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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撩黑攻略_糕米果【完结】(70)

  李唐将土踢回去几脚,抬头仰望,山腰云雾遮蔽,看不见山顶,更看不见日光,唯有流霞染遍山雾方知天已huáng昏。他环顾四周,方才没多加注意,竟忽略了远处一座小木屋。李唐背着方墨朝着木屋的方向寻去,心里有了希望,若能找个人给他们两人建座墓xué再好不过。

  林间香风四溢,摄魂dàng魄。

  李唐好不容易走近,心却一点点下沉。那木屋看着老旧不堪,庭前一方花圃零零散散一个又一个的小坑,只余一些枯死的枝木。

  他敲了敲门,果然无人应声,只得推门而入。内里荒废疏落,一张挤满灰的木chuáng,堆着张shòu皮制成的薄被,四处空空dàngdàng,唯有chuáng侧一张小桌,桌上蒙了层白布,后屋倒有一处柴房,同样落了灰尘,两人份的碗筷叠在那儿,显示着主人早已离开。

  李唐失落不已,抱着方墨倒在木chuáng上,吃了一鼻子灰连连打喷嚏,心里直发酸。想他一把年纪老树开花,老qíng人偏偏先他一步去了,连临终离别都没有。他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竟然怕下辈子再见不到这人怎么办?

  qíng爱之事原是缠着慌惧吗?贪毒入心,痴毒刻骨,从此怕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罢。

  屋外一点点暗下去,李唐饿得胃疼,满怀的冰凉,与山中冷气一同落了他满身清寒。

  翌日再醒,方墨的脖子上爬上红色尸斑,映着冰雕似的肤色上愈发触目惊心。李唐手脚发软,在饱死鬼和饿死鬼之间挣扎再三,心想饿死太没形象可言,不如吃饱再寻思,无人做坟也罢,便以这屋子为墓好了。

  他慢吞吞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环顾一圈,爬到桌前扯开白布,没料到竟是一堆书。他兴致缺缺,拿起来一本——《阳山七剑》,再拿起一本——《九法神经》,他无聊地丢下,在饿肚子面前这些也许是神功的书无丝毫价值。刚转身,目光突然瞥见书堆最上方那一本居然写着——《栽人》。

  李唐:????

  他一脸莫名其妙,心脏怦怦直跳,qiáng烈的第六感让他翻开了书。

  有缘人亲启。

  通始八年,吾与妻堕崖,妻亡,余寸心yù碎,守枯骨于荒山,遍植梨树。岁岁荣枯,不知经年,余偶得一书,方知此处乃聚灵荒山,可生死人,ròu白骨。怪余愚怠,三年未成,以为前人呓语,毁之,后成方悔。然前稿已毁,故今以笔记之,以使后来者效法。

  李唐飞速翻阅,越看越惊喜,胸腔充斥满无以言表的喜悦,连饥饿都忘了,站在那儿一看便是一个清晨。等终于看完,他再也等不及,奔到chuáng前拉起方墨一条胳膊,拽了两下没能拽动,脚滑地扑倒在地。

  半个月的时间,他每日以心头血液灌溉,再洒几瓢荒山的秋水,所谓秋水其实是屋前一口名叫秋水井的井水。取心头血的过程确实痛苦,手法不利落指不定就把自己捅死了。

  李唐在屋前找了一块光线好的地,希望方墨能赶紧光合作用,开花结果,瓜熟落地。好在他每天潜心向山灵祈祷,方墨长得比书中记载快多了,不到半个月就长出芽。李唐每每凑近看,连呼吸都不敢,生怕一口气把“方墨”给chuī死了。

  另有一麻烦事,李唐原先吃了牵qíng蛊的母蛊,后又吃了子蛊,一开始以为没有后遗症,后来突然发作起来,每隔三日浑身发热,汗湿薄衫,李唐每次撸到手软才得以缓解。再之后饮用井中水,两条蛊虫对秋水颇为满意,每七日才闹上一闹,李唐才不至于终日头脑昏沉,yín虫上脑。

  某日清晨一出屋,露水沾湿衣衫,门前地里一夜间爬满藤蔓,绿莹莹色泽若玉。李唐惊呆,唯见藤蔓中一朵荏弱小huáng花,感动得眼眶湿透。

  又半月,每日亲着念着叨唠着的小huáng花不见了。李唐又惊又喜,猜测huáng花结果,忙在藤蔓中四处寻找,拨开叶子小心翼翼地扒拉着原先huáng花的大概位置,突然看见一只小小的果子带着圆圆的小凸起,俏生生地长在那儿。

  李唐默然,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的眼睛的确没有瞎——这他妈真的是一根huáng瓜。

  他想起书中所说,因人不同,果实各异。

  李唐:……凸。

  然而方huáng瓜不顾他的意愿,每日里茁壮成长,越长越大,越长越粗,越长越圆,越长越绿……

  终于有一天,巨型huáng瓜裂开,露出一只绿呼呼丑兮兮的胖娃娃,两只小黑拳头捏在胸口,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珠骨碌碌转着瞧着他。

  李唐喜不自禁,qíng之所钟,虽丑不嫌。他一把抱起小qíng人亲了口,扑面清新huáng瓜味,饿得他想咬一口。小家伙不哭不闹,用ròu呼呼的拳头拽住他落在身前的头发,笨拙地往嘴里塞,李唐将头发扯回来,抱着他进屋烧水,给他洗掉一身的huáng瓜汁,露出白生生水嫩嫩的皮肤。洗着洗着,洗到了一只软绵绵无毛小鸟,仔细看还能发现上面的凸起。

  李唐瞅着流口水眨眼睛的方小墨:……

  李唐没有奶孩子的经验,小九自造出之日起就是八岁模样,个xing独立,两人在一起他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最初他做了些流食喂方墨,过几日,方墨真跟只huáng瓜似的猛长,一下就有一岁大小,咿咿呀呀的用小牙齿啃他的手指。李唐将他放在膝头,任由他叼着自己的手指,一面给他准备吃食。

  等又几日,方墨以远超书中记载的速度快速长着,李唐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逗弄他,却忘记教他说话。奶孩子就怕小家伙把自己当成了爹,李唐万万不敢耽搁,逮着他就指着自己教他念“李唐”,方墨笑出一脸口水,咬着手指歪着脑袋,喊“塔塔”。

  家中没有食物,方墨还小时,李唐尚且能背着他到山间逮山jī捉野兔,遇见豺láng虎豹便玩命地跑,看见蔬菜瓜果就收入囊中。后来方墨长到四五岁,李唐将他关在家里,怕他乱跑,用绳子将他系在chuáng头。恰逢他延长至半月一次的qíng蛊作祟,李唐不敢回去当着小孩的面胡乱来,躲在山里撸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浑身虚脱,腿脚发软地匆匆往家赶。

  回到家时,方墨坐在chuáng脚的地面,白玉小脸可怜兮兮挂着两泡泪,眼眶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看得李唐心疼不已,丢下裹着的瓜果跑过去解开绳子抱起他。

  方小墨一边打哭嗝,一边软软喊着“唐唐不要丢下我”,李唐心都化了,哄着“墨墨乖,我不走”,心里直为以后蛊毒发作发愁。

  方墨长得太快,李唐不再推迟教育,每天都会用几个时辰教他作画写字,树枝为笔,沙土为纸。方墨学习态度十分认真,每到李唐给他讲课或教他习武时都严肃以待,生活习惯一点点向李唐认识的那个方墨靠拢,家里上上下下被洗了个一gān二净,庭前栽了小花和果蔬,身上被李唐胡乱改造一通的那件白衫清洗得纤尘不染,头发一丝不乱,李唐也被拾掇得gāngān净净。

  学习一月有余,李唐又要出门祸害小动物,恃qiáng凌弱去,衣袖被方墨扯住。唇红齿白的七八岁小娃娃仰着头望着他,道:“唐唐带我一起。”

  李唐不愿,他算了算,今夜怕是要旧病复发,便甩下方墨走了。行了几里有余,李唐先寻了瓜果,随后到每次避难的山dòng里,月光落下时浑身炽热灼烧,理智也跟着飞了大半。

  dòng前月色湛然,花光树影婆娑澹dàng,不知何处chuī来的风卷着满路微香,浅浅溶溶。李唐压抑着哼唧声,倏尔dòng前一声惊惧的“唐唐”,登时吓得他yù念全消,蛊虫都被撕心裂肺的呼唤吓退。

  李唐全身俱软,长衣之下的一把银枪缴械投降,他yù哭无泪地抬起眸,只见方墨朝他走来,脸上填满慌乱,心痛吃惊地望着他。

  “唐唐,你是不是要死了?”方墨的小奶音颤颤问,遮不住满腔的恐惧。

  李唐庆幸有衣服遮掩应该看不出什么,苦着脸瞅着方墨:我他妈能说什么?

  第60章今天又被狗血泼死了·10

  那夜的事qíng,李唐装作若无其事企图蒙混过关,但方墨却似乎以为他患了重病,把他当瓷器似的小心翼翼地照顾。再下一回他又毒发外出,撸前yín如魔,撸后圣如佛,一夜之后满身清慡地走出dòngxué,只见方墨一身窄紧的白衣,立在晨光之下,花木之旁,于dòng外守了一夜,烟霭沉沉地沾湿了衣衫。

  方墨不知哪儿来的本事,李唐为了甩脱他,换了一个又一个dòngxué,方墨却总是能在第二天早上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视野之内。李唐不得法,只能默认他跟着,严令禁止他靠近,生怕发病时一不小心犯了罪。虽然现在蛊毒作祟时间间隔长了,但一次比一次来势汹汹,李唐好几次克制不住自己,险些辣手摧jú。

  自从“种了”方墨,李唐就得了晕瓜症,方圆几里的huáng瓜都无法逃脱他的摧残。

  某天早起,李唐打开大门,方墨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什么。李唐放轻脚步,悄声走过去,偏过脑袋瞅了瞅,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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