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归朝带着顾鹊出了苏家。
咋然遇见何家三口，顾鹊确定了自己报复的心，却还是难免受到一点影响，在车上的时候他一直靠在乔归朝怀里，没有什么坏情绪，却也说不上好。
乔归朝没有问他怎么了。
他直觉顾鹊的异常和何家那三个人有关。
可据他所知，顾鹊和何家人，没有任何牵扯。
他们甚至没有见过面。
——何家人奇怪的态度分明是认识顾鹊的。
这件事情真是处处透着怪异。
回到家里，顾鹊扭头就进了卧室。
乔归朝没急着跟在顾鹊后面进去。
他觉得现在顾鹊很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
在客厅坐下，程慧看了乔归朝一眼：“少爷不是和少夫人一起去苏家喝喜酒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乔归朝解释了一句：“出了点事情。”
程慧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吵架了？”
“没有。”乔归朝有些无奈，觉得他们两个感情太好了也是一种烦恼，每次只要他俩单独行动，程慧都会担心地问上一句“吵架了？”。
但实际上，他们俩哪会吵架。
程慧听乔归朝说没吵架，便起身去厨房切了点水果，装一盘放乔归朝面前，示意乔归朝：“少爷不进去看看？”
乔归朝哪有不从的，想着一直让顾鹊一个人闷着也不是个办法，端着水果进了卧室。
顾鹊躺在床上，在外面穿的厚衣服还没有脱下。
乔归朝将水果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将床上的顾鹊抱进了怀里，像是在抱一个宝宝一样。
顾鹊的脸仰着，看着乔归朝。
乔归朝将他厚厚的棉服脱了，给他取了帽子，围巾和手套。
房间里温度高，顾鹊给自己闷了一头汗，乔归朝修长温热的手温柔地擦着他额头冒出来的细密的汗，低下头亲了亲他清澈明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顾鹊见他这个举动，张了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最终缓缓闭上。
乔归朝怎么会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和顾鹊靠的很近，进到呼吸相闻，乔归朝温柔地问他：“你想和我说什么？”
一句简单的话，顾鹊红了眼眶。
“很多，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关系的喜喜，慢慢说，我听着。”
顾鹊不知道该不该将上辈子的事情告诉乔归朝，他想说，却又怕乔归朝害怕。
乔归朝亲了亲他的唇，没有深入，只是简单的嘴唇碰嘴唇，那双眼里，全是温柔的注目，顾鹊那些不安突然在这样温柔的注视下，融化得毫无痕迹。
他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在你面前，也算是一览无余了，只是你从来没有拆穿我。”
只是这样一句话，乔归朝就明了，顾鹊想说的，是那个一直瞒着他的大秘密。
那个关乎他的腿为什么奇迹般好起来的秘密。
顾鹊枕着他，眼神幽深，好像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但这些久远的事情，在顾鹊的脑海里，保留有最详细的细节。
顾鹊说：“其实，我是个孤儿。”
只是简单的开场白，却让乔归朝愣住，他看着顾鹊，等待他的下文。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丢在了福利院门口，听院长妈妈说，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丢在门口的，那个女人生病了，实在是没能力抚养我，才将我送给了福利院。”
“我是被爱着的，因为我长得那么漂亮。院长妈妈说，她要是能生一个像我这么漂亮的孩子，一定舍不得扔，所以那个女人，也一定是舍不得扔下我的。”
在福利院的时候，他因为长得太过出众，总是领养不出去。他和院长妈妈说：“我要是长得不好看，就能有个家了吗？”
院长妈妈很笃定的和他说：“我们喜喜长什么样都会有家的。没人带你走，是因为我们喜喜在等待更值得的人。”
“可他们都不愿带我回家。”
“谁说的？”院长妈妈将他抱在怀里，怜爱地摸着他的头发：“院长妈妈就喜欢喜喜这种漂亮的孩子。喜喜永远和院长妈妈在一起好不好，院长妈妈可舍不得你了。”
顾鹊双手落在乔归朝脸上，他笑着，对乔归朝说：“我很幸运，我不缺爱，我一直，都有很多很多爱。”
院长妈妈给的，福利院那些兄弟姐妹给的，太多了，多到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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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顾鹊和他说了很多，说了他最爱的院长妈妈和福利院的兄弟姐妹。
说了他当校霸的那些年，说了他是如何考了高考状元，说他得了多少奖学金，说他有多光明的未来。
他也说了何康伯，说了何博文犯下的罪，说了在监狱里待着的那几年。
他说着说着，说到了那个废弃的工厂，说自己是怎么反杀那些人的，也说了最后差点运气，死了，在不知名的空间飘了很多年，说了一睁开眼，就又有了新的机会。
然后，遇见了乔归朝。
他说：“我爱你。”
“很爱你。”
“你知道吗？”
他摸着乔归朝泛红的眼角，在乔归朝眼里看到了心疼，他笑了，眼泪隐没在发间，找不到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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