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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强国之末代公主_果核之王【完结】(55)


此时越是保密,之后冯家要发难,就越是如雷霆万钧。
而唐大帅和冯思嫒有那样的联姻约定,他会对一切懵然不知?
之所以推波助澜,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等皇帝下了台,她这个前公主,又能落个什么好儿?娶了她的唐少帅,又怎么可能不被牵连?
瞿凝深吸一口气,在黑暗里看向自己身边那个轮廓挺拔的人形,或许正因着四周的黑暗,她的目光才如此肆无忌惮,带着眷恋流连:“我和你成婚月余,按说时日尚短,但我……”她咽了咽口水,平了一口气,才能将后头的话说出口,“我一直在喝避子药……”
她身边那男人微微一震,握住她的手也是一紧,声音里平添了几分严厉:“夫人别说了!”
瞿凝的声音依旧是低低的,眼眶里却已经有了点点晶莹:“我不想怀你的孩子,也不能怀你的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既然不能为你传承子嗣,日后你我和离……”
她话音未落,身边的男人已经伸手过来准确的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烦躁:“你还要我说几次?我要娶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不是你背后的皇室,只是你。”他稍稍一顿,“现在时局不稳,我可能随时要提军北上,若你此时坐了胎,我才无法安得下心。如今京中形式诡谲,你既然有所准备,我反而放心。”
“至于子嗣,你我的夫妻日子还长着,你现在不想要,日后或有一天,你偶感寂寞,会希望我们膝下有儿女环绕,等到了那一日,你再生也不迟……”他说的很轻巧,话音里听不出丝毫yīn霾,“皇室是皇室,你是你。我当日未尽之语,今日便说给你听,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你在呵斥孔家的孔景豪,自那一日起,我就已经对你动了心。qíng不知所起,惟其一往而深,如今已是qíng根深种,难以自拔。”他低低一声笑,似是自嘲。
“我从不打诳语,这点你是知道的。起初虽觉心动,我心中依旧不愿臣服,心中犹疑,只对你一言一行,冷眼旁观。及至此时,方知已然qíng深难舍。而今见你掉泪,我只怪我自己无法保护你远离风风雨雨,夫人,不要怪我疏忽,好不好?”
瞿凝嘴唇张了一张,他这时才挪开了手,瞿凝却觉得喉咙里哽得厉害,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今日心里满腔怨愤,竟不知从何发泄。对皇帝失望,对皇室绝望,对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想全盘否定,她之所以连避子药的事qíng都和盘托出,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要说喝避子药,一方面是她今年不过二九年华,孕育子嗣,最好还是伺双十之后。另一方面,却也是因着形势动dàng,此时有子,她更怕坐不住胎。另外,也是因着皇帝那边的眼线还盯着的关系。
她此时对唐少帅说这个,却未料到他竟是如此回答!
夫妻qíng深……夫妻qíng深……今日得他这番说话,作为他的枕边人,她只能说一句,幸甚!
嗫嚅半响,她最后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既得夫君此语,日后风雨,你我自是携手同行。”


☆、第72章 乾坤(3)

  既然是彼此jiāo了底,唐少帅自然就将外头的事儿一肩膀揽了过去。
按着他本人的话说,就是“合约虽签,要不要切实履行,却也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
瞿凝虽不见他神qíng,但听他语意坚韧如金石相击犹有余音,知他心中已有决意。
皇帝背着天下人叫人秘密和日本方面签了二十一条,但他却不能迫着天下人,也和他一起承担后续的所有苦果。
她去的太晚,阻不住他,但总有人愿意,也有这个能力为四万万民众做一点什么,哪怕这个“做点儿什么”是建立在皇室倒台,君主立宪彻底解体的基础之上,事到如今,那也是皇帝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瞿凝走了皇宫这一遭,如今也是一径的心灰意冷,这会儿浑不想为她皇兄再说一句qíng了---实在不值当。
她现今才慢慢缓了过来,回头想起方才气怒jiāo加之下一口气说了“避子汤”的事儿,倒不妨唐少帅竟如此通qíng达理,知qíng识趣,非但没勃然大怒,反过来倒将她劝的雨过天青了,瞿凝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帕子过来揩了揩鼻子,拧亮了灯,一时室内大亮,她这才看向身边还是一身戎装,看着就十分冷硬的男子:“谨之用过饭了么?”
唐少帅轻叹一口气,斜睨了她一眼:“娶了你这么个小冤孽,哪还有心思用饭?”
“……”瞿凝很沉痛的低了头:我反省,反省行了吧?
转头瞧着他眼底笑意一闪,就晓得这冷面男此时不过是难得说笑,嘀咕了两句“这笑话真冷”,瞿凝旋即回了神,叫了几个侍女将饭菜热了送上来,避子汤的事儿,暂且就算这么过了。
***
要说颓废,不过就是那么一晚上的事儿。
瞿凝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倒是比她平日里起的的时间更晚一些。
昨晚一夜雨疏风骤,两人qíng热之际,反倒比平日里的耳鬓厮磨还更亲密一些,瞿凝瞧着,唐少帅似是完全不以避子汤的事儿为意的。
在他这个位置,他不仅仅是唐大帅唯一的嫡子,也是手握军权的一方统领,在瞿凝原本想来,就是他自己不在意后嗣,他底下人,总也会在意想要个“小主子”的。
毕竟在华夏人眼里,子嗣传承是大事,要不然老主子保不齐有个万一,总得有个血脉至亲可以顶上吧?毕竟利益攸关,到了某种程度上,子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而是他们那个利益群体的。
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服药是大忌,只是瞿凝想着,反正做都做了,她也决定这一两年不会怀孕,索xing趁着宫里的大事儿,一并揭出来也好。谁料少帅浑不在意,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既然敦伦不是光为了求子,锦衾香暖里,两个人都更添了三分qíng热。
模模糊糊折腾了一晚上,及至清晨少帅起chuáng,还盯着她睡得不甚安稳的侧颜看了许久,最后轻轻在她额角吻了一口,这才轻手轻脚的下chuáng去了。
瞿凝此时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唇角的笑容里,竟也平添了几分甜蜜。
瞿凝手头上其它的事qíng都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目前积下来的最后一桩,就是离婚官司的案子。
她和少帅也说起过这件事,少帅当日还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什么的给了她,那人叫什么来着……瞿凝蹙了眉头到桌边柜子里一寻摸,找出了地址和联系方式,还有一张黑白色的证件照:哦,叫艾斯。
艾斯艾斯,要是英文名字的话就可以叫做Ace,这倒是个挺有意思的名字,却不知道真是长辈给取的呢,还是他自己取的了。
不过今日,她就该去军法处拜会一下这位艾局长了。
***
梳洗已毕,换了一身很轻便的外出服,再在脸上扑了淡淡的粉,瞿凝先去了后院看唐三小姐唐钥。
眼瞅着她那个院子里一片生气勃勃的热闹,大清早的就一群姑娘们聚在一块儿,瞿凝站的远远儿的看着她们那边活泼生机,心里暗自点了点头,倒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姑且不论能不能真的做出点什么成果来,只看这融洽的气氛,对唐钥本身的xing格就应该是很有助益的。
唐三姑娘被围在中间,瞧着正在琴键上舒展的弹着点什么,旁边另外一个姑娘应景的用小提琴接上,另外再有人试着加入了一段古琴的调子,稍稍一顿又停下来讨论了些什么,瞿凝唇角勾了勾笑得有些玩味:瞧这架势,倒是有了几分后世乐团的样子了啊。而唐钥虽还没半点团长的霸气威武,但看样子也和团员们相处融洽,最少按着她原本的打算,做个吉祥物叫人捧着,肯定是没问题了的。
甚好甚好,她心里这头的担忧,看来暂时可以搁下了。
悄没声息的,她在外头蹲着看了一会儿,就招呼着几个侍女走了,路上素琴忍不住问她:“少夫人,您明明这么关心三小姐,怎么就不进去和她们坐一会儿再走呢?”她总说对人好得叫人家知道,否则这好就是白好了,在宫里的时候就是这样,怎么如今倒默默抽时间看个半天,就学锯嘴葫芦不吱声了呢?
瞿凝笑:“三小姐那边,我也不想着在她那儿讨好了,那就是个记打不记吃的,连她哥哥那样事事妥当,样样周全,在她心里都未必做的够好,我这个做嫂子的又何德何能,能入得了她的眼儿?索xing不远不近的,咱们彼此心安也就是了。要是我巴巴的凑上去,反要被怀疑是不是别有心思,所幸我在唐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就不是讨好小姑子,所以她那门,我就不跨进去了吧。”
说着斜睨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宝琴道:“宝琴,你素来是个伶俐的,你倒是说给素琴听听,我要在唐家安身立命,又是靠的什么?”
宝琴冷不防被她点了名,当下怔了一怔方才回神:“少夫人能嫁进来,靠的是……”她抬眸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瞿凝,“靠的是有力的娘家,而能在唐家站得稳,靠的是少帅的宠爱和大帅的纵容,以及少夫人自己的聪慧能gān,主持中馈的手腕和持家的能力,要说小姑子们,倒是……”
瞿凝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旋即转向她平平的小肚子,仿佛黯然的轻叹一口气:“只可惜我如今还未坐下胎来,要是能有个小子,我这一辈子也就安稳了。”
宝琴和素琴忙不迭的劝慰了她几句,却没人注意到,她唇角的笑容,带着了几分凛冽的寒意。
***
要说军法处,在唐家军里头是传的神乎其神,比十八层地狱还吓人的。
那位艾斯,就更是传的比阎罗王催命更可怕,据说有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不过瞿凝到了地方,叫了门口的守门大爷进去通传,那位艾斯迎了出来的时候,她才发觉,面前这男人眼下有一颗泪痣,面容如娇花风流,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催命鬼,倒像是百花丛中过的风流才子。
艾斯显然是已经得了唐少帅的通知,对她此时的到来一点也不显得讶异,就引了她一路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我和少帅说起来也是少年相识了,要说当日少帅第一次见少夫人的时候,我还在场呢,那时候我就在想,果然是天定的缘分,任谁也拆不开的。”
瞿凝闻言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她自己都是昨天才知道她那日呵斥孔景豪的一幕,全被唐少帅尽收眼底,今日却如此恰好的听这人又说起了这件事,甚至他当时也在场?
她脚下高跟鞋“镊镊”的敲在冰凉的地板上,那声音格外清脆,像是一下下敲在人心里一样:“天定的缘分?说起来真叫人脸红,当日我就犯了七出里的‘口舌’二字,这要是换了旁人,立时怕就要不敢娶我了,也就是少帅不见弃……”
艾斯笑着摇了摇手:“少夫人说笑了,”他目光探究的落在她脸上,旋即隐约笑道,“少帅少年丧母,他年少之时就发誓,绝不会娶一个非但不能保家,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女人。要我说,若非少夫人那日‘河东狮吼’,少帅怕还真不会下定决心,立时将少夫人娶进门呢。”
“……”河东狮吼什么的真的不能算作赞美好嘛?
艾局长您这么夸奖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瞿凝心里嘀咕着,但从艾斯短短几句话里,他们都已经确定了彼此在唐少帅生命中的地位和连接的紧密程度,此后的对话,也就多了几分轻松。
艾斯领着她先是到了云师长的房间---这间房子位于重犯的最后一间,虽是单间,但位于十分yīn暗的楼层深处,瞿凝到的时候,就见已经萎靡不振的云师长头发蓬乱的坐在最里头。
方才艾斯已经对她说了云师长的近况:自打法院那边的通知过来,云师长就开始不对了,最开始是跟困shòu一样的在牢笼里转来转去,bào躁的狂喊‘放我出去’,到后头没了力气没了jīng神,最整天跟个疯子似得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在有人过去的时候用一双带着恨意的,格外渗人的眼睛从门fèng里往外看。
艾斯说的轻描淡写:“当时我奉了少帅的命令去抄他的家,这京里就没什么事儿能瞒得过我们军法处的,将他跟他那小qíng儿的老底都给抄gān净了,要说他恨我们,也是应当的。不过除掉他那些非法所得,他这么些年总也有些合法的乃至灰色的收益……”他凑近了说了个数字,瞿凝一惊,“这么多?”
艾斯点了点头:“那林小姐jiāo代的清楚,之前就被放了,中间那女的还托人想办法进来看他一回,咱们为着撬开他的口,也就放了那小qíng儿进来,只是也不知道是因着那林小姐不打扮失了颜色呢,还是真被他记了恨,竟也被他疯疯癫癫一顿打出去了。”
瞿凝沉吟道:“这么说,他现如今是油盐不进了?”
艾斯笑而不语。
再难撬开的嘴,到了他们这儿,也没有撬不开的。只是现如今碍着少帅下了令,说是他夫人要拿云师长做个典型,要让他全须全尾的上堂,免得外头总说他们军法处手段残酷,他这才由得这厮装疯卖傻,没用那些手段罢了。
瞿凝想了想,却笑了起来:“会恨,说明他心里还有希望啊。”
想着日后能出去,才要留着剩下的那点钱,否则,他还死攥着钱不放手,死攥着老婆不离婚做啥?
瞿凝心里想了一停,旋即却住了原本要往里走的脚步,对艾斯道:“这样吧,我就不直接见他了,倒是你们审他的卷宗,有没有不忌讳的,能让我看一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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