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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_一舟河【完结+番外】(72)

  此外,最大的不同,便是身上的衣服了。

  他变回原形时,天青色chūn衫自动落地。到从花形再恢复人身,身上却穿有另一件衣衫。

  是雨过天青的颜色,绣着佛头青的仙人球花纹路,jiāo领领口,掌宽腰封,袍裾摆上画似的绣了圈仙人球的软刺。

  薛云深眼也不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许长安,甚至都不太敢动,唯恐面前的王妃,是自己等太久而捏造出来的一场空欢喜幻觉。

  许长安顶着薛云深刻骨的目光,既感到心跳如鼓,又隐隐觉得有些寸步难行。等他好不容易下了水,淌过深浅不一的泥沙,走到薛云深跟前时,一张脸已经红的如同火烧云了。

  许长安低着头,水流牵引住他的手指,带着他抚上了薛云深华丽繁杂的腰带。

  腰带率先漂浮出去,接着是绣着青龙卧墨池的紫色外袍,雪白的里衣,亵裤……

  一件一件脱下来,最终坦诚相对。

  “长安——”

  薛云深低哑的嗓音才出了唇齿,便当即让一根竖在唇前的白皙手指拦住了。

  许长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他整个人贴上去,待薛云深伸手拦住他劲瘦腰肢时,忽然按住薛云深往水下深深一沉……

  正所谓开荤易食髓知味,许道宣开花费了几天,许长安与薛云深就不眠不休了几天。

  倒也不是真正的不眠不休,自从许长安会变原形后,一旦他体力不支,薛云深就会同他一起变回原形,进入短暂休憩中。

  等到睡醒,再接着周而复始的奋战。

  而就在许长安与薛云深浓qíng蜜意之时,数丈之隔的许道宣仙人球,正陷入了人生最艰难的处境。

  他蓦然变回原形,不过是因为同恺歌闲聊时,想到了如意。

  当然不是现在白白嫩嫩只知道惦记rǔ汁的小胖娃,而是很久之前,那个年纪小小,说话做事却颇为老气横秋的少年。

  平心而论,如意的相貌在常人眼中,不是顶顶拔尖的,甚至连出类拔萃都算不上。但许道宣就瞧他顺眼,连他穿鞋撒尿的动作都觉得赏心悦目,别具一格的好看。

  以前在府里,许道宣常常捧着脸,眼睛跟着忙碌不停的如意转来转去。

  那时候许道宣不懂,以为只是共同长大的qíng谊,压根没往男女之qíng想。

  直到出了那件事。

  如意没了。

  身边所有人都劝他节哀,许道宣不懂,为什么要节哀?

  如意明明没有魂飞魄散,明明就在他身边,为什么要节哀?

  可惜他的话没有人信,即使最要好的堂弟长安也不信。

  没人相信许道宣。

  第61章 等回皇城我们便成亲好吗

  许道宣心里憋着股不服气,他想既然你们都不信, 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他去求了孟衔, 可惜孟衔不肯帮忙。

  那时许道宣不知道孟衔演算天衍是会遭到反噬的,他虽然伤心,却也没怪孟衔, 毕竟孟衔身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

  “等孟衔伤好了,或许就会答应了吧?”许道宣这样想着, 攒着如意衣裳碎片的手指握得更紧了。

  他想了许多法子企图打动孟衔,还没来得及一一实行, 就先收到了安子晏着人送来的帖子。

  孟衔邀约寒山寺。

  说实话,许道宣原先不太喜欢安子晏,那家伙太狡猾了, 老是打着各种名号拉长安出去玩,害他想找长安做什么, 常常找不着人。

  直到安子晏冒着挨家法的危险, 将那副《八十七神仙卷》硬塞过来。

  许道宣虽然不懂画, 却也知道吴道子真际价值连城。他揣着古朴的画匣, 站在皇城东市的街头,犹豫了好半晌, 不qíng不愿地将安子晏划到了狐朋狗友的范围。

  却不想这位才握手言和不久的狗友,是个十分仗义的——他替许道宣求了孟衔。

  后面的事,出乎常qíng又在意料之中,孟衔答应了。

  算出如意还有魂魄残存于世时,许道宣高兴地快疯了。他一口气跑下了寒山寺,软磨硬泡地从回chūn局嬷嬷那里求得了一枚不能发芽的种子,又求他娘亲手fèng了个小布包,将如意的衣裳碎片同种子一块儿放了进去。

  那段日子,许道宣天天贴身佩戴着小布包,梦里梦见的,都是如意回来了。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

  被马贼掳走丢了小布包,幸好让姐夫捡到了,历尽艰辛从四海波回来,万重山深处遇到了如意已过世的娘亲……

  在食人花险些一口吞了许道宣的生死瞬间,如意顶开了小布包。

  如意发芽了,也揭开了他的身世。

  原来如意的爹娘都遭遇过那么惨痛的事qíng,许道宣边小心翼翼地将幼苗安置在茶杯里,边想着往后要加倍对如意好。

  如意变回人身的时候,许道宣又高兴又惆怅。

  高兴的是不用对着株幼苗絮絮叨叨了,惆怅的是自己都要开花了,如意还是个没牙齿的小胖球。

  “唉,这还要独守空房多少年哦。”许道宣换着刚被如意尿湿的衣裳,忍不住叹了口气。

  被扒光了裤子正光明正大遛鸟的如意,完全不懂许道宣的郁闷,咯咯笑着,口水直下三千尺。

  许道宣只好胡乱套了外袍,飞奔过来替他擦口水。

  有时候,人对着失而复得的东西久了,容易变得更贪心。

  就好比现在,明明前后的如意都是同一个人,许道宣却无法克制地更怀念以前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少年。

  “唉。”许道宣想着,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他常常想,如果不是如意出了事,以自己的迟钝,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意。

  才能发现,如意对自己的心意。

  其实真要说起来,如意表现地十分明显,只是许道宣以往从未深想过。

  就像那次,许道宣无意间见到楚玉绣钱袋,一时兴起,给如意绣了朵昧着良心都不能说好看的花。

  如意如获至宝,每得件新衣裳,就重新拆下来再镶上去,从未离身,总明目张胆地穿在最外头。

  再比如,xing格刚正的如意,平生最讨厌投机取巧之事,对巧言令色之辈从无好感,却每每被写不出先生jiāo代的骈文的许道宣磨得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妥协,一次又一次心软。

  说来,倒也真挚可爱得紧。

  提起如意,许道宣总有说不完的话。

  记忆里的如意,似乎总是板着张脸,明明年纪是几人当中最小的,却颇有种老成持重的意味。

  “公子,先生布置的骈文你不曾完成。”

  这句如意常说的话,在他出事后,许道宣想了几个月,想到闭目就是他无奈的神qíng和微微下沉的尾音。

  因而,当这句心心念念的提醒,和日思夜想的少年一齐出现时,许道宣是不敢相信的。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确实在梦中。”恍然想起开花即一场大梦的许道宣,笑了笑,露出唇边两个深深的酒窝。

  “那如意你替我作了吧。”

  许道宣用惯常的,不甚严肃的调子,嬉皮笑脸道。

  但这回,如意没有叹气,也没有顺势铺开宣纸提笔蘸墨,他只是站在许道宣熟悉的书桌旁,用一种全然陌生的语气,慢悠悠地道:“公子你确定么?”

  那语调拉的很长,显得又暧昧又缠绵。

  作为许家头份不务正业的纨绔,许道宣自然能听出如意话里的未尽之意。但是他没说话,或者说是故意假装不明白似的,任由如意袅袅娉婷地走了过来。

  许道宣从未见过如意这样走路,有点潋滟生姿,却奇特地不见女气。

  “公子。”如意走近了,低声笑了一下,他声音半点少年气都没有,反而带着点成年人的低沉。

  许道宣一动不动地任由如意动作着,任由他宽了衣带,褪了外袍……

  场景随着逐渐变少的衣物慢慢变了。

  布置熟悉的卧房里,如意穿着件薄薄的里衣,浅笑着拉住了许道宣的袖子。

  望着眼前如意撩人的模样,许道宣喉咙不自觉地有些发紧。他竭力克制了一下,不确定地唤了句:“如意?”

  “公子。”如意凑过来,在许道宣耳旁吐气如兰。

  许道宣被刺激得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哆嗦,见状,如意却笑得仿佛更开心了。他不再开口,只轻轻拉住许道宣的袖子,拉着许道宣慢慢往里间退。

  一直退到无路可退。

  重物落进chuáng榻间的闷声响起,紧接着绣着鸳鸯戏水的帷帐被放了下来……

  许道宣开完花恢复人形,是在一个傍晚。

  散发炽热温度的夕阳刚刚沉下山,白日里的暑气还未来得及消散,许长安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将次数压到了一天一次,此时正神清气慡,且双腿无力地躺在薛云深怀里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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