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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情缘_醉寂寞【完结+番外】(222)

  那人轻叹一声,举手道:“住手,我是你家小姐的救命恩人。”

  张赫停住动作,视线快速地扫过四周,果真见躺地的几个早已气息断绝的黑衣人,便抬首探寻地看向我。

  我沉默半会,不甘不愿地点着头。

  事后,我与张赫继续朝东巷子走去,一为看治我的哑病,二为让张赫包扎伤口。一路上朝几人问路打探白大夫的医馆,人人极为热心,纷纷指向东巷三院那一处。

  想来白大夫在此处深得人心。

  此时,东巷长街上人来人往,商家小贩挨个吆喝,与方才无人的荒凉极度反差,我与张赫走着,面上带着困惑。

  张赫道:“这事qíng邪乎,难道是我们撞邪了不成?”

  “你们不是撞邪了,只是进了别人摆下的迷阵,成了瓮中之鳖而已。”身后有人说道。

  我回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扭头加快脚步,岂料身后的人也随着加快了脚程,不紧不慢地贴在我身后跟着。

  张赫察觉我的神色,回头说道:“这位兄台,很感谢你救了我家小姐,知恩图报的道理我明白,你留下家中地址,改日我必替小姐携重礼登门谢恩。”

  “你们若是要用那些俗物来谢恩,这恩不报也罢,看着也闹心。”声音淡淡。

  张赫道:“既然如此,就请兄台另择他路,别再跟着我们了。”

  那人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谁说我跟着你们了?这是我回家的路。”

  我一把扯过张赫的手,拉起他疾步快走,不愿他再与那无赖纠缠,既然他要跟着就跟着,眼不见为净,我只当他是空气。

  半刻后,我随着路人所指的方向来到东巷三院一带,当真找到了一家医馆,只是这家医馆的名字让人看着着实奇怪。

  张赫在一旁低声念道:“随遇而安……随遇而安……这哪是医馆的名儿?”

  我笑了笑,也觉得些许纳闷。

  寻常医馆都取得济世之名,像是“慈仁堂”、“永济堂”之类,取名为“随遇而安”这种与医道大相径庭的还当真少之又少。

  心中暗想,那白大夫或许是文人雅士,又或许是xing格怪癖之人。

  但无论如何,能治好病,生得妙手回chūn,也便是济世圣者。

  我迈步走进“随遇而安”,堂内空空,药柜前也无人看守。

  张赫朝垂挂着湛蓝帘子的内堂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布帘被揭开,走出一个年迈的婆婆,头发花白,佝偻着腰。

  她边走边说道:“别喊了,今日白大夫不在家,我老婆子也是白走了一遭。”说罢,拳头附在嘴前咳嗽,几丝风邪入侵之症。

  张赫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请问这位婆婆,你可知这白大夫去了哪里,何时会回来?”

  老婆婆瞪了张赫一眼,道:“我老婆子要是知道的话,今日也不会扑了空……”言语一顿,视线停在我的身后,随即面目大喜:“哎哟,白大夫,你可回来了!”

  我回身望去,身后站着的正是方才对我诸多言行轻薄之人。

  只见他负手而立,白衣翩跹,不染红尘,那张看似平凡的脸在我回眸的那一刻,突然乍现轻柔笑容,瞬间融化了人世疾寒,就连他那双总是透着清冷的眸子也因为那抹笑而变得温暖。

  他就是白大夫?

  我皱了皱眉,心中暗暗苦恼。

  白大夫先前在我脑中所勾画的形象,是一身白衣,满头白发,三尺白须,年过六旬的风骨老者,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行径乖张、举止轻佻的登徒子,真是有违医者圣德。

  这种人能治好我的病才怪!

  我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张赫见我不由分说便离开,愣在原地,不解地叫了声“小姐”。

  待我走过白大夫身旁的时候,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拉了回来。

  “你不是来找我看病的吗?”

  我不看了还不成吗?我愤愤甩手,无果。

  他道:“不想看了?”

  我重重点头。

  他莞尔一笑:“不巧,你不给我看,我倒是非看不可。”

  说罢,硬是将我拉进堂内,喝令我在一旁坐下。

  自我来了异世,身份多为尊贵,别人与我说话无不客客气气,也就除了将我遗忘了的端木澈不时对我冷言冷语,此外,尚且没见过哪个人敢对我如此粗声说话。

  他憋屈地坐在长椅上,一脸郁色地瞪着他。

  对于我如刀的视线,他恍若未闻,为老婆婆把完脉,开了一副药方,几声嘱咐后将她送出医馆,回来后见我依旧一脸义愤,不由掩嘴轻笑了几声。

  “自我救了你之后,就来见你说过话,此番来找我,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哑病?”他含笑问道。

  我僵硬着脖子点点头。

  他拉起我的手往内堂走去,对着身后yù要跟上来的张赫道:“我要为你家小姐治病,不想乱我心神的话就在外边候着。”

  说罢,不等张赫回应,便“哗啦”掀了布帘,一把将我拉进。

  内堂摆设极为简单,一张方形书桌,三张圆凳,五个书架,依次排序,井井有条。书架上堆满书籍,除了药理典籍之外,还有国略战策、风雅音律、八卦五行之书等。

  我翻了翻眼睛,心中对他没个好印象,见他博览群书、兴趣旷然,也只认为他是一个滥qíng之人。

  进了内堂之后,他让我坐在圆凳上,便扣起我的下巴,缓缓俯下身子。

  我心头一惊,一把挥开他的手往后仰去,一脸戒备地望着他。

  他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一只刺猬了?”

  对他这种举止轻浮的人,我一直都是刺猬!我怒目而视。

  他道:“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吻你?”别过脸一笑:“如果你想的话,我是不介意。”

  我木木坐在那里,一时没个反应。厚颜无耻的人我见过,没见过他这般不要脸的,初次见面便逢面一吻,而后言行诸多轻佻,若不是看在他救了xing命的份上,我早就给他补上一个巴掌,还由得他在这里自作多qíng。

  他瞧得我生气的脸,静了一会,神qíng依稀恍惚起来,叹了一口气,不再与我玩笑,说道:“若是要治你的哑病,你总得让我瞧瞧咽喉,找出症结,方可对症下药。”

  我顿悟,方知是误会了他,整了整神色,坐正身子,“唔唔”几声点点头。

  他颔首微笑,凝视着我,星目点点,带着一丝难忘的qíng感。

  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却是飘飘忽忽让我琢磨不定。

  回神后,他已经翻开我的衣领,俯首检查我的喉咙,冰凉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着我的**,感觉很怪异,姿态也很暧昧,而他却一脸坦然自若,极为自然,好似与我如此亲密是天经地义的事qíng一般。

  我木愣地望着他贴近的脸,清晰地看到他那浓密细长的睫毛,丝丝分明,如同两道小扇,随着双眸的几下眨动而微微发颤,有趣得很,慢慢地,开始觉得他那张极其普通的脸看久了其实也挺好看的。

  忽而,他的身子一僵,抬头蹙眉瞪我。

  触上他沉浮愠意又几分受伤的眸子,我木木呆滞,满是不解。

  他站起身来,半垂着眉眼,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葫芦形状的白色小瓷瓶,随手扔在我的身上,冷冷道:“涂在你脖子的那些红印上,等三日后红印消褪再来找我。”

  我的脸轰然涨红,暗自斥责自己的不小心,忘记了这羞涩的印记而被人看得,再面对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便捧着瓷瓶木着脑袋,大步地跑了出去。

  不曾瞧见,身后之人跌靠墙角,一脸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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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皇宫后,想起端木澈说过酉时方会来骊罗宫找我,抬头看天色尚早,离酉时犹且还有一个时辰,便心绪一动,换去庶民裙衫,穿回宽袖宫袍,用一方丝巾遮信脖颈的红印,又出了殿门,捏着麒麟令牌走向建在西宫那头的天牢。

  我望着手中的麒麟令牌摇头发笑。

  这当真是个好东西,有它在手,这宫内宫外,让我进出如无人这地。而我此番去天牢,不做丝毫掩盖,就径直地静着令牌进入,并非是我麻痹无知,实乃深知在这皇宫大院内,遮遮掩掩没什么好处,对端木澈而言,这里没有他会不会知道的事,只有想与不想。

  我既是要去探望凌月,也不怕他知道,我也qíng愿他知道,至少让明白,我不愿他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扣押着凌月,至少不该是为了先前那个子虚乌有的理由。

  铁门重重打开,一阵湿寒扑面而来,四周都是冷冰冰的石墙,墙上挂着油灯,视线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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