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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_三叹【完结】(189)

  次日清早,阮筠婷用罢了早饭去老太太处请安,才刚要离开松龄堂的时候,外头突然有小厮撒腿奔了进来,大声道:“老太太,老太太,边关捷报!二老爷打了胜仗了!”

  “什么?!”老太太激动的站起身,二太太和三太太一左一右扶着她到了门口,大太太掀起门帘问:“你说怎么回事?”

  那小厮跪在地当间儿,激动的道:“边关大捷,二老爷大败难处余孽,退敌千里,收复城池两座,难处余孽短期内不敢再来骚扰了。”

  “太好了!”几位妇人面露喜色。

  阮筠婷也应景的笑着,可她的笑容与老太太的笑容一样,都不达眼底。因为他们同时响起了那个花猫的故事。

  “不过……”小厮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可是二老爷受了伤?”老太太很是担忧。

  小厮摇头:“二老爷没有受伤,出事的是吕监军。边关那边来的消息虽然是捷报,可吕监军却在军中离奇bào毙了。”

  “什么!”老太太闻言,面色凝沉。

  第203章无解的题

  P在前面的s:跟大家请个假,三儿得了胃炎,这两天犯病,吃什么都不消化,晚上吃的东西到现在还像石头似的堵着,很难受,所以想早点睡下。今晚就暂且更这一章。所差的明天会双倍字数补上的。还请大家见谅。另外,很负责的说这章的qíng节粉重要重要要~~~~

  老太太两次失态,前一次因为开怀,后一次则因为惊愕。二老爷虽然行事鲁莽,又有些容易自大,可毕竟领军多年,做事也有些分寸的。再如何愤怒也不会鲁莽到伤害吕家监军的地步,那么吕监军是因何而死的?被冠上“离奇bào毙”的名头,他的死便引人琢磨了。他们会猜测,皇上和吕家也会多想,万一他们觉得是徐兴邦动的手呢?如何想qíng况都对徐家极为不利!

  “你下去吧。”老太太随意挥了挥手,打发人下去了。眉头紧皱着,脸上的皱纹堆积出惆怅,让三个儿媳妇都噤声不语,气氛立即变的冷凝。

  阮筠婷也意识到事qíng严重了。大战告捷之际,与军功赫赫的徐兴邦曾有过间隙的吕监军离奇bào毙。这事搁在谁眼中都会觉得与徐兴邦脱不了gān系,再加上徐家与吕家向来处于分庭抗礼的状态,她若是吕家人,也会觉得此事是徐二老爷为之,若皇上也这样认为,那可如何是好。

  阮筠婷深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若徐家有个什么,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到了书院,她也是愁眉不展的。

  待到了下午的音律课,阮筠婷本想见了萧北舒与他聊聊纾解惆怅,想不到甄嬷嬷来代了课,说萧先生病了。正闭门修养。

  阮筠婷沉浸在忧愁中的思维终于解救出来,转为萧北舒担忧,病的不能来授课,应当很是严重。

  下午琴棋书画的时间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要求,阮筠婷想了想,起身离开琴室,往后山山腰的竹园走去。

  阮筠婷本还担心找不到萧北舒。毕竟生了病是要回府修养的,怎么会一个人呆在山里,又没有服侍的人,什么都要自给自足。可想不到推开竹园竹席编制的门,向东走去,正看到门廊下木然发呆的那人。

  她从没见过这样落魄的萧北舒,长发纠结披散。脸上苍白无血色,身上松垮垮的挂着件浅蓝色的袍子,领口敞开,半露着胸膛,双脚竟然打着赤足,直接踩在冰凉的石砖上,左手拖着一长卷写过字的白纸,纸张垂落在地,另一端还在屋里头。右手扶着门廊下的青竹柱子,脚边掉落一支毛笔。墨渍在地砖上。绽开点点墨迹。

  这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潇洒自由爱玩爱闹的萧北舒吗?

  “萧先生,您怎么了!”阮筠婷快步往廊上走去。“您站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穿鞋呢?也不知多穿件衣裳,现在虽是chūn天了,可山风仍旧透骨寒冷啊。”

  萧北舒苍白的脸仍旧棱角分明,阳刚气十足。只是浓眉紧锁,嘴唇紧抿,漆黑双眸中似有什么化不开的愁苦qíng绪在流转。看的阮筠婷心里头一揪。越是阳刚的男子,偶尔露出这样如迷路孩童一样的表qíng才越叫人心疼。

  “萧先生。先进屋里来。”阮筠婷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拉着萧北舒宽松的袍袖往屋里去。

  竹居阮筠婷常来,自然知道布局构造。整个竹居皆由竹子建造,平日里屋内总是弥散着竹子的清新味道,今日屋里却弥漫着浓重的酒味,地上桌上,胡乱堆放着四五个酒坛,许多萧北舒缩钟爱的书籍都散乱一团,有的还被倾倒的酒坛流出的酒泡花了字。

  阮筠婷皱眉,让萧北舒在藤椅坐下,事qíng必然不好处理,否则是爱书如命的他如何会如此?打量屋内的qíng形,萧北舒现在的状态用生病来形容简直太过于客气,说他是落魄也不为过。难道他家里发生变故?

  拿了茶壶,发现壶里一滴水都没有。阮筠婷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藤椅上继续发呆的萧北舒,叹息一声快步去了灶房,萧北舒平日里住在山中,自己照顾自己,偶尔也会在山上开伙。如今一瞧,灶房里青菜米面一应俱全,不过好些青菜菜叶已经泛huáng,还有一些已经烂了,堆在墙角无人收拾。掀开水缸,好歹里头还有半缸水。阮筠婷只得自行搬来柴糙,生火烧了一大锅水,少数涌来喝,剩余的则让萧北舒洗漱泡脚。光着脚站在石砖上,可是会落病根的。

  盖好了木制锅盖,阮筠婷回了堂屋,见萧北舒仍旧保持着她刚才离开时的坐姿兀自发呆,阮筠婷担忧的道:“萧先生,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

  萧北舒毫无反应。

  阮筠婷越发着急,印象中的萧北舒可不是这样,他慡朗乐观,聪明博学,凡事到了他眼中都算不得大事,不足一哂,好似游戏人生才是他生存的理念。谁知现在,他竟然如丧考妣,丢了魂似的。

  到底是什么大事,将好端端一个人打击到如此地步?

  “萧先生。”阮筠婷缓步到了他跟前,因为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道:“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若是方便说的,你便说出来,有什么困难咱们也好一同想法子,若不能说,你也不要让事请呕在心里,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的消啊。”

  萧北舒呆滞的目光转移到阮筠婷身上,仍旧不发一语,虽然看着阮筠婷,可他又好似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想。

  阮筠婷愈发着急了,那个带着她放风筝抽冰猴,与她探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萧北舒哪儿去了?面前的人,俨然是行尸走ròu!

  “你这样不行,我去找兰舟来。”阮筠婷也慌神了。萧北舒如今的状况,要治的不是身子,而是心病。他与君兰舟是至jiāo,去叫君兰舟来应当有用。

  谁知刚一转身,手腕却被一把拉住,阮筠婷疑问的回头,关切的话没说出口,人已经被萧北舒拉了过去。

  “别走。”

  “我去找人来,你这样下去要生病的。”阮筠婷很是焦急,并没在意被他握住的手腕。

  萧北舒却摇摇头,表qíng像是吞了一口huáng连,痛苦至极,“别走,就坐这儿,陪我呆一会。就一会。”

  “萧先生,你到底怎么了?”他qíng绪极不稳定,阮筠婷商量道:“要不我送信去你家,让下人来接你吧,既然病了就回去好生休养,也未必偏要住在山上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萧北舒就绝望的闭上眼:“没有家了,没有家了……”

  没有家?阮筠婷心中一突,焦急的道:“是不是你父亲获罪了?他怎么会触怒圣颜?皇上如何判罪的?”

  “不是,你不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萧北舒摇头,双目空dòng,霍的站起身来,满腔的怨恨到了口边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转为困shòu一般的咆哮。

  “啊!”萧北舒大吼着,疯了一般掀翻桌子,摔碎茶盏,凌乱长发因为他的疯狂举止发越加凌乱,棱角分明的脸上再没了闲适和揶揄的笑容。

  阮筠婷被他反应吓的不轻,眼看着他打着赤足的脚就要踩到破碎的瓷片,连忙奔过去拉住他,“萧先生,仔细脚下!你到底怎么了!”

  萧北舒胸口因喘息而剧烈起伏,双眸中像是燃着一把愤怒和怨恨的火,好似随时会化身为猛shòu,将人吞噬入腹。

  阮筠婷被他可怖的表qíng吓到了,但她仍旧没放手,拉着他绕开满地láng藉,到一边的罗汉chuáng坐下,柔声劝说道:“萧先生,如今是在书院中,竹园就算再清静,也难免有人瞧见现在这一幕。你这样不知自控,我知道你是心中郁结难发,恨不能杀人喝血来解恨,可是等你平静下来,定会为现在的行为后悔的。往后的日子你要不要过?书院你还要不要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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