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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逃生记_暖荷【完结+番外】(65)

  猛的,张公公头上那汗便淌了下来,莫非……是那丫头处?!

  忽想起白日里同她说过的话儿来,难道她只是面上应着,心下却不痛快的找王爷闹了不成?!怪道王爷今儿个接旨意后便下令道只许说回京,不得说纳妃之事!!

  “说吧,你那嘴里都胡噙了些什么?!”王爷双手后背,厉声道。

  张公公连忙声儿带哭呛道:“王爷,老奴今儿只按您吩咐指点府里……”王爷冷哼了一声儿,便断了他那唠叨话头儿,只得咽了咽口水,忙道,“只在这儿时……吩咐姑娘收拾王爷东西时多了句口,说府里当添些丫头使唤……若是回了京,瞧着不像……让姑娘帮着调教调教……”

  “嗯?”王爷没应这话,仍是冷哼着瞧着他。

  “还……还说……等回头进了京……贵人来了……怕……瞧着不像……”

  “啪”的一声,桌上那杯丢到那张公公脚边,若非念在他伺候王爷这多年来,这杯定会直丢到他头上。

  王爷冷瞧着他,半晌,方点了点头,缓缓道:“你,是老了。”

  张公公跪在地上,半声不敢应着。

  “明儿个让帐房支你养老银子,备上车马,送你回老家养老去吧。”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回了里间,任张公公哭得声嘶力竭,再不多瞧半眼。

  第56章qíng

  听着王爷走了进来,又听着外头张公公那哭呛透着阵阵哀意,鸳儿只觉着身上发紧,早先那定好了的心思,竟生出一丝无力之感。她是想走,可就似现下这般,除非是王爷弃了她,不然,天下虽大,她哪里又去得?

  进了屋,见那丫头似是惊着了一般,只抬着头,满眼皆是惊骇神色,王爷脚步不禁顿了顿,站在屋里,只瞧着她。

  待外头那张公公已被几个小子搀了出去,院里院儿皆静下来后,方上前走了两步。

  鸳儿忙垂了头,适才听着……这事儿,竟似是不许人在府里提的?却又是为何?明明是天大的喜事……可……难不成竟是因着自己?

  正想着,就觉着那王爷近了两步,心中微颤,忙朝后头错了错。

  见她这般模样,王爷微张了张口,旋即又闭了上来,抬手向她脸颊伸了过来,这回再未似往日那般的只搬着她那下巴,竟是大手贴着她那脸边儿,轻轻捧起,拇指在她脸颊上轻揉摩挲着:“为何非要离府不可?”

  鸳儿张了张口,竟发不出半丝声儿来。由头到尾,王爷皆没说过这半句“喜欢”,他不说,自己这份担心若是说出来了,那便是自己遥想于王爷。可虽未曾说过……他这一举一动,这两年多对自己的这番样儿……她便真是个呆子,也会觉不出对来!

  早先不想,那是不敢往那处想,可现下……却容不得她不想了,她大了,王爷也要娶妻了,这府里断不能再呆了!

  “王爷,鸳儿粗鄙,本不伺候不好人,王爷宽厚大度方能容得……若是等贵人入府,似鸳儿这般的哪能担此重任?届时,伺候不好怪罪下来是小,耽误了爷的正事儿是大,故此……大着胆子,求王爷一份恩典,放我出府自去……”

  王爷那大手停在她那脸颊上,听着这话,双眼微眯了眯,弯了腰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爷于你有何心思,你会不知?”

  听着这话,鸳儿一惊,猛抬起头来,只觉着面前那男子双眸深沉似水,再不见底。

  有心思……知道他有这份心,这便够了,至少非是自己当真在这处胡思乱想得便好……

  想着,忍着心内一片酸楚,复又低下头去:“王爷厚爱,实难……消受。”

  “有爷一日,自会护你周全,亦会……宠着你。在这府里,但凡是谁,亦要听本王的话,自不会让你委屈了去。”王爷那声儿仍是低低的,可那双目却只盯着她那侧脸,似是担忧,似是难受,亦似是紧张。

  鸳儿轻摇着头,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把那平素压在心头的话一股脑的倒出:“王爷,鸳儿出身虽低,却亦是大家女儿。虽未求着大富大贵一步登天,却也盼着夫唱妇随……绝不愿,等哪日里许了人家,却眼瞧着自己那夫君同旁的女子欢好恩爱。亦不愿意……有朝一日若得了自己孩儿,却眼睁睁瞧着他们管旁人唤做母亲。”

  这话一说出,心中便是一阵坦然,这话听了,随他高兴与否。自己本就是这般想的,更是如此打算的,便是有违这世道亦无怨无悔。若只因着这两句他便打杀了自己……如此“qíng分”,不要也罢。如此世道,不存也罢!

  这话入了耳,王爷先是愣了愣,随即,宛若天雷一般,直震得眼前一片漆黑……

  ——

  还记得,那年自己刚满四岁,满院子乱跑着,淘气异常。瞧着院儿里头一颗梨树生得有趣,抱着那枝gān便往上爬,一个没留神,便摔了下来。

  身边儿那些宫女嬷嬷皆吓得面色发白,只怕母妃打骂。

  抱着那脚上的伤,咧着嘴巴,却硬是不肯哭。

  母妃行来,瞧着自己倒在那地上,正抱着右腿,仔瞧了那伤处,皱着眉头,似是嘀咕了句:“怎的这般轻?”

  随即,忽打怀里取了只簪子,照着自己右腿那膝上狠戳了下去……

  晕过去前,只听着那般熟悉的声音唤着:“快去请皇上过来!十六皇子被歹人所刺!”

  八九年后,那空dàngdàng的宫中只剩下那个仍着着一身粉衣的女子,这宫里头几没了那伺候之人。

  “母妃,当年为何要拿簪子刺儿伤臣的腿?”少年呆呆立在窗边,瞧着那对镜梳理的女子。

  那女子冲着镜中左右瞧着,听着这会话,皱起了眉头:“儿子又如何?只要恩宠不断,莫说一条腿了,便是命,拿去了就拿去了。”

  抬眼瞧着那镜中之人,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自己于她,不过是个邀宠之物罢了。孩子于她,不过是些些手段罢了……便如她亲手掐死的,便如她狠心拿簪子戳的……

  “哼,若非老十六那腿,皇上又怎肯废了那贱人?”说着,那女子又自笑了起来,如花枝乱颤着,“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日后还可再生……呀,皇上一会儿便来了,快、快些把我那衣衫备好!”

  静静瞧着镜中那女子,少年开口轻道:“母妃,皇上已崩了。”

  那女子正理着衣衫发饰的双手一顿,眼中一片迷茫,随即瞪大了双眼:“不、不可能!”

  “先皇三月前便已崩了,三皇兄继位,已命儿臣镇守西北边关……儿臣,特来向母妃辞行。”

  那少年口中之语,似是未曾入了那女子耳中一般,只一味摇着头:“不、不!本宫早晚能做皇后的!皇帝昨儿晚上才来过……你是何人?竟敢戏耍本宫?!来人啊!将这歹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任那女子声嘶力竭高声唤着,又哪里有半个人进来?

  女子形若疯狂,于那殿中左摇右晃,将桌上的、几上的,种种物件丢弃于地上。

  那火,是何时起的,自不知晓,只知道一回过神来时,周身便皆是火了。

  瞧着紧抱着自己那人的脸孔已经是漆黑一片……若非是她,自己怕是此生再难相信这世上女子了吧?

  生母方是如此,何况其他?宫中种种龌龊恶心不过如此,何况其它……

  ——

  回过神时,眼前那丫头仍垂着头,脸上反倒一片平静,竟似是认命了一般立在眼前,只等着自己发落一般模样。

  想要什么,直管说,爷能给的必会给了。只莫要似那些暗中设着套,使着那见些不得人的手段便好……

  想着,忽松了口气——

  本王信你,便如信她一般。

  鸳儿只立在那处,等着王爷发落,莫管那结果如何,恐怕由条今日起,便再瞧不着这个人了吧……

  正想着,面前那人忽弯下腰身,打横抱起自己。鸳儿心中一惊,纳闷抬起头来瞧着他。王爷那大手此时有些发凉,可面上却平静异常,断无气恼之色,更不似适才那般深沉如水再瞧不懂的模样。

  只觉着身后一沉,竟已被放到了chuáng上,那王爷也未曾褪去衣衫,便压了过来,双手各支着自己身子两侧,脸对着脸,只细瞧着自己,柔声道:“本王若是许你正妃之位呢?”

  鸳儿愣了愣,心下一震,又暗了下去,垂下双眸轻摇了摇头:“王爷,鸳儿自知身份,从小未经过见过,万担不起的……皇上既已下旨,便非是王爷一人之事。这府中数百口子xing命,岂能因着一个女子断送了?且那旨上之人……又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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