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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强国之末代公主_果核之王【完结】(6)


皇后不防她一眼看穿,心里“咯噔”一下,立时急道:“三妹妹你别生气,其实这几样东西都算是价值连城,孔先生也是一番好意,想着给妹妹添妝的。何况,那贼酋少时留洋,对我们国家真正的国粹一窍不通,也未必认得出来……”
瞿凝只坚决的将单子推了回去:“嫂嫂,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她的眸光深邃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嫂嫂若念在咱们这么多年qíng谊的份上,想着让妹妹能安心放心的出门,就求您,允了我这最后一点念想吧。”
她说着膝盖一软就要跪下来---这在她还是这辈子的头一回。
皇后慌忙伸手扶她:“妹妹万勿如此,有话好说。”
“我只求您,别的嫁妆我一样不要,您只让我捡一些不值钱的古物和书册出门,便足够了。”她眼中流露出了盈盈的恳求。
皇后和她年岁差了将近十岁,几乎是亲眼看着瞿凝长大的。
她和皇帝没有孩子,一直以来便对瞿凝很是疼爱,这一回要亲眼瞧着自己的孩子嫁给那样一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粗鲁不文的男人,已经像是割ròu一般了。现在瞧着她眼中隐隐有泪,心下一软,便点了点头,心里想道:若是陛下有什么责怪,我一概担着就是了。三妹妹的命已经够苦的了,自己作为嫂嫂的,外头的事儿实在无能为力,别的能帮的,还是帮她一把。
眼瞅着皇后答应了,瞿凝一抹眼皮,脸上绽开一抹喜色:“嫂嫂应了么?”
皇后重重点了点头,疼爱的揉了揉她的脸:“凝儿,只是这样……到了入门后要晒嫁妆的时候,可实在是委屈了你。”
要真是拿了先前那张单子上的嫁妆,她才有的委屈呢。嫁人之后,真正决定她命运好坏的,并不是嫁妆的厚薄,而是她在那个男人心里,究竟能有多重。
那张看似殷实的嫁妆单子,却可能毁掉她的婚后幸福,孰轻孰重,不问可知。
瞿凝微微一笑,顺势站了起来:“嫂嫂,谢谢您。”真心的,谢谢您。
宫中书册和古物甚多,毕竟历代珍藏,俱集于皇宫,献于帝王玩赏。
但其中贵重的那些,都是登记在册,有数的。
比如像是二王真迹之类,在后世能拍出上千万价值的古董,在这个时代,也同样是无价之宝。
这些东西,当然是不可能带走的。
国会那些议员们还盯着呢,宫里头的太监宫女们还看着呢,她就是垂涎万分,瞪的眼珠子都凸出来,想要顺走也不可能瞒过这么多的眼睛。
还好,瞿凝想要的也不是那些。
她看中的,是现在还不太值钱的那些小玩意---比如在这个时代还没绝迹的前朝青花瓷,这个时代还不受人重视的翡翠和琥珀,绝版的邮票和银元。
历史有它的惯xing,在瞿凝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空里头,那些东西在当时也并不受人重视,但短短数年之后,便因为种种原因,而变得价值连城。
当然,以她过去的身份,未来的身份,瞿凝相信,若她真的想,应该也能引领起使用青花的风cháo。
而带上这些看似并不起眼的嫁妆出门,一来可以麻痹外人,二来,省下了皇后嫂子的大笔支出,营造懂事的形象,jiāo好与人,三来,自己又得了实惠。一石三鸟,绝对是有赚无赔。
和皇后细细商量过之后,在帝后的默许之下,瞿凝还从宫中的库藏当中,挑出了藏品当中最好的那一部分---当然,在这个时候,哪怕是最好的,也还并不值钱就是了。
唐大帅那边很快的就来下了聘礼。
婚礼当日,准备行的是新式婚礼---会有花轿嫁衣,但不会有拜堂。可是在婚礼之前,或许是考虑到了女方的身份地位和颜面,唐家的聘礼下的极厚,显然极有诚意。
对比一下算得上“寒酸”,“微薄”的嫁妆单子,皇帝几乎都觉得,自己的袖子里放着单子的位置烫手的厉害,让他觉得脸红心跳,差点拿不出手了。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当他定了定神将单子递给面前亲自前来下聘,始终冷着一张脸几乎不发一言的唐少帅的时候,那军装男子细细一看,却好像是隐约弯了弯唇角。
当皇帝诧异望去的时候,却再找不到面前人有半丝笑模样。果然是看错了么?笑?这个苦瓜脸怎么可能会笑?皇帝在心里愤愤然的想道:下聘还用这张脸,你也不怕日后天天在房间里哭?
唐终当然对他的心思一无所觉,他指挥着唐家那些大头兵么放下了几乎要堆满一整个偏殿的聘礼,看着满地的珍宝绫罗,举手向皇帝行了个军礼,几乎是随xing的点了点头:“五日之后,我亲自来接她走。”
“……”这就是你对大舅子的态度?这就是你对皇帝的态度?她?这就是你对公主殿下的称呼?
欺人太甚!简直是毫无君臣之仪!
聘礼再厚有什么用?朕和公主在乎你的钱粮么?朕要的是你唐家的臣服,朕要的,是你唐少帅的支持!
皇帝在心里愤愤怒喝,攥着椅子的手握的咯咯作响。从唐终进门开始,就始终站在皇帝身后一步未动,定定看着年轻的帝皇面上寒霜笼罩,也同样神色不善,只是刻意收敛了敌意的孔景豪轻轻拍了拍小皇上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陛下,戒急用忍。”
皇帝回身看了他一眼,半响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神色渐松,声音仿佛低不可闻:“要不是没有办法,景豪,你才该是我的三妹夫啊。”
孔景豪身子一震。
他沉默了好一会,答复仿佛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一般:“便是明珠蒙尘,也还是珍宝,还是明珠。臣,自认是慧眼识珠之人,臣,不介意。”
皇帝仿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像是终于确定了他的诚心,这才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的轻声说道:“若真有那一日,那朕也就放心了。”

  ☆、第7章 婚事(1)

  撇开皇帝心里的不甘不愿,十一月十五日,还是如期的,很快的到来了。
在十五日这天清晨,唐少帅一身戎装,坐在新式轿车里在前开道,后头是难以计数的,队列齐整的扛着枪骑着高头大马的手下。浩浩dàngdàng,引来观者无数。
有京都的老居民围观着忍不住的感慨:“这真是这个世纪以来最豪华的婚礼了。”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到了皇宫正门前,唐少帅这才从轿车里走了下来,在他身后,军容齐整的大兵们齐齐排成两列,立在皇宫正门外两侧,将枪扛在手中向天。
唐少帅缓步走到紧闭的宫门前,还不待他伸手,宫门便仿佛是和他配合好了一般,从内缓缓打开----迎面朝向齐整肃然的军容队列的,是门内已经打扮停当,被皇帝牵在手中,盖着盖头看不见容貌,只能让人感觉到身材修长袅娜的新娘和她的侍女一行人。
皇宫内和皇宫外,好像完全就是两个世界---文明对比与落后,进步相较于腐朽。
唐少帅身上的束身戎装仿佛带着一种铁和血的味道,女孩儿遮住头脸的旧式婚服保守而矜持,但奇妙的是,在所有的围观者眼中,正一步一步接近唐少帅的娇柔女子,却给人一种奇妙的契合感。
在一轮初升的朝阳之下,皇帝沉着脸,牵着手里女孩儿的柔荑,引导着她终于走出了她这辈子还一步未曾迈出过的宫门,然后,最终亲手将她jiāo到另外一个男人手里。
红色的几乎密不透风的盖头底下,瞿凝的视线只能望见脚边的小小空间---刚刚够她小碎步不会绊倒而已。
当感觉到牵住自己的人换了一个,自己的脚边能看见另外一双穿着皮鞋的大脚的时候---被换手的瞬间,瞿凝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
男人若有所觉,并未停顿,却只是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柔荑。
他牵着她上了车,听见车门被关上,车子启动的声音,饶是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的瞿凝,在这一个瞬间,也几乎是心生茫然。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心乱,瞿凝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密闭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我们现在是去西摩路的圣三一大教堂,先举行西式婚礼。牧师和嘉宾都会在那里等我们。”这一番话,显然不是说给一直沉默着驾车,好像不存在一般静默无声的司机听得,而是专门说给她听的解释。
瞿凝的心里微微一颤:假如说当日在看见唐终亲自去给她谈嫁妆的事qíng的报道,她还觉得自己可能是自作多qíng的话,那么今天他对她的态度,就实在已经友善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这是她以前没想到过,会从这个男人这里得到的善待。
瞿凝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一颤,紧闭的嘴唇微微一抖,她原本有些惊疑不定的心,渐渐被对方镇定的qíng绪安抚下来。
唐少帅说完,顿了一顿,仿佛是漫不经心的微微侧过头:“一会儿你的侍女会伺候你先换一套衣服,虽然你还没穿过,但我看着,尺寸应该是完全合适的。”
“……”半天才回味过来自己被轻微的‘调戏’了一把的瞿凝瞬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唐少帅,你今天是在刷新你在我心里的下限的么?
看一眼就知道女人的尺寸什么的,你的经验有多丰富啊,唐大魔王?
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新娘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的轻轻咳嗽了一声:“是白色的婚纱么?”
那声音又软又糯又娇又甜。
尽管和那天他听见的,带着怒意的声音是同一把声线,但听着,却竟像是截然不同。
她是在讨好他,所以才软软糯糯的故意用这样的声线说话么?
唐少帅忍不住的微微勾了勾唇角,轻咳一声抑住了自己忍不住高扬起来的心qíng,紧紧握着她的手偏头问道:“哦?你也知道白色婚纱?”顿了一顿,他若有所思的问道,“该不会觉得不吉利吧?别担心,一共给你准备了两套,一套是按照西方礼仪的纯白色,一套是喜庆的红色,若是怕不吉利……你穿那套红色的就是了。”
说到最后,他的脸上却添上了几分淡淡的遗憾。
“咦?为什么要穿红的?难道你想暗喻我不够纯洁,不能披纯白色嫁衣?”盖头底下忽然传来了闷闷的,像是不高兴一般的这么几句话。
瞿凝带着几分挑衅的话刚出口,便感觉到拉着自己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大手也随之震动了一下,显然心qíng极好。
他伸手居然揉了揉她本是梳的齐齐整整的发鬓:“公主殿下果然博闻qiáng记,连圣经也看过,是唐某人小看你了。”
“……”明明只是被揉了揉鬓角,但盖头底下,瞿凝却倏然觉得脸颊如火烧。
她能感觉到身边人愉悦的心qíng,还有,从这个小小动作里透露出来的淡淡的宠溺味道。
瞿凝只觉得心里一下子像是五味杂陈:身边的这个跳脱的甚至带上了些许轻佻的男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个十八岁领军,战无不胜的匪首唐少帅?
为什么和她想象当中,完全是两回事呢?她就算没有在脑子里“黑化”过唐少帅,但也没把一个沙场征战过,满身戾气的将领想象成一个普普通通还对她温柔客气的邻家少年啊!
宠溺温柔是很好,但真的就像做梦一样呢。
她嗫嚅了一下正待说什么,车子这会儿忽然停了下来,男人牵着她的手下了轿车,然后喜娘过来带了她过去换衣服。
终于能拿掉盖头,仿佛是顿然之间就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天清气朗,气慡神清,瞿凝刚回味了一下“自由”的滋味儿,周围一看,却只见她那两个忠心的陪嫁侍婢,宝琴和素琴都苦着一张脸。
其他人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公主殿下梳洗换装,眼见着四周没有旁人,瞿凝微微拧了拧眉:“宝琴,素琴,你们两这是怎么了?”出皇宫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儿就qíng绪不佳?难道是被那些当兵的冒犯了么?
素琴看了一眼她手中托着的白色婚纱,脸上显出了几分难过和痛恨:“殿下,大喜之日穿全白,您可是唐家亲自求着嫁过来的,怎么能受这样的侮rǔ!”她愤愤然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套大红色喜服,“好在他们还准备了另外一套,殿下您便是想要委曲求全,讨好那个姓唐的,在这件事上,也万万不能纡尊降贵,不能犯了忌讳啊。”
瞿凝安静的听她说完了。
她的神色渐渐的沉重起来,揉了揉额角,她挥手止住了素琴还未说完的长篇大论。
她怎么就忘了呢,在这个时代,婚礼身穿白色婚纱,是一件太过标新立异的事qíng。
怪不得唐终方才要特意对她说明了,怪不得……唐终会觉得她的回答有趣了。
素琴和宝琴的态度,就代表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对西化的态度:排斥的,不安的,视之为悖逆和反骨。
到底是要顺从这个世界的准则,乖乖的穿上那套代表者喜庆的红色嫁衣,还是穿上能和他风格jiāo融,却违背时俗的白色婚纱,这个选择有着巨大的代表意义。
“宝琴,你也是这么想的么?”瞿凝转过头去看自己另外一个忠心的侍女。
宝琴微微低下头,想了好一会,这才福身对瞿凝回答道:“殿下的肌肤如玉,气质清雅,平日里穿白色就比穿红色更好看。”
瞿凝闻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微微摇头叹息:“你啊,这可真是个滑头的答案。”夸了她一记,却偏说平日里穿白更好看,岂不是委婉的在说,今日最好不穿白?
这两个对她最忠心的,凡事多半都站在她立场想的侍女都这么说,她大概就能猜到今日她穿这套白色婚纱和他在神前起誓,会有什么样的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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