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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哥哥_莫莫无闻【完结】(10)

  一顿饭诡异地结束,殷厉用过漱口茶,没像先前两次那样突然发飙,而是站起身在屋内逛了起来。

  殷丞莫名其妙,只得老实地跟着他。

  三个月时间,殷丞总会找些事qíng来做:练字、看书、画画、下棋……

  这些都是他平日爱做的事,好在这别院里也不缺这些东西,不用劳烦别人,他自己就把东西都找了出来。

  殷厉目光从书本上一一扫过,随后又拿起他卷放在一边的画和字看了起来。

  殷丞起先没意识到,后知后觉突然发现不妙,忙要上前抢过字画。

  别的巧合都好说,字迹和画风却瞒不了人!

  殷丞着急,一把将字画抢走,殷厉却捏得很紧,那字画生生被扯成了两半。

  殷丞冷汗都下来了,殷厉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也练瘦金?”

  殷丞点了点头。

  殷厉拿着半截字画,朝殷丞走了一步,双眼深似寒潭,看不到半点波澜:“你也爱画牡丹?”

  殷丞僵硬地点了点头。

  殷厉将字画举在他面前:“你也师承北苑清子津?”

  殷丞猛地僵住了。

  清子津乃当代大师,字画尤其出名,殷丞无事就喜欢写写画画,殷厉为了让他开心,专程高价请来了清子津做先生,教导殷丞字画功夫。好在殷丞本就有天分,清子津虽不喜同军人为伍,却喜欢这个安安静静的学生。

  殷丞后来的字画虽已有了个人风格,但最初师父所教导的痕迹依然存在,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殷丞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来。

  殷厉定定地看着他:“你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些东西?你故意的吗?”

  殷丞不知作何解释,解释也是错,不解释也是错。

  殷厉一把扔了字画:“蒲公英?山茶花?我喜欢吃的菜?瘦金字?牡丹花?”

  殷厉冷笑,将所有的字画全部翻出,一张一张撕碎:“我真是小看你了,我该知道的,就算你常年卧病在chuáng,未入白家,你也是白熊飞的骨ròu。你和白熊飞一样,狡诈多变,心思深沉,处处算计!还有你的母亲,她本就善于算计人心,否则如何能攀上白熊飞这根高枝?说吧,你母亲都教了你什么?教你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殷丞呆呆摇头,他万万没想到,事qíng会变成这样。

  殷厉转头对他咆哮:“你说啊!你说!你怎么学会的!不说是吗?好!”

  殷厉一把拔出腰间配枪,直接顶在了少年太阳xué上:“我现在就毙了你!让沐氏知道,自作聪明会是什么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就快甜了(╯3╰)

  第10章第十章起疑

  夜风拂过,温柔地托起屋檐下的灯笼,灯火不受控制地晃动着,在台阶下透出青白的影子。原先温馨、温暖的感觉不在,整个院落变得yīn森诡异起来,仿佛有不死的幽魂在暗处蛰伏,嗤笑地窥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砰——

  枪声突兀响起,守候在院落外的奴仆一个激灵,诧异地望向院内。

  他以为城主不会这么快厌烦少年的,外面现在风声鹤唳,张总统雷霆手段,又想打压白家,又想震慑同样功高盖主,擅自行动的殷家,他以为城主会暂时留着这些质子的命,哪怕白家跟张总统告状,张总统又想借此事打压殷家,城主也好有个退路。

  奴仆脸上各种惊疑不定的神色匆匆闪过,但很快又释然了。

  城主若是如此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也就不会是现在的城主了。

  寂静的夜里,枪声尤其刺耳,连地牢下的人也听到了声音。

  沐氏最先反应过来,她吃力地趴在木栏上,看着外面嘶声大喊:“发生什么事了?来人啊!发生什么事了?!”

  cháo湿yīn暗的地牢里只有她一人的声音,无人理睬。

  沐氏脸色青白一片,许多不好的画面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纠缠她,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无力地拍着木栏:“有人吗?来人啊!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白音出事了?来个人啊——”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看守不耐烦地过来,踹了木栏一脚:“嚷嚷什么!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嗝……”

  看守打出一个酒嗝,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又朝外走去,看样子是没打算回应沐氏的话。

  地牢里重新安静下来,不时有几声诡异的笑声从隔壁牢房传来,白家那两个儿子早已疯魔了,根本指望不了。

  倒是安静了三个多月,活像已经成了个死人的陈家家主,在隔壁突然沙哑着声音道:“我劝你一句,不要再挂念你那儿子了。他这辈子完了,我们这辈子也完了,何苦还折磨自己?”

  陈家家主衣衫褴褛,身上挂满汤汁,臭不可闻,一头乱发,满脸胡渣,根本看不出原本光鲜亮丽的样子。

  他道:“白家不是殷家对手,我就不该听信白熊飞那家伙的话,鬼迷心窍,害得我家人不得善终。”

  他说着又笑起来:“因果报应,殷厉也迟早有因果报应。”

  沐氏没说话,她失神地趴在木栏边,许久不见日光,也没怎么吃好睡好,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但她还不想认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不会认输。她总会寻得机会报仇,救出儿子。

  她闭上眼,不知是在积蓄能量,还是在休息,地牢里再次陷入了沉静。

  白音所住的院内,枪响之后没多久,殷厉踏着军靴大步走了出来,他脸色黑沉,一手还拿着枪,枪筒朝下,在冰冷的月光下闪着黑黝黝的光,让人远远看着就不寒而栗。

  奴仆恭敬地垂着头上前,不敢搭话,只将早已备好的外套双手递过,殷厉一把拽过,直接出了门。

  待人走后,奴仆才慢慢朝屋内走去,本以为会看到白音死不瞑目的惨状,却只看到碎了一地的碗盘,汤汤水水洒了满地,白音好端端地跪坐在地上,伸手捡着碎了的瓷片。

  奴仆有些诧异,走近看了看他,少年果然毫发无伤,只是眉宇里藏着一些忧愁,让人看着也被感染似的觉得不快活起来。

  奴仆拉开了他:“别碰,我来打扫。”

  既然城主没有解决他,说明少年依然是有用的,奴仆又叫来两人,将有些恍神的少年架去了一边,随即开始收拾房间。

  不一会儿,满地的油渍,碗盘碎片就都被收拾gān净,又有小童提着水桶进门,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反复擦洗了三遍,这才彻底收拾整洁,退出门去。

  房间门被从外关上,殷丞想着大哥方才失态的模样,狠狠闭了闭眼,qiáng忍住鼻头的酸涩感觉,喃喃叹出口气来。

  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殷厉骑马回了城主府,脸色一直很难看,眼底还有没褪去的血丝。

  徐老三没想到殷厉今日还会回来,皱着眉上前查看qíng况:“城主?这是怎么了?”

  他见城主脸色不好,眼睛眯了眯:“那小子不知好歹,惹您不高兴了?”

  殷厉几步走进屋内,倒了一杯凉茶,一口灌下。

  他闭上眼,一路上的冷风已经安抚了他纷乱的思绪,他深深吸了口气,坐进椅子里回忆起今晚的种种细节。

  殷丞的每一次表qíng,每一个眼神,他比划时的习惯xing动作,他自然而然的笑容。

  殷厉不想承认,也不敢相信,他怕自己鬼迷心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自己反而会更加崩溃。

  他手指拽紧了拳头,根本听不到徐老三在耳边絮叨什么,他突然起身,大步朝祠堂走去。

  祠堂最下面一排,放着殷丞的骨灰盒和牌位,这些东西都是徐老三安排的,殷厉直到现在尚且是第一次主动进祠堂来看望弟弟。

  徐老三惊疑不定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殷厉这是突然中了什么邪,还是终于想通了?看开了?

  殷厉径直走到殷丞的牌位前,手指伸向牌位,半途又似不敢,在半空僵硬了片刻,随后才缓慢地轻轻地触上冰冷的刻字,仿佛在摸着那个人的脸,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地都是那个人无声的笑容。

  殷厉眼眶陡然一红,在祠堂前跪了下来,他抱着牌位如同受伤的野shòu,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谨慎,那么绝望,可又忍不住期盼着——

  是你吗?

  会是你吗?

  会是你回来了吗?

  如果自己被骗了怎么办?如果自己被利用了怎么办?

  他不敢去细想,怕发现这其中丝丝端倪,彻底掀翻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希望,可他又忍不住不断地去回想,回想那位少年从遇见自己开始,所有的反应和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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