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天生该站在高处，让人们仰望膜拜。
盛尔澜就是那样的人。
电视屏幕中，盛尔澜微一挑眉，原本普通的面容瞬间变得锐气逼人。
“原谅？不，我之所以选择保释贺倚，是因为我需要他，需要他配合我寻找到新的研究方向。”
高远看得正入神，一直贴身携带的老式手机里就传来尖锐的催促：“高远，你在发什么呆，我需要新的载体，你得快点行动……不然……嘶啦……嘶啦……”
手机老旧的扬声器发出阵阵刺耳的噪音，高远疲惫地摸出手机，看着已经花屏的手机上盛商羽扭曲狰狞的面孔。
高远原本以为，有了盛商羽的陪伴，自己哪怕是在监牢中也能得到暂时的慰藉。
可是他忘了，盛商羽是一个贪婪且卑劣的人。
为了得到盛商羽的意识，高远的刑期增加了足足两年，为了减刑他整天不停地劳作，主动和他最看不起的狱警交流，讨好每一个狱友，活像是泥土里的蛆虫般卑微的活着。
他做这么多，仅仅是为了快一点带着盛商羽重获新生，可即使如此，盛商羽还是觉得他没用。
盛商羽厌恶在牢房里看着的狭窄天空，厌恶高远像个软蛋一样被室友当沙包，自怨自艾见不到深爱的贺倚，还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高远身上。
他随时都会破口大骂，痛骂高远太蠢才会被盛尔澜抓住把柄，恨高远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出假扮自己的是盛尔澜。
到了最后，他甚至埋怨起高远不是一个合格的载体，如果第一次实验就成功的话，他就不用招惹上盛尔澜那样的变态。
想象中甜蜜幸福的生活化为乌有，高远越来越疲惫，当他机械地接受劳动改造获得减刑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满足盛商羽的期待，还是为了逃离盛商羽的指责。
“我休息一下就去找工作，盛先生，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从贺倚手中保护好你的。”
高远低头吻了吻盛商羽的眉心。
眼看斑驳的手机屏幕后少年的面孔难掩嫌恶，高远回头又看向大屏幕中盛尔澜的面孔。
他的盛先生，还是那般光芒万丈地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他说他很刑14
屏幕里的人才是高远心目中盛商羽最完美的样子。
可是，那是盛尔澜，是他再也无法触及的盛尔澜。
高远已经习惯了追逐那些耀眼且恶劣的人，在盛商羽不满地斥责声中，他垂目看着盛商羽，轻声呢喃道：“盛先生，你愿意原谅贺倚，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
听到高远的呓语，盛商羽终于明白他口中的盛先生到底是指谁。
“高远，你在说什么，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高远目中的痴迷之色褪去，他用一种幽冷的眼神注视着盛商羽。
“我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但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像盛先生了呢，这么恶心丑陋，就像一只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死老鼠，你一张嘴说话，我都快要被恶心吐了。”
“什……什么？”盛商羽面皮抽搐起来。
在很早之前，贺倚为了让他过的舒适，加载盛商羽意识的计算机会自动美化他的面容，高远看着那样美好的盛商羽，才会对他越来越迷恋。
但自从四年前盛商羽被装载入这个老旧的手机，屏幕清楚的展现出盛商羽原本的模样。
没了美化效果，他口出恶言时的面容狰狞如恶鬼，有时候高远做梦都会被他吓醒。
可是，盛商羽长得和盛尔澜一样。
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给高远带来些虚无缥缈的慰藉。
但此时看着屏幕上锐气逼人的面孔，高远终于发现，盛尔澜和盛商羽完全不同，从长相到内在，一个已经化为了天边灼人的耀阳，另一个，则成了烂泥中翻滚的蛆虫。
“我为什么会选择你这条蛆呢，如果和贺倚一样选择了盛先生，我现在一定能陪着他，会过上被所有人艳羡的生活了吧？”
“高远！”
盛商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敢这么侮辱我，还敢在我面前提盛尔澜的？他是我的仇人，他甚至抢走了我的贺倚！”
“闭嘴！”高远彻底褪下了伪装的温柔。
“你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要不是我，你早就消失了。你最应该感激人是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你么，因为你长着和盛先生一样的脸啊。
“可现在仔细看，你哪配和他相比呢？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为了你这种垃圾浪费了这么多年。”
先是“死老鼠”，“蛆”，又是“垃圾”，盛商羽差点被气晕过去。
可他惯来会审时度势的，眼看高远毫无怜悯之色，盛商羽打个冷战，终于乖顺道：“小远，我错了，你别生气。”
高远用手指摩挲着手机上只有两枚的按键，暗哑道：“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盛先生说话的方式，听懂了吗？”
高远的手指停在了杀毒软件的按钮上。
盛商羽惊恐道：“听得懂，我听懂了，小远，求求你……”
“叫我高助理，他只会叫我高助理。”高远想起过往心中越发苦涩，“盛先生还真是个恶趣味的人啊。”
监狱里午休的时候会放财经新闻，当第一次看到盛尔澜出现在电视中时，高远惊到打翻了手里的餐盘，可自那之后，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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