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碍事。”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声音。
……
随着时间的推移，质疑之声越发不可收拾，台上的司仪和评审团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一直都觉得陆涵之会是本届赌石挑战赛最大的赢家，可是现在他的表现，根本就是在自毁前程。
主评审摇摇头，和旁边的人低声说了些什么，转头去关注了已经差不多要忙完的聂千帆。
相对于突然卡壳的陆涵之，聂千帆看上去要正常很多，但是仔细去观察，也能发现他比前面的比赛都要紧张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的缘故，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经常会出现举棋不定的感觉，眉头也永远是锁着的，看样子压力也不小。
他在忙碌见抽空撇了一眼仍然保持呆滞的陆涵之，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觉得有些可惜。陆涵之在他看来是充满灵气和胆量的qiáng敌，但是到底是怎么了才能导致他变成这样的？
其实陆涵之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他站在原地，脑海中的思路转得飞快。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能放弃，临阵退缩绝对不是他的风格，他也不齿于做出这种窝囊的事情。
那么，他就只剩下一个选择——硬着头皮继续。
他不断回忆着自己背下的那些专业资料，还有一路走来观察到的其他赌石者的手法，然后，在过了几乎像是一个世纪一样长的五分钟之后，他收回了左手，咬咬牙，第一次认认真真通过放大镜开始大量眼前的这块huáng梨皮水石。
正如他曾经遇到过的那块相同皮壳的原石一样，眼前的这块色似梨huáng，皮薄，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很容易看到里面的颜色。他凝神凑近一看，非常浅，绿色的感觉不浓，有些偏huáng。
水头应该是不错的，大马坎的原石通常都有保障，那么接下来要攻克的问题就是颜色是否浓郁充盈，有没有杂质和其他瑕疵。
他把目光转移到皮壳上的松花之上，第一次觉得它们如此令人舒心。带子一般的浅绿色色块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原石之上，朝向观众的一侧多一点，反面少一点，但仍有一道一道像是毛笔画上去似地长长短短的痕迹。
松花代表着颜色，陆涵之努力地回想之前通过异能赌石的那种感觉，在脑海中通过自己的能力想象出了一副透视图，把松花的位置一点一点标注上去，然后按照以往的经验去猜测内部的具体构造。
前半部分的颜色明亮浓郁，后半部分略浅，颜色团没有完全覆盖……无色的部分应该是透明的，在手电筒下显得太浅了一点……嗯……似乎还有些荧光的感觉，和刚才那块有点相似。
从陆涵之开始手头的动作，到他完成观察，一气呵成判断书，也只花了五分钟，跟他发呆的时间差不多，可是在他自己感觉起来，又像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这和他以往所有的赌石jīng力都不一样，因为不确定，所以充满了未知的刺激，因为只能靠自己，所以当他发现笔下已经写出了这么多条有理有据的判断时，他突然觉得很满足。
似乎，自己也不是这么差的。
不过到底能不能赢，还是得看造化和运气。
他用双手将判断书递给了司仪，聂千帆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时间jiāo卷。他发现他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于是朝他笑笑，表示自己从不畏惧挑战的到来。
“聂千帆先生，冰种，huáng翡，色泽明亮，分布前深后浅，并不十分均匀。有少量棉，边角部位颗粒略粗糙，但不影响总体的价值……估价180万欧元。”
陆涵之仔仔细细听着他的对手的判断，和自己的那份做着比较。很多地方都是相同的，但是聂千帆更详细地描述了色带的分布，还有杂质的分布，这些自己都做不到。
“陆涵之先生，冰种，huáng翡，有荧光……浅huáng色部分水头更为充足，并可能有金色光泽……估价250万欧元。”
他的判断有两个地方和聂千帆是不同的，一个是荧光，一个就是跟前面那块银色魅影相对于的金色光泽。当他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这是直觉，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依据。
“看来他还是挺正常的，之前发呆的时候吓死我了……”
陶漪听完司仪的宣读，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看来陆涵之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因为他还在思考而已，就他现在写的这些东西，虽然简短笼统，但是依然有他自己的亮点。
宋杨的眼镜反着一样的光芒，镜片下，一双凤目眯着，用寻找猎物的目光重新扫视了陆涵之。然后他拿出了手机，摆弄了一阵，向持续缺席的萧珩发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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