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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93)

  huáng翎羽道:“这次出去不慎吃了山guī,有些过敏反应。”他因恐怕jiāo流不便而降低了讲学的效率,gān脆将一些古代不曾出现的名词教给了他们,所以现在说起“过敏”一类的名词来,大致都会懂得是什么意思。

  “啊。”

  “其实也算是一种有效易容方式。”huáng翎羽笑得很开心,天晓得前次去南韩散播谣言时,多少南韩秃瓢见到他这副尊容而认定传说中的“huáng翎羽”就是妖物转生。

  “huáng大,你这脸真乃鬼斧神工,端的是面如月盘、白如披灰啊!”李慡吃惊太过,顺口就把和宿舍同伴调笑的语句用上了。倒是在程平冰冷冷扫了一眼后不敢再调笑下去。

  huáng翎羽也是愕然,继而想到自己这脸肿得不就跟个月盘似的,本身的肤色没了血色,不是泥墙披灰又是什么?

  “这么有特色的描写,你创的?”

  “这哪能呢,二期学生合写《八国演义》玩儿,把八大导师写成八国首领,互相切磋兵法。偶尔也有形容人物形象的,这是岳徽对白庞导师的形容。”

  “千万别给白庞看见了,否则你们又要吃几次野外生存训练不可。”huáng翎羽小声叮咛。

  “放心,我们识得轻重。”李慡眨眼睛,深有“huáng大与我们果为同道中人”之感。

  “不过huáng大啊,你什么时候能恢复原状?要是一直这么样子,我们都是很受打击的啊,你要为我们这些成天被女学生们荼毒的男人们着想啊!”

  huáng翎羽难忍笑意,虽然面庞浮肿,眼睛里黑黑亮亮的,jīng细的嘴角也略略翘了起来,瞬时变得霎时好看:“我刚回来,等下就去找黑老师帮开点药,估计过一两天就好得回来。”

  程平见天晚露寒,思及有人不能cao劳过度,于是连连咳嗽提醒。

  huáng翎羽抬头看去,见那个站在门口守卫的木头棒子已经面露不悦之色,叹口气,正色对李慡道:“你兄长现在跟随慕容楠槿,最近传来消息秦国将和南韩联合攻城,恐怕这一回平衡会被击破,我月中就去军前与你兄长互换身份。——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带几个人去比较好,须要一名技工班的,一名特工班的,两名医毒班的,李慡你帮找吧。”

  “我找?你就不怕我徇私?”

  “这是出生入死的活计,谁会这么乐意去找死?就怕你找不到,还怕你徇私?”

  李慡嗫嚅不言,心底下却在说,一听到能够上前线,大家都摩拳擦掌,若是走漏了消息,恐怕最先挤破的就是我的宿舍门。最后他还是说:“要什么条件的?”

  “所以才让你帮忙。你在二期这么久,怎么也有些铁杆哥们,找几个能和你配合好的,有默契的,最好还是他们专业有独到见解的。”他停了一下,道,“为了方便混入各部打探消息,最好是二男二女,你占了一个男的名额,剩下的就帮我找一男二女回来。”

  李慡心道,找女的,还是让梁小小帮忙算了,他比较有女人缘。

  慕容炽焰醒来的时候,浑身正在发热,汗出不来,喉咙火灼似的,虽有一腔燥热,但因为毫无气力,只能在chuáng上gān喘。

  好在他受伤的次数也不少,伤后发烧的qíng况也过得多了,并没有觉得这是也别难挨的状况,只是提起了全身警戒,因为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到了这种地方。

  周围所有均是竹片修建,天顶、地板、墙面、桌椅、衣橱……入目都是青huáng一色,显然搭建前都被火烤过,烤得还很讲究成色铮亮。

  第113章 炽焰之失

  慕容炽焰顺手摸到腰间,哪知道随身武器都是不见踪影,他第一反应就是qiáng提一口真气,自chuáng垫下掰一条竹片。到他这种程度,就算是竹蔑也可以当鞭子用。

  外面传来笃笃的声响,慕容炽焰此刻已经平躺回chuáng上,有些紧张和期待的闭目凝神,只待一击。

  哪知道笃笃的怪音到了chuáng旁丈许远就停下了,在桌前窸窸窣窣不知在摆弄什么东西,而后又出去了,似乎不是要害人的样子。

  慕容炽焰这时才又张开眼晴,心中一片茫然。然后缓缓忆起昏迷前的事qíng。

  身边的人不断地倒下,前后四周全是飞蝗般的箭矢。高手如鹏组的杀手们,在这种远程作战中也毫无还手之力。那是鹏组最为惨烈的一次战斗,那次的任务对象是黑羽旗军师金文广。到了最后,只有他和几个从人离开了韩人设下的圈套。

  事后,他就一直被黑羽旗追摄着。直到最后,没有援兵。不论是大皇兄慕容锐钺还是自小教养他长大的灿姨,始终不曾出现。慕容炽焰渐渐放松了手中的竹片,心中是全然的空茫。不知不觉间,他闭上眼睛,身体也蜷了起来,不是因为毒伤未愈的酸痛无力,而是单纯觉得很冷,冷到了骨头的深处。

  huáng翎羽再次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慕容炽焰,仿佛是受了伤的小动物,高挑的身子蜷缩成一小团。

  他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竹片,想起程平对他的评论,果然就算是重伤还是很有杀伤力。不过看目前这个样子……huáng翎羽最后还是把程平留在了外间,自己慢慢过去,坐到了慕容炽焰身边。

  他什么也没说,把滑落下去的薄被稍微提上来,要盖在慕容炽焰身上。只要坐在这个男人身边,当初那种锐利的异物cha入膝骨下方的感觉似乎还在身上留有余韵。

  原本预想着,这个别扭的孩子大概会被这个动作刺激到,也许甚至会激动到掐断他的脖子,没想到慕容炽焰却是动也不动,侧身向着墙里,越缩越小,几乎就要成了一团。

  完全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而事实上也的确就是这样。

  huáng翎羽心中感慨,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称其手杖,自行离去。

  有时候,比起安慰的语言和温暖的怀抱,独处的思考的时间才是更好的疗伤药物。

  huáng翎羽有些怀念,曾经身边也有人会说一些安慰的话,也有人会给他可以休息的拥抱,但是现在,不是主动离他而去,就是他自己主动离去。如今剩下的就是独处的时间,不过于他而言,也已经暂时足够了,至少可以做很多事qíng。

  慕容炽焰几乎没有了行动的意志,他不想知道这里是哪里,身边的人是谁,他不想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接他,为什么没有他认识的人。他只是安静地蜷缩着,让随便哪个人为他诊脉,让随便哪个人喂他吃粥喝药。

  他记得,曾经有一位兄长给他带来许多无忧无虑的快乐,然而自从那一年之后,那个人变得几乎不认识一般,远远地躲开了他。

  后来大皇兄和灿姨成了他生活的意义,他们安慰他,他们保护他,他们不让离弃他的慕容泊涯再有机会伤害他。

  自此之后慕容炽焰隐隐约约地想要回报,只要能让这些保护他的人们快乐,他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qíng——让双手染上血腥其实不难,承受别人的恨意和恶毒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qíng。他最怕的是连最后的栖生之地都没有了。

  满世界都是敌人,所有人都厌弃他这样的罪人,如果连大皇兄和灿姨都不要他,还有什么地方能去?这世界,还有哪里可以让他躲避别人的恶意,还有哪里能让他听到别人的安慰。

  这是一个矿区,学生们在采矿时顺便就锻炼了体力,冶铸相关的事qíng则jiāo给了专修工技班的学生们。和煤矿不同的是,这里是个浅露天的矿场,曾经有条河流经过,只不过如今已经gān涸。就在gān涸了百余年的河chuáng上,人们发现了huáng铜。

  huáng翎羽骑上具有恐怖之名的黑马,沿河chuáng一路行去。到此经年,不觉间身边曾聚集了一些人,而后离别,又与另一群人相聚。只是终于体会到,人世间无不散的宴席。

  看惯了聚散分合之后,越发感到疲惫,曾经对那个人的执著唯余无力。莫非这世间果然没有可以永恒长存的感qíng?他们如今走上了各自所选的路途,再相见时也只能是一句问候,而后不会再有什么发展了吧。因为在阎非璜面前,就连叙旧都显得那么的矫qíng。

  山谷不断延伸,山谷里的冶铸从来都只是几把剑几把剑的出,没有大规模的砍伐,周遭便没有被破坏得很严重。

  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人声,一对明亮的篝火照亮了糙木茂盛的斜坡,几个学生斜躺在火旁,一个学生眼尖,挥手叫着“huáng大过来!”huáng翎羽到得近前,仰头看去,才知道火上还烤着半头野láng。

  “这么晚还不回去,不怕你们师傅罚你们?”huáng翎羽说话不带一点感qíng的,好像真的要把他们抓回去一样。

  “我们得了特许,过几天就要出矿了。”

  “噢?”

  “我们是综合班的,早就选好出去教学的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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