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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_满座衣冠胜雪【完结+番外】(32)

  独孤及大为高兴,自怀中摸出一块玲珑剔透的青玉,递给宁觉非:“来,你拿着这个,只要一入西武境内,你便向当地官员出示这东西,他们就会妥善将你护送至明都。”

  宁觉非接过,见上面刻着九匹昂首奋蹄的骏马,雕工十分jīng细,不由得赞道:“真漂亮。”

  “不过是玩意儿,再贵能值什么?还不如一匹骏马称我的心。”独孤及笑道。“兄弟喜欢就好。这玉佩叫九骏玲珑,整个西武都识得。”

  宁觉非一听,便要还他:“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不能收。再说,我便入西武,也能自己找到明都,哪里需要人护送?”

  “我自然知道兄弟的能耐,但若是被你长驱直入,我哪里还有颜面存在?”独孤及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难道你也要我学那澹台牧,调集八万铁骑来围你?”

  宁觉非不由得失笑,只好摇了摇头:“好吧,我便收下了。”

  独孤及大喜:“那兄弟是认我这个哥哥了?”

  宁觉非一愣:“收下这玉就算是结拜兄弟了吗?”他不大懂古代风俗,各地的习俗又各不相同,因此他从不敢乱收东西,深怕会逸下无穷后患。

  “那倒不是,但我既叫你兄弟,你又不反对,那自然是认我这个哥哥了。”

  宁觉非听着听着,总觉得他的话中有无赖之意,但因不懂西武风俗,也分辩不来,只是略想了想,认真地道:“本来,陛下骁勇豪慡,觉非自也愿与你结为兄弟,但你喜欢滥杀无辜,这却令我很是不喜。”

  独孤及长叹道:“其实不是我喜欢滥杀,实在是南楚人有时候挺让人头疼。若不杀光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从屋里she出一支冷箭来。以前我们没有屠城的时候,有些兵将竟是被老人、妇女甚至小孩杀的。所以,后来每到一地,便索xing斩尽杀绝。唉,既是你不喜欢,以后我下令不屠便是。”

  宁觉非想了想,对他笑道:“大哥,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若屠城,便会失尽天下民心。你想踏平南楚,只怕是难。”

  独孤及听他叫出一声“大哥”,不由得欢喜之极,仰天长笑:“兄弟,大哥听你的便是。”

  半晌,便听见马蹄声声,向他们这边奔来。

  宁觉非回头一看,却是一群穿着北蓟游牧民装束的汉子,他们之中却跟着那两匹红马。

  独孤及上去带过赤龙,对他笑道:“这些人,有些是北蓟的鲜于氏族人,有些是我从西武带来的随从。”

  宁觉非便冲着那些人点头微笑。那些汉子也全都用亲热的目光看着他。

  “记住,他是我兄弟。”独孤及大声宣布,随即翻身上马。

  那些人齐声答应:“是。”

  宁觉非带过烈火来,赤龙却嘶鸣了一声,似乎很是不舍。

  烈火也频频转头去看它,眼中满是依恋。

  宁觉非听说这烈火自小便没见过父亲,倒是很理解它此时的感qíng,不由得犹豫着,没有硬拉它离开。

  独孤及看着他道:“兄弟,不如去鲜于氏的大帐,我们好好喝喝酒。”

  宁觉非略一思忖便慡快地点头:“好。”说着,便上马,与他们疾驰而去。

  鲜于氏果然是北蓟的三大望族之一,族长的大帐气势雄伟,周围还有数十顶小帐篷,虽是在糙原上临时搭建,却也像一个寨子一般,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宁觉非跟着独孤及一路前行,看到的都是笑脸,不过仔细观察大家的表qíng,似乎连这里都很少有人真正知道独孤及的身份,只知他是族中的显贵外戚。

  独孤及只对人说宁觉非是他的兄弟,大家也都不问别的,只管端出美酒佳肴相待。这一晚,歌舞醉人,酒香怡人,宁觉非与众多糙原的汉子推杯换盏,又被豪慡的姑娘们bī着学唱祝酒歌,还追着劝酒,笑闹之中,竟是喝得酩酊大醉。

  等到月上中天,众人大都醉倒,独孤及也是醉眼朦胧,呢喃道:“兄弟早些休息吧。”便倒在帐中的地毯上,呼呼大睡起来。

  宁觉非撑起身,踉跄着走出帐去。本是内急,待出得帐外,被夜晚的冷风一chuī,他已忘了出来的目的。酒劲一阵上冲,不由得低头大吐特吐。等把积在胃里的酒ròu吐了个gān净之后,却是清醒了一些。

  他抬起头来,脑中一片空白,一时已想不起怎么会身在此处。

  “烈火”低低的嘶鸣却近在耳边。

  迷迷糊糊中,他骑上了马背。

  “烈火”老马识途,竟穿越糙原,奔回了蓟都,轻车熟路地回到了国师府,停在了府前。

  因宁觉非没回来,云深吩咐了家人在门前守候,此时赶紧上前接住他摇摇yù坠的身子,将他抬回了屋。

  云深惦记着他,本就睡得不熟,此时听到动静,便披衣而起。看着宁觉非大醉而归,他不由得双眉紧皱,赶紧叫人准备热水,侍候他洗漱沐浴。

  忙乱间,已有人端来酽酽的热茶。宁觉非正觉渴得厉害,立即大喝了一气。

  家人们将木桶注满了热水,便要帮他宽衣。

  即使在醉中,宁觉非都似对此类动作十分警觉,立即抬手握住了那双手,喃喃地道:“滚开,滚开。”

  那人的手腕被他大力一握,疼得差点叫起来。

  云深立刻上前,温言道:“好好好,你先放开他。”

  听到云深温柔的声音,宁觉非安静了些,双手便松了开来。

  云深知道喝醉了的人重有千钧,便gān脆叫家人连衣带人将他扔进了水中。

  宁觉非嘻嘻笑道:“游泳吗?温水?恒温游泳池啊?好久没见到过了……”说着,两手已在缓缓地划水。

  云深看着他,见他面若桃花,醉眼中波光流转,唇边带着天真的笑意,犹如孩子一般可爱,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叫家人避出门去,自己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嘴里轻声哄着,伸手在水中替宁觉非解下了衣服,随后拿起毛衣,替他仔细地擦过醉意盎然的脸,擦过匀称的身体,只觉得他那细腻却伤痕累累的肌肤下仿若有力量如水银一般流动,就像一只小豹子一样,漂亮而充满了活力。

  等到洗完,云深使足力气将他拖出了浴桶,赶紧用gān毛巾替他擦gān身上的水滴。

  宁觉非冷得一哆嗦,忽然恢复了几分清醒。

  睁开眼,只见一灯如豆,恍惚地照着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

  他怔怔地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那熟悉的温qíng,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无比辛酸地轻声问道:“是你吗?是你吗?”

  云深一听,不由得一愣,抬眼一看,便瞧见了那一双平日里水波不兴的眼中满是绵绵不绝的忧伤。他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qíng不自禁地想先抹去那眼中的悲凉。

  他的手刚刚触到宁觉非的眼睛,忽然腰间一紧,便被沉沉地压在了chuáng上。

  宁觉非紧紧地搂住那温暖绵软的身体,将唇压在了那双熟悉的眼睛上,喉间一直低低地呢喃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千山看斜阳》第一部?南楚篇[修改版]下

  第25章

  宁觉非紧紧地搂住了云深的腰,伏在他的身上。他灼热的唇轻柔地吻着云深的眉眼、鼻梁,最后轻轻地贴在唇上。

  他的呼吸之间,全是醇酒的香浓。

  云深在他搂上来的时候,身体骤然有些发僵,这时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缓缓地抬手圈住了宁觉非的身体,温暖的双手放在他已变得有些凉的背上。

  云深身上穿着丝绸的中衣,隐隐地散发着青糙一般的清香。宁觉非伏在上面,仿佛觉得自己正趴在chūn天的糙原上,渐渐地有些沉醉。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与云深在唇齿间深深地纠缠着。那柔软的嘴唇,有些犹豫的舌尖,都勾起了他更深的yù望。

  他急迫地伸出一只手,想去撩开身下人的衣襟。

  云深身上的衣服偏偏长及脚踝,对襟处是一排jīng巧的蜻蜓盘扣,急切间根本解不开来。

  摸索半晌,不得要领,夜半时分,塞北沁凉的空气让宁觉非打了个寒噤,到底清醒过来。撑起身,他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有些发愣。

  云深看着他,眼中仍然如水般dàng漾。

  宁觉非看了他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索xing又伏到他身上,两手再次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入他的肩窝,闷闷地说:“对不起,我……发神经,你以后别理我。”

  云深轻笑了笑,拉过被子来,盖在他光luǒ的背上,然后抱着他,轻声问:“我是谁?”

  宁觉非清晰地答道:“云深。”

  云深将脸颊往旁轻靠了靠,依在他的额旁,温柔地说:“很好,至少你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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