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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纪事_葡萄【完结+番外】(129)

  我微笑着看着他,突然觉得锦梓在我面前光彩熠熠起来,脸容更加俊,身姿更加挺拔,连胡子茬都可以选择忽拢不过这时锦梓又提到了我留下的问题。并且表示要是我留下,他也要在这里待着。

  “你也知道不行的。”我说,“你不坐镇是很不现实的考虑。”

  锦梓对我的语言组织方式已经很熟悉,连这样的话听起来都豪不费力。他沉默起来。

  我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模样,突然明白这些日子以来,他远比我要痛苦得多。

  他想让我待在他力量所及的安全范围,但是他知道我的冒险对大局很重要;他想留下来陪着我,但是作为一军统帅,他不可能留下来;他已经不是那个一无牵挂的少年,有十分沉重的责任压着他。

  所以,我的锦梓不得不成长。人不得不成长的时候,总不免痛苦的。这一点,我早就体会过了。所以我尽量温柔地抱住他。

  锦梓愣了下,身体从一瞬的僵硬柔软下来。

  “锦梓,过去了就好了,不用太久,这场战争就要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回家。我答应你,我不会死的。”

  他骤然反手紧紧抱住我,叫我喘不过气来。“我也答应你,我不会死,也不会败。”

  最后达成的妥协是他要在附近滞留三天,如果三天内我不能解决,就必须要和他走。

  “翘楚,我终于明白,有一些事其实不适合我。……其实我比不上邵师兄,永远都不可能像他成年累月地征战沙场,把什么都抛下……我也不想像他那样一心效忠皇上,把自己完全搭上……打仗,我只打这一次,以后即使国家再次危亡,我也撒手不管了……”

  “翘楚,等这场战结束了,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我骑在马上,马儿小慢步地“得得”往营帐走回。我慢慢回味着锦梓最后的话,忍不住脸上的笑意。锦梓很少说这么多话,虽然没有不说话的时候酷,但是这样的锦梓,也很……可爱。

  马儿信步往前,突然前面几骑飞驰而来,看上去不像回鹘的兵士,而且这般飞奔,莫非有什么紧急军qíng?我不由策马观望。

  那几个骑手到我身边来了个急刹车,尘土扑了我一脸,我连忙拿袖宗挡,还是吃了一嘴沙。

  不过这飞驰之中能如此jīng准地停下,训练有素不说,马儿和骑术也都出得很了。

  为首的一匹马通体乌黑,毛发亮,只有鼻子上有点白,虽然比不上壁炉,也不如锦梓的萧稍神俊,倒也看得出是匹很好的马。

  马上的骑士衣着和鞍辔缰绳虽然并不很奢华,但还是看得出地位是这群人中最高的,他脱下帽子,朝我欠了欠身。

  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又是熟人。

  总是带着讨人喜欢的笑容,明亮的眼睛,一点炕出来出身高贵的架子。是沮渠狐城。他怎么也来了?他哥哥不是刚来吗?我极力控制自己遮掩的,大大方方待在马上,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他认出来我。

  沮渠狐城看来是没有认出我看着我,微笑着开口,说:“-#¥¥%……%-#¥!%—”

  我只听得出是回鹘话。好吧,狐城同学,你的外语很好。我也回他微笑,然后开始拿手胡乱比划,又指指我的嘴。

  虽然不会哑语,倒也不难猜出我的意思是我是个哑巴。狐城同学的智商无疑没有太大问题,所以他也明白了。他脸上露出惊讶和惋惜的表qíng来,俏地冲我点点头。

  我又笑了笑,朝他挥挥手,拍马转身回营去了。

  第129章 寻回走失宠物

  回营之后我去了自己营帐,没多会奶妈就鬼鬼祟祟来找我了。“张学士,你怎么曲(去)了则(这)么就(久)?”

  “哦,我去遛遛马。要不也闲得慌。”

  “说到马,今天沮渠四(世)子的弟弟也赖(来)了,他把先王的阿萨那松(送)回来了。”

  “阿萨那是匹好马,是锡(国)最好的马,但是楚(除)了先王,谁也假(驾)驭不了。后来,”奶妈叹了口气,看着我的大眼睛里露出怨怼的意思,“上次被你们共(攻)打的时候,被俘走了。不知道则(怎)么被匈奴人又得到了。”

  啊,这不是说的我的壁炉吗?我顿时心里激动起来。壁炉还好吗?我上次逃得匆忙,没法带它,事后挂念了多久啊。

  “我们和匈奴都四(是)挨骂(爱马)的民族,但是沮渠二王子过来一定四(是)拿这个党(当)借口。”

  奶妈本来就黑且大,睫毛浓密,还故意画黑眼线的眼睛朝我一瞥,既得意又故作神秘地说:“他啊,一定也四(是)对我们陛下有意,听说左贤王则(这)两个儿子都(自)志向高怨(远),他们随(谁)娶了我们陛下党(当)然就能得到qiáng大助力,所以都是志在必得。”一边继续拿那种挑衅的眼神看我,意思是你有两个竞争者了,看你现在怎么办。

  我苦笑,却没什么意见可发表。

  奶妈又给我拇几套装替换,都很华丽,我挑了一套海蓝刺绣锦缎长裙换上,外面罩了一件蓝狐软皮披风,雪白的毛皮衬着海蓝丝绸,奶妈又给我配了海蓝宝石镶细碎孔雀石的额饰,站在一步之外,一副欣赏自己佳作的表qíng自恋地看着我。

  “奶妈啊,你的品味还真不错,不过,有必要把我打扮得这么枝招展吗?”

  “唉,”奶妈一边给我整理头发一边叹气,“我啊,早蔫(年)也是回鹘有命(名)的,说到我梳头穿衣的寿(手)艺,先王后宫的人们那(哪)个比得上我?我从小伺候陛下的母亲,汪(王)后啊,四十多岁的时候都广(光)彩照人,就算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也压不过她的广(光)芒。”

  “谁知道陛下葱(从)小韧别的孩不一样,喜欢吴(舞)刀弄剑,对打扮一点也不关心……”

  说到这里,奶妈又长长叹了口气,一副怀才不遇英雄落寞的样子。我点头表示理解。奶妈突然警觉起来,狐疑地问:“不顾(过),张学士,你削(学)女人可真像啊,长得漂亮不说,据(举)止姿势怎么也那么像?”

  我大汗。当然不能告诉她我本来就是女人,当了二十多年,从心理到习惯都是女人。想当初我模仿男人的动作走路还真是费了好大劲,但是一年的生活习惯不可能像从小养成的那么根深蒂固。

  奶妈被我糊弄走了,估计那边又要设宴款待沮渠二王子,这次我没再去听壁角,而是去看我的壁炉。

  走了好几个马厩,包括公主的专用马厩,也不见壁炉的身影。因为语言障碍和我残疾人的身份,我又没法跟人问路,只好自己找,寒冬腊月的,找出一头汗。

  我当然不能放弃,在辛苦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被我发现了:壁炉被单独关在一个偏僻的马厩里,看上去瘦了不少,自己闷闷不乐地站着,显得十分孤独。

  我心中一酸,看左右无人,轻轻喊了声“壁炉”。

  壁炉耳朵抖了抖,抬起头来,眼睛四处寻找。

  我小跑过去,壁炉不安地跺着蹄子,鼻子急躁地喷着气,出来就被冻成白雾。它扭着脑袋想甩开拴着它的绳子,朝我这边挣扎着。我连忙打开马厩的门,闪身进去。

  壁炉一头把鼻子扎到我怀里,拱来拱去,我搂住它的大脑袋,一边用眼睛检视它身上是否有伤口。还好,不像受过什么nüè待。壁炉焦躁不安地踢着后蹄,抖动尾巴,喷气,蹭我,漂亮的水汪汪大眼睛似乎在指责我丢下它这么久。

  我愧疚无地。不停拍着它鼻子上沿和脑袋,安抚着我的骏马的不安,我习惯在身上摸索,却摸不出壁炉喜欢的松子糖。

  壁炉盼望地看了我半天,终于失望,不满地拱我,我只好小声许诺去给它找,转身却被它咬住衣角。我诧异地回过来,壁炉偏着头,拿大脑袋蹭着我。我心中一暖,大喜过望:我在壁炉心目中,终于超过松子糖的价值。

  正搂着我的宝贝马儿互相撒娇,突然听到身后的人声,我抬头一看:一堆人簇拥着公主和那对贵客兄弟。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除了公主,她见过我骑壁炉,所以并不诧异。

  沮渠无定脸很奇怪,他突然说了一句什么,当然我听不懂。一边担心他会不会认出我,却听公主声音清脆,扬声回答了一句什么。

  沮渠无定:“!%……%#!-#¥-#-¥%……—*(?”

  公主:“——!(*—……%#-%—#——!),!-#-¥%*——¥-¥%%……”

  沮渠无定神qíng惊异地看着我,“噢”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沮渠狐城微笑着朝我挥挥手。我也冲他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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