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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78)

  两人从晌午谈到下午,错过了午饭时间,错过了午休时间。

  胡孙虽未答应,但显然已经意动。他的手下都是懒人,并非天生之懒,只是找不到勤奋的动力,找不到值得拼命的理由。

  被晾了论个时辰的路嗜酒已经不耐,从楼下窗口探出头来,朝huáng翎羽所在的楼层吼道:“胡老头,你们什么时候才谈完呐!婆婆妈妈的,别跟城头七大姑八大婶的学得一副德xing!”

  胡孙正好踱到窗口,推开紧闭的窗口,往下就是一口唾沫啐去,道:“就你这cao行也敢管你胡爷爷的事,滚回家里给老婆带孩子。”

  窗子一打开,下面的声音清晰得许多,立时就听到楼下几层乱七八糟的人哄堂大笑。

  huáng翎羽扶着长桌慢慢跟过去,靠在窗台伸头要往下看,哪知道一根粘满菜末的筷条迎面而来,肇事者没想到有人半路cha出,惊讶得哇啦啦大叫起来。

  胡孙好整以暇地伸手一掌,掌风chuī偏了筷子,才免了一场惨剧,讽道:“蠢驴就是蠢驴。”

  huáng翎羽对着惊魂甫定的路嗜酒道:“马上就下去,你稍等吧。”说完,啪的一下把窗关了个严实。

  胡孙看他走得辛苦,摇头叹气,还是好心地伸手将他扶住,道:“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司徒傲那家伙对自己的医术老自chuī自擂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huáng翎羽摊着另一边空闲的手道:“我看这天下没人治得了,谁能凭空变出两块骨头还外加嵌进去啊。”

  胡孙被他轻松的语气逗得一乐,又听他十分遗憾地说:“要是能像段延庆那样就好了,没腿比有腿还灵便。”

  胡孙不认得金庸老先生,当然就更不可能认识段延庆,奇怪地瞪了huáng翎羽一眼,基于曾与阎非璜相处过的经验,决定不对谈话主题以外的奇怪词语作过多询问。

  “你的提议我们会考虑。但在此之前我倒想问问,你准备怎么‘杀’死皇帝?一国之君这么容易诛杀,天下早就大乱了。”

  “胡先生,你什么时候接受了我的提议就尽管来找。我会告诉你最简便、最安全,而且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方法。”

  “好的,我很期待这一天尽快到来。”胡孙推开楼门,扶着他出去,面前立刻就是深褐的木架旋梯,“看来为了方便起见,还是要冒犯了。”说完,将huáng翎羽扛在肩上,三五阶并作一步地下去。

  下一层是全是包间,绕着旋梯的其中一个包间纸门刷地被挪开,路嗜酒庞大的身形现了出来。

  胡孙隔空将人甩了过去,笑吟吟看他láng狈接人的样子。好在虽然被动,路嗜酒根基扎实,应变又快,接得挺稳。

  huáng翎羽理理乱发,回头道:“胡先生请尽早答复,若是过了夏季,这个方法也就只能待来年使用了。”

  “我省得。我们办事,从来不会像当铺那位肖什么的那样迟缓。”因为已到了公众场所,胡孙很自觉地用了代号。

  路嗜酒不yù再节外生枝,转身就走。胡孙也掸掸袖袍,yù要离开。

  huáng翎羽忽然抬头道:“胡先生,那个人,可是真的已经死了?”

  胡孙脚步停住。

  “可有真凭实据,那人确已殁了?”

  胡孙甩开衣袖,大步上楼,一边哈哈大笑:“往者已矣,你来问我,我却又能去问谁!”

  huáng翎羽默然无语,胡孙消失在旋梯之上,唯有笑声朗朗不绝传了下来,却饱含苦闷烦扰,惊动满楼客人。

  路上随便买了几个玉米面馍馍,huáng翎羽和路嗜酒分了吃。待回到南郊别院,天色也已开始暗了。

  过了几道门和暗桩,进入正院。出乎意料的,竟有人在。

  已是许久不见的肖清玉正负手站在天井里,身旁一颗幼树在夕阳中闪烁粼粼的光泽。huáng翎羽看他,他也看huáng翎羽,神qíng很是慈和。

  路嗜酒没有直接把人往里屋送,直挺挺站在院里等这位算是他头儿的师父的人发话。

  一阵笃笃声响,外面忽又传来马蹄声响。huáng翎羽很是好奇,舍了和肖清玉绞缠不散的目光,趴住路嗜酒有些ròu敦敦的肩膀向后面看去,只见慕容泊涯笑吟吟在长廊里走了过来,手中牵着缰绳,身后两步跟着一匹栗huáng色的大马,那匹马颇为高壮,低垂的马头也与慕容泊涯的肩膀平齐。它一声不发,步履平稳,乖顺地行走在对它而言十分狭窄的回廊中。

  “它叫雄huáng,父母都有来历。只是慕容泊涯嫌它xing子懦弱,还是小马时就放生在燕原上。荒地里的野马想要把它赶走,怎么都不能得逞,反而渐渐被它占了地盘。难得现在却还能认主。”肖清玉道。

  慕容泊涯已经站在面前,放开了缰绳,那马也不胡乱走动,一双水亮的眼睛好奇一样地瞅着眼前的几个人。

  路嗜酒很有眼色,自动自发将huáng翎羽递过去,慕容泊涯顺手将他安放在马鞍上,又将缰绳递给他:“以后它就是你的代步马匹了,使唤方法和普通马匹没什么区别。它很聪明,过几天再训训,以后也好用语言驱使。”

  他一边说一边帮huáng翎羽扣上皮绳。原来马鞍也是特制的,吊足蹬的绳索被一整块皮具代替,上面伸出绳扣,恰好可以将小腿cha进去以作固定。

  huáng翎羽抚摸手下顺滑的皮毛,大马就赶苍蝇似的抖动被抚摸的地方。

  肖清玉原也担心他qíng绪低落,现在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自己也放下心,问:“听说你找我,不知道想问我些什么?”

  huáng翎羽抬起眼,顾左右而言他道:“慕容泊涯真的很没有起名的才能。”

  第95章 喜怒无常

  面对肖清玉,huáng翎羽的心qíng是复杂的。以前的他对这位长者或多或少都有点畏缩,但现在对什么事都看得清楚,也就不再怕了。剩下的仅仅是出于对长者的尊敬。

  慕容泊涯将两人送进花厅就退了出去,还掩上门。

  肖清玉与他谈了许多,白衣教的详qíng,七国的局势,乃至于那个人经历的大小事qíng。huáng翎羽问得直接,肖清玉也答得简洁,能不赘述的就一笔带过,一席话很快到头。

  像是拼图一样,huáng翎羽所认识的这个世界,在浏阅了各种典籍后有了大概的布局,而在肖清玉的描述下,终于补充完整。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想知道这些事吧?”肖清玉上下打量huáng翎羽,“看上去与去年大不相同了,”

  说着执起对方下巴,将他的脸左右转动着看。

  “肖管事……”huáng翎羽稍有些不满,好在尊师重道的思想占了上风,任他摆布。

  “该怎么说呢,皮相上改变不大,”最后,肖清玉放了手,“是有了什么决定吗?”

  huáng翎羽心中一凛,胡乱掩饰过去,却仍能感受到肖清玉目光里的半信半疑。

  好在肖清玉也没有闲工夫与他胡搅蛮缠,最后拍着他的脑袋:“算了,你要乱想些什么我也没办法阻你。只是做事要三思而后行,有的事一旦行差踏错,不是说挽回就能挽回得了的。”

  这个道理huáng翎羽懂,许久以前就懂。但也有很多事qíng并不是不做错就可以向既定轨道发展的,还要看别人如何配合;然而就算有着天衣无fèng的默契,却还有千种万种的意外或巧合,会恶作剧一般偏偏要cha一足进来,将所有事qíng都颠翻倒覆。

  ……

  他坐在窗台上,一只腿软绵绵地垂挂在墙上,另一只脚抵着窗框,显得十分惬意。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想觉得不惬意都难。天空是纯净的墨黑,看到深处时似乎还有海底似的深蓝之色,几缕淡淡的光线从屋顶上斜下,huáng翎羽感到可惜,月亮显然是被挡在另一个方向,可要换一个窗台去赏月又很麻烦。

  正在这时,身侧的门忽然被推开,门扇的质量显然十分不错,至少连吱嘎声响都没有。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是慕容泊涯。

  因为不知来者何意,所以huáng翎羽还是有些疑惑地瞧过去。晚饭时上的灯烛早就熄灭,就着门外泻入的月光,一条修长的人影出现在门框里,稍微停片刻,抬步跨入门槛,反手将门掩上,再度阻却了光亮。站在屋子yīn影里的深处,慕容泊涯一双眼睛亮蓝亮蓝,当中是完全融入黑暗的深邃。

  “为什么不睡?”慕容泊涯问。

  “赏月。”

  “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晚上也当白天用?”

  “看书着迷。”

  “以前不是很能睡的么?”

  huáng翎羽下巴抵在膝上,悠闲自在地瞅他,慢慢道:“以前太能睡,所以现在才腻味。要不你试试连吃一个月肥ròu,每天一二斤,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吃。”

  yīn影里的人叹了口气,走到窗前。huáng翎羽便见他仅穿着白色中衣,在月色里泛着暗蓝,就笑:“叹什么气?毛都没长全,就学肖先生装老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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