing来说,男xing无疑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虽然对于男xing来说女xing也格外难以以理论解释——他们能够主动制造肮脏、嘈杂的生活环境,对争执、攻击具有独特的爱好。就拿高中化学而言,不少男学生们热衷于研究各种各样炸药方法,即使老师严厉禁止自造,他们也会偷偷拿了实验室的药品,躲到一旁进行着炸药发烧友的活动。

  没错,这些斗拱、横梁上画的符号,正是一些简易炸药方法。从原料之一的硫酸硝酸的烧制,到最终的氨基羧基的替换,都被用化学方程式和分子式记录了下来。

  目睹这么伟大的工程,他不能不感到惊奇。

  然后又失望。因为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并不是有同世界的人与他一起来到这个时代,至少近千年没有。

  这几日整理书库也看了不少史册,依据《建国正史》的记载,千年前大燕兼并天下之战时,是“雷火齐威,白芒撼山,南楚无道,惶惶以亡。”《建国正史》是不掺和任何神话的史册,那就只能解释为当时出现了威力qiáng大的爆炸物。

  然而千年以来,历代燕王jiāo替,即使在三百年前那场天下重归分裂的天下战争,也再没出现如此异象,时至今日,当年那些被记载在史册中的景象依旧沉寂。

  或许那千年前的先贤也是来自于那边世界的亡魂,也许他将自己的知识记载成册,却忧心不开化的人们用于杀戮,于是——于是就使用了这世界的人无法参透的记录方法。

  这符号,还竟然被用作了梁上斗拱上的边框修饰。也许是哪个人无意中得到了这样的古书,觉得图案优美,于是gān出了这等让他莫名奇妙的事qíng。

  算了吧,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喜欢偷偷做炸药的毛头小伙子了,反正他也不想惹什么麻烦。人生啊,就是要平平淡淡过下去才能体会到其中深味。

  递jiāo了腰牌,登记,收回腰牌,皇宫内的夜间过路手续仍是那么麻烦。huáng翎羽打着呵欠半睁着眼睛慢慢晃着过去,根本不怕被当作可疑分子。当然,也不会有侍卫把他这样没jīng神的过路者当成有威胁的可疑分子就是了。

  其实这个夜晚也应当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以至于能够让他充分感觉到当小人物的幸福的夜晚的,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因为笛子的呜咽声。

  在三皇子府里听着还十分不明显,然而越是往下膳房去,就越是听得清楚明显。这种笛声,不像他日常所听的那种音域辽阔婉转悦耳,而是真正像出没于深夜的因被qíng人抛弃而跳井的女鬼的呜咽,冰冷迂回。要说起来,真十分像《yīn阳师》里源博雅所chuī奏的日本笛,因为根本听不出音符。

  huáng翎羽只想绕道避开这么不符合他生活志愿的东西,只可惜这条夹道又是不知道哪个皇帝妃嫔的住所宫墙所夹成的,刚刚通过了侍卫的登记验明,那个侍卫还在自己身后虎视眈眈地瞪着呢。

  就算慢腾腾地挪步,希望chuī奏鬼笛的家伙在他过去之前已经尽兴自己走了。不过就算已经到了夹道的尽头,眼前便是照旧要穿过的一处池塘和竹林,笛声仍然没停。

  眼前乍然开阔,也因为离了夹道的灯火照明,他手里灯笼光线不及之处一片黑暗,要寻声找chuī奏的人,也因看不分明而被迫放弃。

  他加紧脚步低下脑袋,要装作与世无争的路人甲匆匆溜过。

  笛声停了。

  接着一股yīn风刮过,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触,虽然没有碰触,但就是让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

  那东西噗嗤一笑,凉冰冰的气息将凉冰冰的丝线chuī在了他脖子上,接着说起来算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的声音幽幽地道:“这么着急,你想gān什么呢?”

  huáng翎羽不甘心地喃喃,伴随着这个人的出现,他这个平凡而美丽梦幻的夜晚休息注定是泡汤了。

  慕容炽焰,一个让他看不出究竟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人。正如huáng翎羽心底下暗自给他起的绰号一般,其本身的存在就像鬼火一样美丽而诡异的人。

  他转过身来,灯笼的光照亮了眼前那个惨白凄艳的面孔,挂着yīn惨惨的笑。

  “哇!出,出,出现了……”huáng翎羽手一抖,几乎就要把灯笼给甩进湖里。

  慕容炽焰仿佛早知道他将有此举似的,先一步捞起他的手,将提柄一并牢牢地抓紧。

  “我就这么不堪入目,连灯笼都想丢了?”

  huáng翎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般狠狠瞪着对方的手,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被男人手牵手的感觉可不是什么值得留待将来回味的美好记忆。然后他狠了狠心,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请殿下您先放开再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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