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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_老庄墨韩【5部完结+前传】(613)

  好不容易清闲了,凭什么自己给自己找苦吃。难得跟燕凛的相处,自然正常起来,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更何况,虽然秦旭飞自己大概是还不知道,但他曾经救过方轻尘一命的事,方轻尘可是清清楚楚的。以他的xing子,既然有了那么一桩,就算是他还把秦旭飞当敌人,自己要是跑去跟秦旭飞拼生死,也可能万一莫名其妙让那只狐狸记恨上。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倏然之间,两个人都僵在这里,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本来,自从燕凛进来,二人之间的气氛一直极自然,极融洽。不止是开始分吃贡果,笑谈往事时十分快意,就是后来说起国家大事,也是倾心jiāo流,彼此信任,纵然有些小争执,也是绝不见外,坦然直诉的。

  直到这一刻,燕凛一句话说错,整个气氛忽然间僵窒起来,刚才的快乐自在,便立时dàng然无存了。

  就这样僵立了许久,燕凛终于深深凝视容谦,沉声问:“容相,我不明白。关于秦旭飞,我也做过考虑,研究过各种可能,最后才认定,他回不去的机会更大。可是,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他一定会回去,也一定能回去,并且一定可以取胜?为什么,在你眼中,那边一切的阻碍,麻烦,好象都不存在,似乎只要我一发兵,最大的敌人,就一定是秦旭飞?”

  容谦觉得现在自己的脑袋不但疼,而且明显涨大起来。

  唉,为什么我知道?当然是因为我事先就明白天机,早就知道,秦国那一切都是方轻尘那只黑手在推动,不过,这话我不能告诉你啊。

  为什么我知道……这题目也太难答了。

  难道我说,我认真研究过秦旭飞的一切资料,并且对方轻尘的xing格,对楚国的所有现状了如指掌,所以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这话就算他能说,也得有人信啊。

  这年头,各国虽然都派出不少密探掌握天下qíng报,但重心都是在周围接壤,对自己有威胁的国家,那些千万里外,与自己不相gān的国家,有啥可管的。

  如果没有这番变故的话,秦旭飞肯定是在楚国回不了秦国的。楚国虽然没有战乱,但政局并不稳定,秦人楚人之间的争斗,一直在暗流涌动。明眼人都知道,秦人表面上掌握政权,但因为后继乏力,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楚人。不过,那应该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

  也就是说,本来,楚国应该是要在二十年后,才能完全稳定,开始能对周围造成威胁。而离楚国很远,根本不接壤的燕国,更是完全不用担心楚国。

  在这种qíng况下,你容谦,有什么理由跑去认真研究楚国的一切呢?更不要说,容谦你不是一直隐于乡间,远离朝堂了吗?那又是哪股势力,能让你如此运如指掌,肯去为你打探这样没有任何意义的事qíng呢?

  容谦恨不得捧着作疼的脑袋叫苦。

  唉,知道天机,却一个字也不能泄露,真是天下最痛苦的事。难怪从古到今的预言者,没见几个有好下场呢。

  第一百六十章 街头偶遇

  燕京的夜晚,星光灯影,相映辉煌。

  街头夜市繁闹,十几年的繁荣昌盛,在这里,再也看不到乱世之中的破败荒凉。

  夜市之上,华灯处处,流光溢彩,行人来去,笑语喧哗。

  只是,这一片华灯笑语中,一众大内侍卫们的心qíng,可都不太好。

  被他们或明或暗,小心翼翼护在最中心的皇帝陛下,脸色实在是太yīn沉,太难看了。

  皇上兴冲冲往国公府跑了一趟,停留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夜幕降临,才郁郁而出。

  封长清和史靖园这种可以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谁也不在,眼看着皇帝脸色不好,这个时候,谁敢惹他晦气,大家只好闷声不哼地随侍在旁边罢了。

  燕凛几乎是神不守舍地信马游疆,在燕京的大道上任意而行。好在晚上的行人毕竟比白天还是少许多,他这样恍恍惚惚地骑着马穿街过市,才没有撞趴下几个人。

  眼前那么多的热闹,那么多的繁华,那么多的欢颜,那么多的笑语,在他的眼中,却漠然如流水而过,无法在心间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是他的国家,他的京城,他的百姓,他的功业,然而,看着这一切的繁荣,他生不出丝毫成就感来。

  苦心筹谋了一年多的计划,自以为十拿九稳,断无差错的大计,原以为可以开疆拓土,建立武功的好机会,最终,不过是,不过是……

  燕凛咬牙,握紧缰绳,感到掌心和心口的刺痛。

  最终让他伤心的,不是当头泼下的冷水,不是满怀希望后的失望,而是……而是容谦的保留。

  最终,容谦也没有给他一个足以让他信服的理由来证明容谦自己的判断。

  他相信,容谦的眼力,容谦的决断,他更加相信,容谦做的一切,都一定是为了他好,为了大燕好……

  但是,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为什么……

  容谦对楚国的一切,不合qíng理地关注,不合qíng理地清楚,不合qíng理地理解……这是为什么!

  容谦最终的答复只是,他个人对秦旭飞和方轻尘这两个对手,十分感兴趣,所以认真研究过关于他们的一切。

  燕凛狠狠地一咬牙。

  容相,你忘记了么,我是你教出来的弟子。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主政朝堂三年多,我已经面对过无数的口是心非,无数的诡谲暗谋。我从不会被臣子蒙骗,我可以从任何慷慨激昂的效忠言词中听出对方最后的目的。

  容相,你真的,觉得,这样的理由,可以说服我?

  又或是,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信,却还是不肯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心口隐隐的痛楚起来。其实,他早就知道容谦在很多地方对他有保留。

  关于这些年来的往事,涉及封长清和安无忌与容谦私下的关系,容谦自重逢之后的一切表现,看起来虽然都是天衣无fèng的,但燕凛心中隐隐知道,只怕容谦多少会有一些隐瞒。

  甚至史靖园事后在追查所有细节时,也隐约发现安无忌的一些行动略有可疑,猜测他可能用了燕凛jiāo给他的密探力量,在向容谦私下泄露关于燕凛的qíng报。

  在任何qíng况下,对君王来说,这种事,本都是天大的忌讳。任何人涉入这种嫌疑中来,基本上都是宁杀错,不放过的。

  然而,燕凛最后给史靖园的指示却是,不必在安无忌行事的诸般细节上,再追究详查下去了。

  他误会过那人一次,后悔终身,所以决不肯再让自己去犯同样的错。

  他相信容谦,相信他,绝不会伤害自己,相信他,就算暗中查探自己的一切,也是为着保护帮助自己。即使对于这些,心中十分不快,但也坚定地不想追究,不愿计较。如果容谦一定不愿他知道,那么,他就不去过份探究,这是他对容谦的尊重。

  然而,这一次出兵秦国的事,gān系太大了。兵戈之举,国之大事,在这种事上,容谦仍然这样不肯坦白,这让燕凛既感痛苦亦觉为难。

  在私人感qíng上,即使明知事qíng另有内qíng,燕凛依然不会怀疑容谦的判断和诚意,在涉及他自己的私事和私qíng时,容谦适度的隐瞒,他可以隐忍,接受,包容,不在意,但事qíng关系国家,他就决不能单凭个人的感qíng来做取舍。

  是否出兵秦国的问题,虽没正式公开过,但在无数次和心腹的商谈中,基本国策早已定下,而相关的准备也早在进行,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又岂能在没有足够理由下,说停就停的呢?

  私底下,他早就数次召见几位重要统帅,做出了足够的表态和叮咛,现在停止这一切,不止他自己心里过不去,怕是对那些军中重将也说不过去啊。

  一念及此,燕凛心中直如烈火焚炙,对容谦也忍不住有些隐隐埋怨。容相,为什么,为什么?我都那样求你了,你还是不能对我说明白。我……就这样让你信不过吗?

  想到容谦的假言推托,想到自己的激动询问,想到最后自己把所有的为难,所有的苦处都摊开来,只求容谦能给他一个明白,让他可以心甘qíng愿结束这一切的筹划,而容谦始终只是一口咬死,单纯是对秦旭飞和方轻尘感兴趣而研究这一切,最后,只能不欢而散的局面,燕凛就觉心里痛得难受。

  本来是很好的,本来一切都那么让人轻松快活。

  他们坐在一起,分吃同一只果子,说着心里的话,回忆着那些逝去的时光,自重逢之后,从来没有这样融洽自然过,然而……

  燕凛胸中郁郁难舒。

  乐昌的劝告,给了他勇气和力量,让他敢于去尝试面对,敢于去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他从来不曾这样努力过,如此迫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如此努力地克服心中的所有障碍。

  然而,那个人听到了,微笑着,似乎接受了,明白了,最后,却还是没有给他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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