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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_一舟河【完结+番外】(4)

  皇宫里的名贵花卉不计其数,得不到最好照顾的青龙卧墨池,很可能只有一个枯死的结局。

  而上辈子身为花店老板的许长安,不敢说经手的花卉多少多少,但最起码让一株牡丹恢复生机不在话下。

  为此,他先是找大嫂的哥哥——当朝禁军统领,明里暗里地探听了禁卫巡军的换值qíng况,又借着容易迷路的名号,死缠烂打地要亲兄长绘了份吉庆门到长生殿的路线图,最后自己动手做了盏行灯。

  虽然过程并不十分顺利,好在有惊无险。

  车轮轱辘辘碾过青石街道,牡丹花中的名贵品种——青龙卧墨池,随着缓缓行驶的马车,从皇宫最机要隐秘的地方,来到了大司马的府邸。

  许长安原想先把青龙卧墨池送回自己的院子,奈何他娘怕他临阵脱逃,特地遣了贴身伺候的大丫头等在门口,只待他一从马车上下来,就立马揪到面前。

  望着满脸为难,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明月,许长安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感觉今天叹气的次数实在太多,估摸着已经用完了明年的份。

  “楚玉,你把行灯送到我房里,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碰。”

  楚玉先是脆生生地应了,过了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期期艾艾地问:“如果道宣公子要动呢?”

  提到那个许道宣混世魔王,许长安就头疼。此人乃是许长安他爹的胞弟,许长安他二叔的儿子,简言之,就是许长安的堂哥。

  这个堂哥跟许长安前后脚出生,从小就体现出了不务正业的本事,吃喝嫖赌样样jīng通,整日里就想着红袖添香,佳人煮酒,比许长安这个正儿八经的晚来子还像晚来子。

  这位“晚来子”堂哥有个不入流的嗜好,就是特别喜欢去许长安的房里摸东西。他倒也不是要,就是单纯地摸一摸。乍然一听,好似问题不大,可是但凡他摸过的东西,不到一日必坏。

  什么蟠桃纹的砚台,海狸shòu毛的láng毫,月牙居的玉石挂件……

  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被摸坏的那些东西,许长安低下头,嫣红的薄唇微微一弯:“那你就跟他说,碰了我的行灯,我就拿他偿命。”

  闻言,楚玉深深地打了哆嗦,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公子杀人的场景……

  楚玉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的行灯改拎为捧,好似捧着座观音菩萨似的,神色肃穆地走了。

  等楚玉走了,许长安也跟着明月去了他娘的房里。

  对着一幅幅画卷,许长安头昏眼花,对他娘的话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听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实在熬不住,直接扑在罗汉chuáng上睡着了。

  “长安,你看这幅怎么样?这幅画是鸿胪卿的次女,听说姑娘模样漂亮,xing格是一等一的温柔……”

  大司马夫人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大通,没得到半个字的回应,她扭头一看,许长安白皙的脸蛋已经在紫檀小案几上压出印子了。

  “这孩子……”摇了摇头,年过五十依旧风韵犹存的柳绵唤来侍女,给许长安添了锦被,又安置了玉石枕头。

  或许是惦记牡丹的缘故,许长安这一觉睡得并不太踏实。半梦半醒,他似乎听到他爹回来了。

  “老爷,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柳绵一边替许慎褪了沾满风霜的斗篷,一边问。

  许慎喝了口热茶,又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侍女,等人都走光了,才压低嗓音道:“宫里出事了。”

  “什么?”柳绵悚然一惊。

  许慎合上茶盖,语气沉沉道:“三皇子失踪了。”

  第3章 我就要打一顿这个熊孩子

  “失、失踪了?”

  柳绵不自觉地喃喃重复道,与许长安颇为相似的脸庞染上了深重的恐慌。她下意识地仓皇回头,瞧见许长安还好好地躺在罗汉chuáng上,没有失踪不见,这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转而忧心忡忡道:“皇宫森严,处处有禁卫军把守,正处于成熟期的三皇子,怎么会失踪呢?”

  许慎显然也为这个问题所困扰,他将茶盏搁回紫檀案几,道:“据张统领查探,有人趁禁卫巡军换值时潜入了育花园,三皇子……”

  略一沉吟,许慎缓缓将禁军统领的猜测道了出来:“三皇子很有可能是被掳走的。”

  “啊呀!”柳绵惊得斟茶的手抖了一下,险些将滚烫的茶水浇到案几上。

  “嗯——”睡得两颊通红的许长安似是被柳绵这声尖叫吓着了,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不满哼哼。

  柳绵抽手绢擦拭茶水的动作顿住了,她忙忙倾身探过去,在许长安背上轻轻拍着。许长安气哼哼的声音消了下去,转个身又睡沉了。

  “声音小些,莫惊到他了。”许慎说着,伸手将许长安翻身掀起的被角掖实了。

  柳绵拂了拂许长安贴到脸上的长发,细声应道:“嗳。”

  屋里特意为许长安添的银炭暖烘烘地燃着,偶尔发出哔剥的细响。许慎被热得出了满头汗,他接过柳绵递来的汗巾,微微擦了擦。

  “他几时回来的?”望着小儿子的睡颜,许慎问。

  “才回来不久,路上许是又被安大人家的公子拖去玩闹了,回来时手都凉涔涔的。”

  后面半句话,柳绵说的颇有些不满。

  许慎:“安子晏那个孩子,虽然玩xing大了些,但总归心地不坏。长安喜欢,就随他们闹去,少年人,有几个闲得住的?”

  “嗳。”柳绵低低应了声,示意知道了。

  许慎没再说话,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良久,才响起一声幽幽叹息。

  “这牡丹皇城,怕是要禁严了。”

  *******

  “什么?!”大清早兴冲冲跑来约许长安去城外泛舟的安子晏,花容失色道,“禁严?”

  许长安没接这一日好几次的大惊小怪,自顾自在楚玉端来的铜盆里细细洗着手。早上他从他爹娘的屋里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牡丹移盆。

  坦诚而言,许长安有时候也会觉得他爹娘有些过于溺爱他了,明明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他爹娘却宁愿大费周章地去睡书房,也不愿意喊醒他。

  当然,这里头也不是没有缘故的。

  据许长安他亲兄长说,因为他小时候发生过意外,险些出不来娘胎,所以爹娘才格外宠爱他。亲兄长说着,从自己夫人的安胎汤里匀出满满一大碗端了过来:“长安,你嫂子说这汤味道还不错,给你尝尝。”

  安胎滋补汤是能乱吃的么?

  许长安吓得落荒而逃。

  虽然觉得一家老小对他的溺爱实在有些过头,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什么奇怪的地方。疼宠与呵护都是实打实的,日子久了,许长安只好接着这份厚爱了。

  话说回来。

  许长安昨儿提心吊胆一整晚,早上起来,脸也没洗地先把牡丹伺候好了。

  为防止许道宣那个三不五时来窜门的祸害,他特地把牡丹藏在了他书房的书桌底下——向yīn,又不引人注意。

  他把牡丹藏好没多久,安子晏就兴趣盎然地上门说要拉着他去泛舟。

  “好端端的,怎么禁严了?”被搅了兴致,安子晏无jīng打采地支着额,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折扇敲着太师椅扶手。

  “不知道。”许长安洗净了手,接过楚玉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水,“张统领早上过来嘱咐我这几日别出城时,只说是皇城里混进了什么人,要严查。”

  安子晏哀嚎出声,整个人如丧考批似的颓了下来。

  过了会儿,他又弹起来,凑到正准备研墨作画的许长安耳边,聒噪道:“那不如我们去芙蓉园遛鸟?或者去逛皇城西市,听说那儿最近有不少新鲜玩意……”

  安子晏越说越兴致昂扬,把手里的折扇扇风似的舞得飞快,“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去长乐坊听曲儿!”

  “听曲儿?”一道兴奋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我也去我也去!”

  好,完了。

  望着门口一身石青色锦袍的少年,许长安知道今天是不得清净了。

  进门的少年,正是许长安常常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祸害许道宣。

  只见他今天穿了件石青色的长袍,乌黑的长发被松松束进碧绿的玉冠里,五官与许长安有些许相似,只是少了几分jīng雕细琢的jīng致。天生的浓眉大眼,加上一笑便露出的两个酒窝,若不是玉冠只是斜斜地顶在脑门上,看上去也是个风流俊秀的人物。

  昨天祈灯日,许道宣被他爹寸步不离地盯了大半天,整个人都快憋坏了。好不容易趁着他爹去上朝的功夫溜出来,当即不管不顾地表示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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