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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100)


那“不可乱讲”四个字老王爷说得格外大声,一字一顿。而站在王爷身边的于百之则装作无甚大事一般,低着头替老王爷整理着衣衫上的粘着的头发,微笑着颔首附和着王爷的话。
潞安王突然一转头,歪着脑袋望着文秀,假装慎重地问道:“哎呀,我说文大人,那你怎么解释呀?”
“呃……”文秀gān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暗自叫苦:我本来也不是文必正呀,这如何能解释得清楚?
她又转头看了看刘飞,见他此时也只是低头不语,那大号的折扇简直就要掩住他的头了,便知不妙。
而潞安王和于百之见一脸尴尬的文秀向刘飞求助无果,心中自是得意万分,老王爷站起身来,一手撑着在桌子上,转头“啪”地一下将口中的果皮等吐到了角落,不紧不慢地追问道:“文大人?文大人,你听到huáng探花的话了吗?”
文秀在如此的bī问之下,不得不也站起身来,不自然地动了动嘴角,口中小声答道:“呃,听到了,听到了。”而心中已经在琢磨着一会儿倘若动起手里,自己三人要如何脱身了。
潞安王见文必正已经窘得满脸通红,故意撇着嘴、邪恶地笑了三声,这才问道:“那huáng克明说你不是文必正,你不反对吗?”
文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眼眉一挑,慢吞吞地说道:“哦,他说我不是文必正……”说着,秀秀已经习惯xing地右手伸向了腰间,准备要掏枪了,只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那右手有伤,只怕会大大影响she击的准度。
这可怎么办,秀秀有些犯难了,现在就要撕破脸硬闯出去吗?自己的手枪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只靠着李皓轩一个人能保护着我和阿飞冲出王府吗?
文秀迅速地扫了一眼潞安王身边的那些侍卫,心中又凉了不少,看来若是硬闯,我们三人是寡不敌众啊,皓轩或许还有冲出去的可能,但恐怕阿飞就……
一想到阿飞会落到潞安王的手中,文秀那颗心不禁一颤,心头一痛,暗想,看来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是坚决不能蛮gān的!再争取一点时间,或许阿飞能想到更好的脱身之计呢!
下定决心之后,文秀镇定自若地微微一笑,眯起一双如水的美眸,上上下下打量了huáng克明许久,这才在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不屑地言道:“我啊……还说他不是探花郎呢!”
胡搅蛮缠、打死不认账,现在文秀只剩下这个办法了,她想,人家质疑我,那我何不效仿一下,也来质疑质疑他,且不论质疑的结果如何,双方总是要争辩一番的,这时间先为阿飞争取到了。反正古代之人又没有身份证,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证明自己是真探花的!

☆、第十二集如法pào制

  一点心雨:职场之中,像潞安王这样的领导,最好还是不要追随。骄横之人必不能长久,追随这样的领导很容易祸及自身。因此,唐凯要想在潞安王的手下有所作为,还真是难上加难的事qíng。并非唐凯不够优秀,而是从一开始便站错了队。
第2-12问:这位huáng克明似乎从一开始就欠缺点什么,因此才被秀秀和刘飞抓住了机会,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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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国子监的祭酒huáng克明一听秀秀反咬一口,竟然诬陷自己也是个假探花,不禁急火攻心,几步抢到文秀的面前,赤红着脸争辩道:“你……你是哪里来的狂人?简直一派胡言!”
文秀也不生气,只低垂下眼帘,冷若冰霜地言道:“既然你敢在王爷面前胡说八道,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呀?”
“你……你血口喷人!”huáng克明指着文秀骂道,qíng绪明显有些激动。
文秀见自己把huáng克明气得满脸通红,不禁暗自偷笑,自己这个假巡按即将被人揭穿,都不曾像他这般激动。
就在文秀和探花huáng克明胡搅蛮缠之际,师爷刘飞却从秀秀话中dòng悉了玄机所在。他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着秀秀,尽管移花接木、转移话题,是她惯用的小伎俩,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招数在今日的关键时刻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
刘飞长出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淡定的笑容,趁着huáng克明指着秀秀的鼻子大发雷霆的时候,刘飞折扇猛然一收,“啪”的一声脆响,然后站起身来。口中言道:“呵呵,两位大人息怒啊!”说着,缓步踱至了huáng克明的身前。
文秀一转头,正看见刘飞笑容可掬的样子,似乎是已有了对策,赶紧暂时退下阵来,闭口不言,稳稳坐回了原处,心中暗想,难道自己这一番不讲理的争吵竟给了阿飞灵感了吗?
那huáng克明不屑地打量着刘飞。一脸傲气昂着头问道:“你是何人?”
刘飞赶紧抱拳拱手,躬身施礼,客客气气地答道:“学生刘飞。乃是文大人的师爷。”
huáng克明一听,便再也不拿正眼看着刘飞,只撇着嘴、扬起脸地言道:“你一个小小师爷,竟也敢上前搭话?”
文秀见那huáng克明半点没把刘飞放在眼里,不觉心中气恼。撅起小嘴,怒视着这位探花郎,心想,哼,一会儿若是果然动起手来,我先打扁你这个死探花。
刘飞倒是不在乎这些。只淡淡一笑,环顾了一下花厅众人,用折扇一指探花。口中朗声言道:“各位大人,这位国子监祭酒huáng克明,在座的,又有几位大人认得呀?”
花厅里顿时议论声骤起,大家纷纷jiāo头接耳。对着huáng克明指指点点。而文秀一听这话,差一点笑出声来。一双美眸顿时如弯月一般,她心中暗想,原来不止自己胡搅蛮缠,连阿飞这样的斯文之人这回也要硬着头皮胡诌一番了!
而正座上的潞安王和于百之都稳坐泰山,老王爷手中抓起一把瓜子,一边悠闲地嗑着,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热闹;于百之更是摇着头嘲笑着刘飞这个愚蠢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时候,李鹤站了出来,捧着自己的大肚子,笑着答道:“呵呵,刘师爷,我们大家皆可作证,这位是真的探花郎!”
“噗”,坐在远处的知县张协一听此话,不禁将口中的汤汁全部喷出,引得四周众人纷纷转头厌恶地瞪着他。张协也自知失态,赶紧抱拳拱手,向周围之人道歉。
而此时,李鹤身后的众多官吏们都在点头附和着这位知府大人,只有驸马爷唐凯一脸的冷漠,似乎对此毫不关心。说实话,唐凯并不认识这位huáng克明,但周围众人皆表赞同,他暗想,自己一个人独自出来反对也是无用的,再说,那李鹤是王爷的心腹,自己如何能与他对着gān呢?这不是等于和王爷唱反调吗?因此他只得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于百之用手中的鹅毛扇点指着huáng克明和文秀,神气地说道:“刘师爷,你都听到了吧?既然这位huáng探花是真的,那巡按大人就是假的喽!”
正座的潞安王一边狡诈地怪笑着,一边颔首附和着于百之的话,连口中的瓜子皮都来不及完整、利落地吐出,那已经嚼碎了瓜子壳只粘得嘴角、下巴上到处都是。
文秀见有人为huáng克明作证,而于百之又在一旁添油加醋,不由得心中一凉,暗想,看来还得要来硬的,那不如早早准备着。于是她将右手放在了桌下,悄悄解开了那包扎着伤口的罗帕,微微活动了一下右手腕,就等着一会儿撕破脸之时,右手好去掏枪了。
而花厅正中的刘飞却是不急不躁,似乎并不为李鹤的证言所动,他低垂下眼皮,只轻蔑地扫着于百之,口中冷冷地言道:“于师爷稍安勿躁,且待学生与这位huáng探花聊上几句。”
“哦?”于百之的鹅毛扇停在了胸前,一动不动,他暗想:我倒要看看,如此证据确凿,你刘飞还能嘴硬到何时!
文秀倒是心中暗笑:阿飞啊,你真能沉得住气啊,如此恶劣的形势下,你还能再聊上几句?若是换了我,早没词儿了,直接上枪子!她无奈地眼眉一挑,偷偷转头和身后的李皓轩jiāo换了一下眼神。李皓轩倒还沉着,也示意秀秀切莫鲁莽。随后,两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了刘飞的身上。
此时,刘飞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来到huáng克明的身边,含笑问道:“huáng探花,在下记得您是镇江府人氏,对不对?”
huáng克明侧着身,依旧一副清高之气,不假思索地答道:“正是。”
刘飞点点头,幽幽地继续言道:“镇江金山寺那可是远近有名的古刹,在下记得先帝游览金山之时颇为感慨,曾为古刹题诗一首,huáng探花,可有此事?”
刘飞问得轻盈,而huáng克明听过却是一脸的沉闷,眼神中略略显出一丝惊慌,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才尴尬地一笑,言道:“这个……这个我不曾记得。”
huáng克明盘算着,自己若是随口答道,确有此事,那么接下来刘飞定然要问那诗文内容,自己又是答不上来的,不如一早推说不知道来的gān脆。
刘飞一听,故意装出十分惊诧的模样,大声问道:“什么?金山寺如此大事huáng探花都不记得了?”
huáng克明轻咳了一声,背过身去,躲开刘飞审视的目光,不高兴地言道:“本官年少便离家读书,家乡之事知之甚少,这个不足为奇吧?”
刘飞眼眉一挑,微微颔首,言道:“哦,原来如此,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在下冒失了,失礼失礼。来来来,刘飞敬huáng探花一杯,权作赔罪!”说着,他回身斟了满满一杯酒,举到了huáng探花的面前。
huáng克明终于转头望了望刘飞,又低头看看酒杯,脸上的神qíng不再一味的高傲,总算是平和了不少。他双手一推,客气地言道:“呃,本官不胜酒力,不宜饮酒。”
刘飞见huáng克明驳了自己的面子,脸色一沉,十分不悦地讥讽道:“怎么,huáng探花不胜酒力?难道皇上赐酒,huáng探花你也不喝吗?”
huáng克明一听这话又是心中气恼,脖子一梗,仰着头答道:“切,皇上赐的酒,那是御酒,当然要喝。”
刘飞面沉似水,低垂下眼皮,yīnyīn地言道:“哦,皇上赐的酒可以喝,我小小师爷敬的酒却喝不得?”
huáng克明无奈地转头望着这个难缠的刘飞,嘴角一撇,不耐烦地言道:“本官并非此意,刘师爷,你多心了,只是本官着实不解你究竟为何一再相bī。”
刘飞赶紧放下酒杯,抱拳施礼,恭敬地言道:“哎呦,huáng探花言重了,在下不曾相bī,实在是有心向huáng探花请教一二,不知道探花郎可否赐教?”
刘飞紧盯着huáng克明,等待着他的答复,他心想着,那于百之可以用挥毫题字来刁难秀秀,那自己如法pào制、依样画葫芦,也同样可以好好刁难刁难这位探花郎呀!他若真正博学多才,是一位满腹经纶的探花郎,那与我刘飞正好棋逢对手,我二人谈古论今,定然有不同的见解,到时候便可好好争辩一番;倘若并非如此,探花郎只是徒有其表,那便是天助我也,定要羞得他再不敢来招惹巡按大人,真假之说,或许就此作罢。而通过刚刚金山寺题诗的试探,刘飞隐隐觉得这位huáng探花并非文雅之士。
此时的huáng克明眼神略略有些凌乱,一副极度不qíng愿的表qíng,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着实不好拒绝了刘飞,只得淡淡地问道:“何事请教呀?”
刘飞见huáng克明上钩,心中倒是踏实了不少,他偷眼瞟了一下文秀,秀秀正镇定地坐在桌前望着自己,那柔柔的目光中充满着信任,刘飞顿觉内心涌起无限的力量。他暗下决心,定要拼尽平生所学,绝不能让秀秀这样美丽善良的女子落在了那狗王爷的手中!

☆、第十三集步步为营

  一点心雨:自信心是一个人做事和活下去的支持力量,没有这种自信心,那就等于给自己判了死刑。这个huáng克明从一开始登场便欠缺那么一点自信,因此才被刘飞抓住了把柄。
第2-13问:刘飞、huáng克明和于百之,都同样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其人生之路却是大不相同,这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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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向前跨出几步,将手中的折扇一展,潇洒地轻轻摇动,环顾了一下花厅众人,仰头望着窗外,含笑朗声言道:“昨日,刘飞夜读古文,读到‘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请问huáng探花,接下来几句怎么念?”言毕,只微微侧身,用眼角的余光瞟着huáng克明。
而huáng探花一听此文,却是显得更加慌乱,眼神散而不定,连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他低下头迟疑了半响,才尴尬地朝着刘飞挥了挥手,结结巴巴地言道:“此……此文不曾习过,不曾习过。”
刘飞见状,心中倒是略略踏实了些,他故作惊讶地一皱眉,转回身来,用审视的目光盯住huáng克明,诧异地问道:“怎么?此篇不曾习过?”
这时候,花厅里众位官员又开始悄悄jiāo头接耳,私下里jiāo换着自己的看法,有人撇嘴,有人摇头,更有人忍不住地偷笑不止。
而正座上的潞安王一听刘飞在谈论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简直厌烦得脑仁都疼了,又见huáng克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更觉得脸上无光,大嘴一撇,“切”的一声,不再搭理他们。扫兴地低着头,只顾嗑着剩下的瓜子。
旁边的于百之见老王爷满脸的不高兴,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烦躁地摇晃着鹅毛扇,失望地叹了口气,只在心中存有一丝侥幸,期待着刘飞会宽和地换一篇文章。
至于刘飞口中的“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老迈的于百之亦是想不起出自那篇古文了。若是换在二十年前,或许于百之还能倒背如流呢。只是,这二十年的幕僚生涯。尤其来到王府之后,平日里用到的不是阿谀奉承、就是yīn谋诡计,那些个“之乎者也”已是许久碰都没碰过了。早就全部淡忘得gāngān净净。今日听到刘飞提及,于百之虽然绞尽了脑汁,怎奈如今的他已是腹中空空,再怎么搜索,也是一无所获的。此刻的于百之不敢在刘飞面前多嘴。亦不能当众训斥探花郎,只能暗自感叹自己已是不复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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