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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_夏汭生【完结】(44)

  一个猪队友,一个沉不住气,输得华丽丽。

  颜瑜被这么一吓,智商又退回到了小学生水平。除了天天守着活死人一样的周聪,其余时间都婶婶长婶婶短地围着徐泗转悠,那股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徐泗是她娘。

  范明辉再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开始每天任劳任怨地捕鱼捡柴火,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这座荒岛上呆一辈子,因为一出去,等着他的就是身败名裂;彭良双目失明,成了瞎子,每天窝在一处凸出的石壁下等死,可是怎么都不能如愿,因为祁宗鹤天天一顿不落地给他送东西吃。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夜晚沙滩上的海风退了燥热,带来些清凉,徐泗盘腿坐着,撑着下巴问旁边好像已经睡着了的男人。

  星光微弱,祁宗鹤又拿手臂遮着眼睛,徐泗根本看不清他面上的表qíng。

  祁宗鹤曲起一条腿,放下手臂,“你说阿良?”

  “嗯。”徐泗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头,“他背叛了你。想杀了你。两次。”

  祁宗鹤笑了两声,在清慡的海风下,就连他的笑声也变得清慡起来,“其实就算他想杀我一万次,我也会留他一条命。”

  “啊?”徐泗上扬的尾音充满着不敢置信,别说是个混黑帮的了,就是个普通人,也做不到这么以德报怨的吧?

  “他该不会是你初恋吧?”徐泗开始放飞脑dòng,“老大,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嘿,兔子还不吃窝边糙呢,人家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睡……”

  徐泗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脑门上一记爆栗震了回去,“我擦,能不能别总敲一个地方,敲傻了都!”

  他这一声吼,换来的是另一记更加响亮的栗子。

  徐泗:“……”你是大佬你牛批。

  气氛陷入沉默,海洋的味道充斥了五感,夜晚的海与白日里大相径庭,cháo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古老又神秘的钟声,一声重而磅礴,一声轻而悠扬,很容易让人生出天地之大,人如糙芥的空旷与渺小感。

  就在一声声làng花拍打沙滩的律动声中,祁宗鹤低低的声音传来,在这样的意境中蒙上一层沧桑的感觉。

  “阿良脸上的那条刀疤……”他支起上半身,仰头望着星空,“当年是替我挨的。”

  徐泗聚jīng会神地听着大佬还是小混混的时候,犯下的那些“丰功伟绩”,这大概是一对共得了苦却同不了甘的兄弟反目成仇的故事,带着点传奇色彩,带着点dàng气回肠,带着点悲伤怀念。

  祁宗鹤提到了他的义父,一个真正心狠手辣的黑帮大佬,教了祁宗鹤很多东西,也灌输了很多奇怪的三观。在很长一部分时间里,祁宗鹤都在想方设法地摆脱他义父给他带来的影响,他曾经想活得像他义父那样,狠得下心下得去手,保得住地位。

  直到他义父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独活一世孤家寡人,唯一的义子是最后要了他命的人,这样的一生,有什么意思呢?

  老人家死之前,盯着他义子的那一双浅棕色的眼睛,说了这么一句话,“你的心还是不够硬,迟早误事。”

  第39章我拒绝当鲁滨逊17

  徐泗右脸上被彭良划出的那道伤口,自鼻翼拉到颧骨,停在眼窝下,大概有大拇指那么长。小水果刀平行着划开皮ròu,血糊了一脸看着挺吓人,在深度上却略逊一筹,止了血之后养上一个礼拜,就能自行愈合。

  问题是,这以后铁定得留下疤啊!这疤又不是在什么屁股蛋子脚底板上,而是明晃晃地挂在门面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跟刀疤脸彭良有异曲同工之妙……

  向来骚包臭美觉得自己帅裂苍穹的徐泗不gān了,gān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天天净揽着颜瑜的小镜子顾影自怜,左瞅瞅右摸摸,唉声叹气。

  冯玦啊冯玦,兄弟我对不起你,这张脸刚刚被我接手不到一个月就破了相,我的锅,你地下有灵千万别埋怨我……

  “别看了,镜子都快被你的怨念盯裂了。”祁宗鹤一把抢过那只巴掌大的化妆镜扔给颜瑜,在他身边坐下。

  “知道哈维·邓特吗?”徐泗低着头突然问。

  “嗯?那个双面人?”祁宗鹤挑眉。

  徐泗抬脸,一只手遮住右脸朝他笑了笑,“看,左脸是小天使,还有个可爱的酒窝。”接着换只手遮住左脸,撇撇嘴,“看,右脸是丑八怪,还有条恶心吧唧的疤。”

  祁宗鹤:“……”

  “你要真这么介意,出去后我帮你找个最好的整形美容医生,让这条疤彻底消失。”他笑着承诺。

  “骗鬼呢?”徐泗赤luǒ肩膀,“要是能弄掉,怎么彭良到现在还留着?”

  “阿良是觉得那条疤很有威慑力,很符合他的黑帮形象,所以就留着了。原理跟道上的人喜欢纹身一样。”祁宗鹤拿着彭良那把小刀,专心地在木头上刻着什么,“而且,他没你这么注重外貌,糙老爷儿们一个,又不靠脸吃饭。”

  一句话把徐泗接下来的抱怨全数堵在喉咙里,这话怎么听着像反讽?瞧瞧人家大佬这说话的艺术,能让人瞬间哑火。

  “我是空少,靠脸吃饭没毛病。”徐泗皱了皱脸,牵动了伤疤,嘶了一声。

  祁宗鹤手下的动作一顿,忽然扭头问,“你这个疤痕……回去后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看恢复qíng况。”徐泗随口敷衍道,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就提前考虑以后饭碗保不保的事,这种未雨绸缪的调xing一向不是徐泗的风格,他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典型。不过既然祁宗鹤这么问了,自己也就勉为其难地调戏一下,“怎么,要是真的有影响,你要养我吗?”

  祁宗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养吃白饭的人。”

  “嘁。”徐泗轻嗤一声,劳资自力更生。

  “所以你晚上该gān活的时候要卖力些,不要让我觉得你很没用。”

  徐泗:“……”

  他发现了,祁宗鹤的一项显著特长就是,永远能一本正经地说些涵义丰富、让人脸红心跳的小段子。有时候虽然让人无语,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又特别富有……生活qíng趣……

  下午的时候,徐泗瞒着祁宗鹤,偷偷摸摸地去拜访彭良。

  刀疤脸见刀疤脸,徐泗莫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切感。彭良的眼睛被人jīng心包扎过,徐泗认出来那块透着点血渍的白色布料是祁宗鹤的衬衫。

  “谁!”徐泗还在五米开外的时候,彭良就侧过脸警惕地喝了一声,一只手则不慌不忙地去够身边放着的拐杖样的粗树枝。

  一项感官的缺失会让其他感官更清晰敏感,彭良此刻的听力水准估计能去复述徐泗全程懵bī脸的大学英语六级。

  徐泗故意加重步伐,以表明自己一身坦dàngdàng,没有一丝不轨之心,“是我,冯玦。”他报完名字,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那天被你拿小刀架着脖子的人。”

  报了家门,彭良非但没有因此解除防备,反而将树枝横在身前,冷哼一声,“你是来报仇的吗?”

  徐泗连忙摆着手澄清,“别激动,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伤了我的脸,我瞎了你一只眼。亏得是你。”

  提到眼睛,彭良脸上现出一抹痛色,“不亏。要不是你手快,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泗此刻表示深深的理解。虽然很想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但是为了任务,还是得咬牙忍忍。

  “你是宗鹤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虽然之前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但既然宗鹤说扯平了,你也就别再钻牛角尖了。”徐泗十分不要脸地把自己放在祁宗鹤恋人的位置上,语重心长地道。

  要不是彭良的眼睛被布蒙着,徐泗几乎能想象出他那双眼睛里反she出的是怎样讽刺的光芒,“要我告诉你祁宗鹤的流动chuáng伴有多少个吗?”

  “谢谢,我不太想知道。”徐泗硬是一步步挨到了彭良身边,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坐下。

  两个刀疤脸默默坐了一会儿,沉不住气的还是彭良,他拿树枝左右敲敲,碰到了徐泗的腿,“你挪开点,碍着我晒太阳。”

  徐泗默默挪了挪屁股。

  阳光再一次洒在彭良脸上的时候,他一扫yīn郁,叹了口气,“不过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倒是挺上心的。”

  徐泗挑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啧啧,làng了这么多年,他总算舍得用点真心了。”彭良倚靠在石壁上,双腿jiāo叠,“我以为自从他杀了祁老爷子,心就再也捂不热了。小子,你本事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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