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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撩黑攻略_糕米果【完结】(29)

  李唐捡起黑布,听话地把眼睛蒙住,却故意在下眼睑位置留了个小fèng隙。墙上一阵轰轰的声响之后,紧接着一片平静,而后门被打开,一串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出现在他眼底,昂贵的皮质泛着冷光。

  男人站在他身边,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看画,房间里悄寂无声。

  李唐漫无边际猜着鞋子的尺码,昂起头,正想趁机看看对方的身量、面孔,但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方带着淡淡清香的手帕结实地捂住他的口鼻。他呆了几秒才挣扎着两手扒拉住对方的手臂,圈着他的手臂宛如铁铸的牢笼,撼动不了丝毫。

  药效发挥太快,李唐朦胧的视线里隐约瞥见一张怪异的黑白小丑面具,大嘴优雅地仿佛嘲笑般高高向上咧起,非但不能让人感到温暖,反而邪狞得愈加使人惊惧恐慌。

  一双手遮住他的眼睛,那人发现了他刻意留下的fèng隙,挡住所有的光。

  “小骗子。”机械喑哑的声音夹带骇人的yīn森,平静的语调似是宠溺又似责备。

  李唐眼皮沉沉地耷拉下来,最后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家里的chuáng上。

  毫无疑问,他被人盯上了。只是对方的行为太诡异,既不夺财也不害命,先请他吃了一顿饭再让他画了一幅画,难道是个痴迷艺术的变态?

  李唐左思右想,没得出结果。索xing不影响他的任务,便懒得花心思去猜测。

  李唐失踪的这段时间竟然没人发现,何家人忙着和谢家派来的主事接触没空关照他,何书小孩子心xing哭闹两天便将他抛到了脑后。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过得波澜不惊,过了几天的晚上,何家给他打来电话,让他第二天过去一趟。

  夜里开始降了温,南方的chūn天湿气重,天一冷,空气沉甸甸地裹着寒意压下来。李唐半夜里睡得哆嗦,冻醒过来。前几天还不觉得冷,突然寒气南下,李唐手脚冰凉地爬起来从柜子里翻衣服,一件件叠到被子上,那件黑西装压在了最上头,厚实了才爬进去接着睡。

  李唐不知道一举一动都被藏在暗处的摄像头传递到彼处的终端屏幕上,有人伸出手指隔着屏幕安抚孩子般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黑发。

  他睡觉的姿势不踏实,早上起来怀里不知怎的抱着那件黑西装,还好没把口水也留在上面,否则不知道该怎么把东西还回去了。

  整个城市笼罩在迷蒙的烟雨中,灰色的天壁与漫在雾中的建筑融成一幅水墨画。打开窗,雨丝和雾气飘进来,李唐激灵一下,忙把窗户合上,转身多套上一件薄外套。

  整理完,又到画室看了看,门锁坏了锁不上,他便将门虚虚掩上。看看时间七点四十,李唐亲了亲母亲便匆匆出门。下楼时在早餐摊点前买了包子和豆浆,从巷子这端绕到另一边的街口,走了一阵他才发现身后跟着一只步履蹒跚的奶白色小土松狮,看到他停下脚步就仰起了小脑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歪着头看着他。

  李唐打着伞走了一步,小狗跟着啪嗒啪嗒跑了几步,停下来盯着他。

  李唐再走,小家伙再跑。

  李唐血槽已空,蹲下来减轻小家伙的防备心理,把手里的包子递过去。小家伙一点儿也不怕生,欢腾地踩着水花跑过来,舔了舔他的指尖,而后叼住他手里的包子,一口一口吃完。

  李唐站起身朝前走,身后水声哒哒,回过头果然小家伙还紧紧跟着。李唐快步走,小家伙也跟着迈出小短腿,李唐跑起来想要甩开它,小家伙像是以为他在和它做游戏,卖力地吐舌头嗷呜跟着跑,那架势粘着他不肯走了。

  八点半正值上班高峰,街上车水马,jiāo叉口红绿灯坏了,jiāo警繁忙地指挥方向。来来往往的人中,小家伙执着地从一双双脚边穿过,紧紧跟着他。李唐心脏中了bào击,再不舍得把小家伙给扔了,刚蹲下,小松狮登登地爬过来,就要爬到他身上。李唐抱住它举远了点儿,不让沾着污水的小黑爪子蹭到身上,小家伙侧过脑袋吐着黑蓝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仿佛在留恋上面的ròu包子味。

  他想先将狗抱回家,但现在时间不早,而且就怕没人盯梢着,小东西钻进画室把他的画都毁了。

  他用脖子夹着伞,手里抱着狗,正踌躇着gān脆把小狗带到何家,大不了遭一顿白眼。

  “小朋友,好巧啊。”一道粗犷的声音憨憨地从伞外的世界传进来。

  李唐困难地别着脑袋转了转脚步,和伞外的人对视。果然是巧合了,竟然是之前给他送钱和外套的男人。

  他惊喜地看着对方,小心地弯起嘴角:“你好。”

  黑壮的男人看着他的笑容,也露出了笑,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小狗:“这是捡的?”

  “嗯。”他腼腆地把狗狗抱近了,小家伙觊觎已久,欢快地用脏兮兮的爪子扒拉住他的衣服。李唐无奈地任由它凑过来,舔了他的下巴。

  男人眼睛一闪,生怕它再不知好歹地蹭过去,突然伸手从李唐怀里将狗捞在手里,哈哈傻笑:“看你打着伞抱着狗多不方便,我先帮你抱着。”

  小家伙不满地嗷呜,挥舞小爪子像要李唐把他抱回去。李唐顿了顿,冒出了一个主意,神色忐忑地问:“我、我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你尽管说,能帮上的忙我一定帮。”男人慡朗道。

  “我现在有事qíng,不能带着它。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他低着头,自觉qiáng人所难,不敢再说,伸出手就要把狗狗抱回来,哪知却被对方一躲。

  “要我帮你暂时带着吗?好啊。”男人直接把他未说完的请求说完,笑呵呵地应下,手指点了点街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看到那辆车了吗?其实我们先生经过这里,刚好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街上,就让我下车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家先生可是个好人啊。”

  李唐睁大澄澈的眼睛,感激地说:“谢谢。”他看了下那辆车,想到上次未能得到回应,便知那人不想要有人打扰,没再过去,而是脱下外套,将小狗包在衣服里顺便擦了擦它的爪子,以防一会儿弄脏了别人的车。他摸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道:“那我怎么联系你?”

  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jīng美的铁质名片,黑色的底,镂空的藤花,甚至没有写名字,只简单地印着一行电话号码。李唐接过来,像这样连名字都不写的真是厉害了,看来对方身世不凡。

  “有空的时候打这个电话就行。”

  “谢谢您。我会记得带上那件衣服。”李唐弯腰致谢,赧然地望了一眼黑色轿车,“麻烦您帮我向他道谢。”他看得出来出手帮他的人是车里的人,面前的人身为下属不会擅作主张。

  男人咧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李唐打着伞,穿进濛濛的细雨中,滴答绵延的水色阻隔成庞大的帘幕,模糊了他的身影。

  第27章美少年与野shòu·7(修)

  到了何家,何书在书房写作业,何诗在画室里跟着老师画画。

  说来也讽刺,何欢的母亲是个大学美术老师,与何父在一所学校读书。当初何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追求她,一是她家境优越,二是欣赏她才貌兼得。两人最初如胶似漆,但婚后的生活不尽如人意。

  何母是从小捧在掌心的千金,làng漫qíng怀远胜于计较柴米油盐,结婚五年依然过着婚前一般的生活,画画、旅游、歌剧、音乐会,样样不少,家中洗衣做饭都有专门的保姆,不由她cao心。何父的家境不算差,但与何母家相比便寒酸了,狂烈的热恋期过去,七年之痒变成了五年之痒,一个弱势的男人在外头要承担的风言风语挫伤他的男xing尊严,而妻子未能觉察他的心理变化,于是二人的话题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到了相坐无言的尴尬境地。

  当何母意识到需要一个孩子来维系婚姻时,何诗已经出生。不得不说,何父接手何母家公司之后是有长进的,至少两面三刀的功夫一般人难以匹敌,三年里她竟未发现丈夫脚踏两条船,在外头有了小家。等后来发现了,恰逢何母的父母逝世,自己又身患不治之症,诸事压身,心中愁苦百结,慢慢抑郁难解。

  何欢的绘画由母亲一把教导,小小的身板站在和他差不多高的画板前,软软捏着画笔歪歪曲曲挥舞着。要一个孩子静下心来专注画画并不容易,有时他淘气,母亲便抱着他哭,眼泪烫到他脖颈里,像一条涓涓的小河,永远也流不完。哭完了,她神色严厉教他画画,他一开小差,便用细长的竹节打他的屁股,结束后心疼地帮他上药,明明在笑,却像在哭。

  何母离世前,躺在病chuáng上紧紧握着他的手说:“欢欢,对不起,妈妈除了画画,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会……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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