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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_三叹【完结】(96)

  阮筠婷一笑,清了清嗓子,唱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chūn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gān……”

  词是李商隐的诗句,由现代人后来编成了曲,阮筠婷声音微稚温柔,歌唱时并不尖文,反而柔和飘渺,似能涤人心灵,以她此刻纯净心xing,唱一曲感qíng极为丰富忧伤的曲子,却无法将其真谛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萧北舒,仍旧被词中所写的感染。一曲唱罢,萧北舒咬着笔杆,反复念了几次才道:“总觉得此词似有未尽之言。”

  “萧先生果真是行家。”阮筠婷笑着道,“其实这词师傅还教了我后面的四句‘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你看,后面的句子,还是很励志很坚持的不是?若是用在这个去掉中,显然不符意境,所以师傅并没用。”

  “原来如此。”萧北舒将后面的记录下来,又读了几遍,抚掌道:“阮姑娘果真好福气,能有这样一位师长,我也好福气,能得姑娘点拨琴曲。”

  萧北舒从不会摆架子,只要有人在他急于求知的某方面qiáng过于他,那他便会虚心请教,真心感激。阮筠婷佩服的就是他这一点。

  站起身,行礼道:“先生这样说不是要折煞我了?我与先生学习的东西才要更多。”

  萧北舒慡朗一笑,皓白牙齿光泽湛湛,“好了,无论如何我都该谢你,不如你虽我出去走走?总憋闷在闺中,也闷坏了吧?”

  “出去走走?”阮筠婷眨眼,她从未见过大家闺秀也有谁私自出去走的。即便大梁国民风再开放也不曾。

  似明白她在想什么,萧北舒笑道:“你若是担心被人瞧见说闲话,不如换成男装,咱们可以骑马同去,等自在够了,我再亲自送你回府,与徐老太太解释,我这个叔叔,带着你到处走,相比伯母并不会介意。”

  叔叔?阮筠婷只觉得满头黑线。萧北舒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叫哥哥还差不多,但是辈分在此,也容不得她挑三拣四,想来就算与他一同出游,以老太太对他的重视,只会高兴吧?再者说,自己如今才十二岁,还小着,正是贪玩的年纪。何不有着xing子玩一次?

  思及此,阮筠婷笑吟吟点头,道:“既然如此,萧‘叔叔’,劳烦你给我预备男装。”

  萧北舒瞧着她笑弯成月牙的双眼,似瞧见邻家吃了甜瓜美滋滋的小妹妹,心起,爱怜的摸了摸她额头。

  “好了,随我去更衣。”

  阮筠婷并未感觉到萧北舒的手中有超越了男女之qíng的含义,便也未曾觉得不妥,笑吟吟应了,与他一同回竹居更衣。

  不过,阮筠婷怎么也想不到,萧北舒带着她所谓的出来游玩,竟然是到了城郊的一片糙坪,并拿了他才刚糊好的丑丑的风筝。

  “今儿个你是男孩,可以放开了玩儿。”萧北舒将风筝塞给阮筠婷,道:“你穿着男装还用那走路的姿势,怎么瞧着怎么都让我别扭,放风筝,就是要跑起来才好玩。来,你跟我学。”

  说着自行一首扯线,一首拖着风筝,测了风向之后跑了起来。

  阮筠婷笑吟吟望着他,眼前这个因为放风筝而欢喜的似孩童的青年,若是旁人瞧见,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满腹诗书联系起来吧?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博学,善思,心地善良,没有架子,与时下的读书人都不同。他的心中,好似尊卑贵贱并无太大的分别,也好似男女和年龄也无差异。

  他活的随xing潇洒,想挖泥巴,自然就会去挖泥巴,即便锦衣华服被沾染赃物,满脸泥土,亦然会笑的开朗。再如今日,他想放风筝,便拉着她一个小姑娘出来一起玩。袍子脱了仍在地上,只穿着里头的短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了招呼她快些下场。

  “婷儿,你还不玩,太阳可落山了。”

  “来了。”似乎被他快意笑容感染,阮筠婷应了一声,也跑了起来。

  只是才刚跑了没多远,风筝还没飞起来,身后却有一人,突然搂住她的腰。

  第114章我就是偏心你,那又如何

  “可抓住你了,我的小美人儿!”

  那声音就在耳后,温热呼吸喷吐在耳根,阮筠婷起了满身jī皮疙瘩,惊恐挣扎:“放开我!”可那双圈住她腰身的手臂却越发紧了。

  见到这方有异动,萧北舒忙扔了手上的风筝往这边跑来,奈何距离太远,他除了大喝“放开她”之外,臂长莫及。

  人在qíng急之下,总能迸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阮筠婷先是本能的一脚跺在后面那人脚面,又是手肘乱撞。许是毫无章法的攻击将那人碰的疼了,禁锢的力道放松。察觉到这一点,她忙抓住机会跑开。

  萧北舒这会儿也慌忙跑到了跟前,一把将阮筠婷拉到身后。看着那一身华服的少年冷声道:“这不是吕国公家的公子么,怎么,你也到这儿来散心?”

  吕文山气喘吁吁,伸着脖子绕过萧北舒,一双放光的贼眼盯在阮筠婷身上,如何都挪不开,她如玉的肌肤在夕阳下堵上一层红晕,看起来格外撩人,还没看仔细,视线却让人再次挡住了。

  吕文山不耐烦的道:“你是何人,敢挡着小爷的路!给我让开!”说着还要上前。

  萧北舒此刻已全然没有方才玩耍时的稚气,又恢复了平日气势咄咄的姿态。虽然身上的中衣因为刚才跑跳有些歪扭,但丝毫不影响他昂扬之态:

  “我是萧北舒。吕公子还请自重。”

  “啥?萧北舒?你是,那个状元?”

  萧北舒的名号甚是响亮,但凡这个年岁,还想去奉贤书院镀镀金的权贵之后,就不能不给萧北舒几分面子。

  吕文山平日被父亲责骂的多了,对萧北舒此人也有些耳闻——责骂之时。吕国公总会说你看人家萧北舒如何如何。即便心中不服气,仍旧不耐烦的糙糙施礼。

  “原来是萧先生,失敬。”即便行了揖礼,眼神仍旧不时的瞥向阮筠婷的方向。心头有些失望。萧北舒在此处,他不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如此直白的意图,令萧北舒作呕,转回身对阮筠婷道:“岚哥儿。时辰不早,不如我先送你回府。”说着话还使了个眼色。

  阮筠婷惊魂未定,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加速跳,但有萧北舒在,心好歹算是安下了,闻言,知他是在帮自己想托词。便便点头,粗声道:“既如此,萧先生请。”潇洒的作请的手势,丝毫没有旁日的娟秀女儿态。

  萧北舒见他扮起阮筠岚如此娴熟,露齿一笑,“请。”随手捡起地上外袍披着,与吕文山抱拳拱手,二人便要一同离开。

  吕文山此刻有些发懵,面前这人细皮嫩ròu的,就算穿着男子服饰。依然漂亮的紧。那日见了阮筠婷姐弟。他一门心思都在阮筠婷身上,没有细看她的兄弟。只依稀记着好似是面前的模样。到底是不是,又有些不敢确定。

  狐疑中,呆愣愣侧身让开,看着二人的背影。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抱了一个男人,吕文山就觉得浑身恶寒。但是回忆阮筠婷的俏模样,他又觉得今日不虚此行,就算父亲屡屡训斥。说吕贵妃与徐贵妃不和,上次御花园中故意命人喊出阮筠婷,就是希望她出糗能带累了徐贵妃,更不会不希望自己与徐家的姑娘沾惹上关系。

  可吕贵妃的事,与他何gān?若是在过两年,阮筠婷还不知是什么俏模样,如此尤物,给了旁人岂不是可惜……

  阮筠婷与萧北舒骑上马,直到出去半里地远,才长吁一口气,放慢了速度,道:“多亏萧先生在。否则今日还不知会如何。”多亏萧北舒急中生智,将她说成是阮筠岚,不然万一传了出去,对她闺誉岂不是有影响?再一想吕文山那急|色样儿,阮筠婷的脸色变的难看了。

  毕竟是个姑娘家,遇上这样的事qíng难免受惊。萧北舒一路上故意不提此事,而是讲了许多趣闻,阮筠婷知他好意,也都配合的笑着。二人回了书院,阮筠婷更衣,萧北舒命人备了马车。

  再次离开书院,萧北舒是同阮筠婷一同乘车的。

  阮筠婷靠着马车壁,忧心忡忡。

  萧北舒见状开解道:“此事你不必挂心。那吕公子臭名远博,徐老太太那么疼你,自然不会将你许给他。他私下里的纠缠,你全然不理就是,只是你自己要多留心,不要让吕文山有了什么名正言顺的借口。”

  阮筠婷闻言心中一凛,俏脸又白了几分,“我省得,从今往后自然会加倍留神。只不过今日之事……”

  “我自然不会说与徐老太太,我便说留下你教导弹琴。”

  “让人知道你偏心?”阮筠婷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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