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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_一舟河【完结+番外】(24)

  “喜欢吗?”薛云深又问。

  这回许长安说不出违心话了,他神色复杂地盯着这片huáng沙,私以为三皇子可能真的是脑子坏了。

  “不喜欢?”原还想邀功求赏的薛云深不由拢了下眉头,他招了招手,叫来远远缀在后头的随从。

  等人走近了,薛云深吩咐道:“王妃不喜欢,换成白色的。”

  “王妃?”沉迷于腹诽的许长安顿时愣住了。

  薛云深不明白王妃这个称呼有什么好需要惊讶的,即便现在还未成婚,可是婚约已定,许长安是板上钉钉的准墨王妃。

  “莫非他是害羞了?”薛云深忖道,说起来这跟没成亲就喊夫人一样,的确是有些难为qíng的。

  薛云深自以为摸着了许长安忸怩害臊的心思,出于下属在场得顾全王妃面子的考虑,因而改口道:“准王妃。”

  “准、准王妃?”

  许长安彻彻底底地傻了。

  若是这个时候他还不能理解薛云深是什么意思,那他白瞎了“天资聪颖”的名号。

  一开始他确实不懂话题是怎么突然从沙子转变成王妃的,但从薛云深的话里,可以推敲出这片huáng沙是为王妃准备的。

  为王妃准备的东西,却带他来看,在他不说话之后,又叫来随从说王妃不喜欢。

  这说明什么?

  这他娘的说明他许长安是墨王殿下的准王妃啊!

  背对的薛云深没能注意到许长安波谲云诡般的脸色,他理所应当地应了声,想起让人连夜挖出来的暗道,便顺势捏了捏许长安的手,道:“还有一个东西,你跟我来。”

  如遭雷劈的许长安,形如行尸走ròu地被拉走了。

  由于一路走来过于震惊,他都没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薛云深牵在掌心里。

  薛云深牵着许长安走进卧房,又在chuáng榻前的一盏鎏金长信宫灯上扭了两转。紧接着只听见轰然一声响动,chuáng榻左侧,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墙壁,忽然自中间裂出一道细fèng。

  机关咔咔转动,严丝合fèng的墙壁缓慢朝两边滑开,露出了一条显然刚竣工的通道。

  泥土湿润的气息连同暗道里的冷风扑面而来,汇成了一贴令人神清气慡的良药。许长安被冷风一激,浑浑噩噩的思绪终于稍稍清醒了些。

  而后,他听见薛云深洋洋得意道:“从这里走过去,就是你的卧房了。”

  第23章 我他娘的究竟是不是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许长安怀疑自己没睡醒。

  不然怎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这么,这么荒谬呢?

  粉红色的秋千,王府里的huáng沙,通向自己卧房的暗道,还有话里话外的王妃。

  王妃?

  男王妃?

  难道这个世界还能男男结婚生子吗?!

  神思恍惚的许长安,并不知道他无意间道出了真相。

  他所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薛云深说了什么,直到薛云深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才如梦初醒地匆匆一拱手:“殿下,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敢看薛云深的脸色,几乎是逃也似的脚步不辍地走了。

  薛云深并没有拦他,因为暗道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他肯定是急着回去把地面砸开了。”薛云深笃定地想。

  可惜许长安并没有照薛云深想的那般去砸地面,他一口气跑出了王府,又一阵风似的刮进了他爹娘的院子。

  “爹!娘!”许长安砰地一声撞开了许慎柳绵的房门。

  许慎不在,被门板撞开的动静唬了一大跳,柳绵惊魂未定,一回头看见许长安的神qíng,当场鞋也不穿了,光着脚就从罗汉chuáng上奔了下来,急急拉住了许长安的手腕:“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面对柳绵焦急的神色,许长安高悬的心略略定了一些。

  以他娘对他的溺爱程度,是绝对不会把他嫁给别人的。

  不过这个前提建立在,许长安他千真万确没有嗅过三皇子的基础上。

  可惜暂时还不明白三皇子就是他养的牡丹花的许长安,并不知qíng。

  稍稍平复了心qíng,许长安冷静且克制地问:“我和三皇子有婚约?我是不是要嫁给他?”

  闻言柳绵脸色倏地一变,而后意识过来,qiáng装无事地笑了笑,回避道:“谁同你说的?”

  一见柳绵的反应,许长安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居然是真的。”许长安想,“镇静点许长安,不就是嫁个人吗,有什么好吃惊的,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重生人士,连死而复生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吓到你的?”

  他娘的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有啊!

  “我不要嫁人!”

  “娘,你说的那些未出阁的千金呢?”

  许长安俨然快要癫狂了,他猛地一头扎进里间,翻箱倒柜地东找西找,企图找到那一堆名门闺秀的画像。

  奈何找了大半天,一个画角都没翻着。

  确定那些画像的确是消失地一gān二净了,许长安颓然地垂下肩膀,转过身来面对着柳绵,可怜兮兮又gān巴巴地道:“娘,别把我嫁出去,我还要给你养老呢。”

  柳绵听了这句话,险些落下泪来。

  自许长安与三皇子的婚约定下来至今,她从未睡过半个安稳觉。一方面她气小儿子胡作非为,偏生招惹皇室。另外一方面又责怪自己,认为是自己疏于教导,才害得小儿子沦落到年过十七还不清楚他是什么的境地。

  虽说当初隐隐察觉到了小儿子不对,柳绵却从未想过他会不是彩云间的人。加之长安幼时体弱异常,至今刺都还是软绵的,忙于四处求医问药的柳绵,压根没往深处想。

  等到后来发现时,事已成定局,一切为时已晚。

  许长安没料到他娘说哭就哭了,因而很是手足无措了一番。没等他豁出去彩衣娱亲,柳绵已经恢复了镇定,拿手绢拭gān了眼泪。

  “长安,”眼角残余泪痕的柳绵,平静道:“娘想好了。”

  “离你成年还有九个月,若是九个月后你还是不愿意嫁给三皇子,娘就带你逃出去。”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儿子的花苞被切掉。

  抱着这样想法的柳绵,语气十分轻松,仿佛说的并不是什么抗旨而逃亡命天涯的大事。

  “天大地大,总有咱们一家人的安身之所。”

  说完,为了以示安抚,柳绵轻轻拍了拍许长安的手背:“不要怕,娘会保护你的。”

  许长安此刻已是说不话来了。

  作为弘文学馆的学子,许长安在入学不久便跟着先生仔细研习过大周朝的律历。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周朝皇帝对他江山的掌控程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许长安记得先生授课时,曾经讲过一个例子。

  说是先帝在位时候,有位将军叛国潜逃,不出三日就被奉旨捉拿的将领于两国边境擒住,一路带回皇城斩首示众。

  将军一家老小被砍下来的脑袋,在城墙上挂了足足半个月。

  三日奔驰千里,看似荒谬不可信,可问题是,这是一个玄幻世界。

  许长安不敢想象,若是他执意违旨不肯嫁与三皇子,受到牵连的他爹娘亲兄长大嫂,他二叔一家,远在边疆的三叔一家,会落个什么下场。

  皇权社会,天子之令高于一切。

  许长安默然半晌,低声问:“不能让爹去求皇上退婚吗?”

  柳绵摇了摇头。

  “唉。”许长安无声叹了口气,心想:“看来是没办法了。”

  他伸手抱了抱柳绵,安慰道:“没事的娘,咱们不用逃。”

  我嫁就是了。

  这句话许长安没说,柳绵却懂了。

  扑在小儿子怀里,柳绵没忍住痛声哭了一场。

  她一边哭一边后悔没有早些告诉小儿子,他是颗刺软趴趴的仙人球。若是他能早些知道大家都是植物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嗅那位三皇子呢。

  许长安听见他娘的哭声,觉得自己也有点想未语泪先流。

  但是为了不惹他娘伤心厉害,唯有默默收紧了手臂,

  当然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当初那位奉旨捉人的将军,其实是爬山虎。而他娘说的阖府潜逃,也并非完全冲动下做的决定。

  ——只要逃进沙漠,除了沙棘,几乎无人能追得上仙人球。

  好不容易哄好了柳绵,又再三保证自己愿意嫁人,许长安终于从他娘的屋子里出来了。

  独自回了院子,许长安恹恹地呆坐了会儿。想起半个月前绘到一半的画,便下意识想叫楚玉研墨。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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